第548章 眼觀千里
「順天幫可就在東邊的北山上！」鐵拐婆冷笑一聲，「前往西北逼迫陳家鏢局的，可不止咱們九拳門一家，惹了這麼厲害的人物，咱們也認了，可是損失巨大，其他門派難免有趁火打劫的心思，可那殺神的性子，莫非他還會放過其他門派！」
光是修繕門派就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更何況一旦自家藏神境祖師身隕的消息傳出去，其他門派難免會有動作，沒有藏神境大能坐鎮，九拳門如何還能佔據幾大門派之一的名頭？
說到這裏，她壓低聲音：「當今之計，是先將殺神東來的消息，通知給順天幫，讓他們做好準備。」
地脈之力自有玄妙，但陳潛卻沒有將之和真元融合，壯大修為，而是任其投入丹田深處的土色小龍之中，壯大即將成型的土之極致。
「原來如此。」太上大長老恍然大悟。
「人鴻這些年為門派做出了不小貢獻，只是……」
就在太上大長老思索這些的時候，河門關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一匹匹鐵騎呼嘯而過。
旁的不說，人傑不再，地靈也無，九拳門雖然架子還在，但今後能有所成就的弟子卻不會太多，難免迅速衰敗。
隨即，他心底的報復之念漸漸沉下。
須知，門派傳承雖重功法，可終究要落在人的身上，沒有一兩名拿得出手的弟子，那門派占的利益再大，也不過一塊肥肉，早晚被餓狼盯上、分食，能不滅亡都算幸運。
「事不
就在范振業慌亂的同時，千里之外，大溪國都，空曠的宮殿中，緊閉著雙眼的男子猛地睜開眼眸！
順天幫和九拳門不同，九拳門是以門派的形勢傳承，而那順天幫則是幫派，分散經營，高手在各個分舵坐鎮。
話音落下，陳潛的人已經遠離，得眾人轉頭看去，只隱約看到一道紫色身影消失林間，一路向東。
「爾等好自為之……」
看著眼前的一幕，太上大長老嘆了口氣，他知道，門人弟子的血勇之氣已被徹底擊碎，別說報仇，能讓門派不迅速衰敗都算不錯的了。
鐵拐婆不待對方說完，就直接打斷道：「讓他們早作打算，也好讓順天幫將分佈在分舵的高手集中起來！」說到這裏，她住嘴不言，冷笑連連。
「陳某說話算話，恩怨一筆勾銷，不過，若有九拳門弟子前來尋仇，也是正理，只是到時，陳某難免還要來此走上一遭。」
太上大長老看著周圍近乎崩塌了的門派，一臉苦笑。
是以，當他平息了拳意靈氣和土色小龍后，一轉頭，看向那位太上大長老，後者立時悚然一驚，皮膚酸麻，心悸連連
旁邊，鐵拐婆走了過來：「師兄，如今該當如何？」她的話中，有種蕭索。
今日一戰陳潛其實廢了不小的功夫。
「這該如何是好？沒有先天境的高手，誰人會是那林羽的對手？」
再走上一遭，走來做什麼？
「好了，事情還有很多。」太上大長老卻是第一個從感傷中回過神來，「人鴻的後事，還有師祖的後事，這些……」
「居然是他！陳潛！他竟然敢離開西北！也好！正合本座之意！」
從陳潛出現，一直到離去，期間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可就是這短短時間內，九拳門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敗塗地。
說到後來，他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了，掌門和師祖級別的人物，其後事葬禮當然不能馬虎，但依照過往的例子，停屍、初死、報喪、弔唁、入殮等一個流程下來，耗時頗多不說，還要耗費不少的資財，可是眼下……
「報！啟稟將軍，林賊再次襲關，那賊人能飛天遁地，我等不是對手！第二層關卡已經被衝破了！」
旁邊，鐵拐婆察言觀色，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只是她卻是上前一步，低聲道：「那陳潛剛才離去的時候，乃是徑直往東的。」
一聽這話，太上大長老先是迷惑，跟著卻是面色一動：「你的意思是？」
看了看周圍的狼藉景象，眾太上長老心中難免凄涼，斷壁，殘肢，師祖的無頭屍身，掌門人的屍體，橫在面前，那
……
寸許光芒破目而出！
太上大長老眉頭一皺：「這是為何？讓他們做好準備了，豈不是……」
充盈各處的門派意念還未散去，可其中的活潑、靈性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死氣沉沉的暮氣；整個兩界山的大半個山脈，也產生了變化，暫時還沒有顯現，但要不了幾個月，就會徹底暴露，影響深遠。
「國師殿！」
因為事出突然，原本的助力朱智略意外身死，門派又沒有派出支援，讓范振業的計劃大亂，此時已經是灰頭土臉。
深深地看了幾名長老一眼，陳潛腳下一踏，在地上留下了一個腳印。
他的話語含義透露出恨意，但語氣卻是一片蕭索。
說著，他搖了搖頭。
隨著陳潛的離去，寂靜的門派漸漸恢復人氣，但眾多弟子多是目光閃爍，甚至都不見咒罵恨語，反而都畏畏縮縮的，生怕陳潛並未真正離去。
這也是陳潛搖頭的原因，那些先天長老雖有休養生息之心，可門派衰落已不可避免，門人弟子經此一役，不僅靈性盡失，還受到不小打擊，凝聚力都散了，想恢復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想要盡復舊觀，除非有造化境的高手不惜元氣的出手相助，不然的話……
其實，不僅是九拳門的弟子被打擊的意志消沉、頹廢，這些長老同樣受到強烈衝擊，有的甚至有了隱世之念，可身負門派重責，便
這人赤裸的上身，遍布了一個個細小的字元，整個人散發出無匹氣勢，睜開的雙眼中，光影閃爍，呈現出千里之外的景象。
不僅如此，四周的元氣也被人傑和地脈影響，波動起來，自發匯聚而來，補充到陳潛體內，讓他消耗的真元迅速恢復。
在場的長老沒有蠢人，立時心驚肉跳。
一名報信兵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帶來的消息讓范振業更加心焦，頓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有一名太上長老搖搖頭。
不過，縱使如此，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清楚的，陳潛並不喜歡陰謀詭計，也不想陷入無聊的爭鬥。
不過，隨著元氣自發匯聚，這種消耗被迅速撫平。
說實話，他們現在回想起剛才的景象，還是一陣后怕。
「是了，還要想辦法支援河門關，下一步門派需要大量錢財，那裡不容有失，本來今日還要有人配合范振業行事，現在還必須分出人手過去，只是不知道，那裡現在又是怎樣一副光景？」
「這便是九拳門啊！北地一大門派！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卻連一個時辰都沒有撐得過去！」一名太上長老有感而發，面如死灰，「面對血海深處，咱們連祁師祖的屍體在何處，都不敢問出，唯一能做的，只是逼迫自己的掌門自盡！」
可是，這些消息，這麼多人見到，又如何能夠隱瞞？
一念至此，他
一道話語，轟隆作響，震動了整個宮殿。
在與劍十七一戰中，陳潛的如龍拳意就已破碎，轉而化為無形拳意，隱藏了不少奧妙，現在被這股人傑靈氣充盈，更顯玄奇，旁的不說，單是感知的提升，就遠超常人想象，隱約已經接近了某個神話境界。
不過，這九拳門再強盛、強大，整個門派加起來也不過一兩千人，不可能無限度的提供人傑靈氣，而兩界山雖是天下名山，可那地脈靈氣經過千多年的沉澱和消耗，所剩已經不多，因而，陳潛這種侵蝕靈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已停止。
但造成的效果卻十分巨大——
九拳門被陳潛強勢重創，逼的掌門自殺，甚至眾多長老都不敢有報仇的念頭，可門派實力受損，會引起連鎖反應，一下子就讓他們的主要敵人，從仇人陳潛，變成了其他門派的競爭對手。
另一方面，人傑靈氣則是源源不斷的補充到意識深處，令陳潛的拳意越發充盈，並漸漸產生蛻變。
那九拳門的兩名祖師，比之西域和冰原的藏神境大能，在境界上首先就高出不少，更掌握了門派傳承，氣相配合武道意志，施展出來玄妙無比，陳潛先後炸裂化身，爆發真元，消耗著實巨大。
「恩？有人掠奪了兩界山的龍脈之流？什麼人竟有此能？」
殿外，門扉上的牌匾微微顫抖，上面印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