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感悟天下，黑龍來襲
一樁樁一件件，事無巨細，都在陳潛的心中急速閃爍，不過，有的景象直接破碎，好似銀鏡般裂開，化為點點碎碎片；有的則被凝固起來，漸漸下沉，好似泥石入海，消失在陳潛的意識深處，融入其中……
亦有武林中常見的景象，如比劍斗酒、押鏢長途、江湖仇殺、師徒論武……
但這一觀，卻讓陳潛微微一驚。
終於……
陳潛的意識在這些景象的變化中，不斷延伸。
若是這些人聚在一處，摩肩接踵，同時抬起腳來，用力垛地，震動之下，都能引起一方震動，更不要說眼下被萬名兵將牽引著，去攻擊一人！
不過，這點疼痛卻不足以覆蓋陳潛心中的喜悅之意。
「怎麼回事？青色霧氣？氣息與正氣盟中發現的那人相似，不過這黑貓之影是什麼？還有地上交戰的二人，一人是之前有一面之緣的青年，另一人的面貌雖然陌生，但氣息卻和龍洞火魔一般無二，莫非是分神逃出，已凝聚完整？不過，火魔就罷了，那青年居然能驅動紫焰魔火！二人交戰，火焰同源，當真奇怪……」
普通人不要說陷入這血紅色身影的包圍，單單隻是被泄露出去的些許意念碎片，就可能被衝擊的心神盡失！
這些招式，並不僅僅只是陳潛一路走來所修行的招式，還包括了小梵寺內，一名名武林高手、武道掌門施展過的招式，也一併出現！
散！散！散！
碎！
傳遞！探究！推演！
意志侵蝕血肉！
「嗯？」事關陳家，陳潛就留意了一下，
無盡信息開始在陳潛的意識中翻滾，不過兵鋒煞氣和雜亂的民願，也讓陳潛的意識生出刺痛之感，彷彿被千萬人拉扯著，向四方扯動，將要被撕碎、粉身碎骨一般！
在陳潛的腦海深處，那餘下的最後一點結晶中，光影飄動，不斷接受嶄新信息。
就在幾人話聲落下的瞬間，乾山山腳小鎮中，傳出嘹亮龍吟，緊接著，地面震動、崩裂，巨大的漆黑身影破土而出！
在這之後則是軍陣景象，如兵卒練操、隔江對峙、義軍舉旗、逃卒疾奔……
咔嚓！咔嚓！咔嚓！
細小結晶徹底破碎！
一聲輕咦，他注意到了西北異狀，注意到了那遮蔽小半個西北的青色光暈，亦發現了天空上正在激戰的二物，當然也捕捉到了西北地面上，一道道衝天而起紫色火柱！
稍微感知之後，他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西北萬民的身上。
細小的裂痕漸漸布滿細小結晶的表面。
陳潛念頭起伏，那感知中的天下景象卻是越來越清晰，甚至連西北大地都被籠罩其中。
……
同樣有士林官場的景象，如學生苦讀、知官審案、捕快緝拿、兇犯伏誅……
「這便是那大溪皇帝一心要一統天下的目的所在吧，只是這一瞬間，對我的幫助就堪稱巨大，若不是這萬千民願，想要打碎最後一點武道結晶，完善武道追求，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功夫，要磨上
這等局面，躲閃、後退才是最佳選擇，但陳潛卻是凝聚龍牙刀，直接沖了進來！
煞氣洶湧！民願無盡！
光輝擴散，原本氣勢洶洶的血煞和民願在接觸到點點光輝后，居然都停息下來，接著急速旋轉，將光輝和自身融合起來！
陳潛的身上，點點光輝閃現出來，這光輝並無色澤，只是純粹的光芒，一散發開來，就迅速擴張，甚至延伸到了陳潛周圍的武道意志內！
其中有看似平常的景象，如夫妻合計、父子商談、兄弟爭吵、鄰里糾紛……
一種奇妙的感覺在他的心中升起，彷彿整個天下都清晰的映射在心中，只要念頭一轉，就能鎖定一處，細細觀摩。
「老和尚，你這話言不由衷啊，打斷感悟？那陳潛可就廢了！」
而在幾人上方，雲層之上，罡氣層之下。
更不要說，在那兇悍的煞氣之中，還夾雜著無數雜亂意念。
小梵寺上方，更是狂風呼嘯。
意志包裹氣相，氣相蘊含意識，陳潛的意識就在這種情況下，和萬民願力接觸起來！
當日，識塔之內，理念千百，可現在民願雜亂，卻足有千萬！
與此同時，因為武道意志的快速釋放，不斷在血肉中穿梭，陳潛全身上下的血肉開始一點點的產生了異變，繃緊、隱隱跳動。
「原來如此……」感受到這點，陳潛略一思索，明了前因後果，「沒想到短短時間，就有了這些變化，算是因果一場，也罷，我武道將成，隱隱有種將
而眼下的情景，千萬雜亂的萬民願力衝擊過來，單論其中之一，自是不如識塔內的眾多理念，可二者在數量上卻不能同日而語！
下一刻，陳潛的意識從自身延伸出來。
「好了，都不要吵了，老魔頭，恩怨以後再說，我也同意鎮壓陳潛，不過，暫時輪不到咱們出手，這不是有人趕來了么。」
眼下，那四方涌動過來的萬民願力和百戰兵煞，其實也是類似的存在，只不過更為濃烈，不過，現在面對陳潛武道意志的衝擊，犬牙交錯，也為之遲滯起來。
陳潛的整個人就像是繃緊的弦一樣，漸漸接近了一個極限，不過，他彷彿毫不在意，心中念頭急速轉動，分析著得自外界雜念和煞氣的信息。
「嗯？」
在他的身上，玄妙的波動不斷散發出來，那波動中包含著武道意志！
武道意志，隨著陳潛的念頭變化，顯化出一道道身影，各自施展不同招式。
不過也閃過詭異的景象，如大盜攔路、綠林劫鏢、殺人越貨、火併亂戰……
「如此也好，省的傳揚出去，旁人說咱們人多欺負人少。」
狂風中，天樞派祖師、西域三老等人懸空而立，他們本和陳潛化身交戰，但化身突然炸裂，幾人脫身出來，卻不敢大意，他們知道陳潛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大乾坤陣鎮壓，依舊嚴陣以待，死死盯視著下方大陣
幾千萬，天文數字！
在陳潛的前方，道道血色身影衝擊過來，或持刀揮砍，或炸裂成霧，不斷散發出兇悍絕倫的煞氣！
霎時間，天地起風，大半個中洲的氣流都波動起來，雲層翻滾。
幾人懸浮著，正在對話。
「無論你等作何打算，我卻不能任由這陳潛衝擊造化，此子肆無忌憚，不可能為我等所用，留著只能是禍患！不過人才難得，我也不傷他性命，只是打斷他的感悟，鎮壓起來，等大劫過後，再行釋放。」
西北的幾大勢力想要成事，同樣要凝聚民眾、積蓄力量，是以能被陳潛一眼看出虛實，可他這一看方才發現，整個西北最大的勢力已有兩股，一股的根基在西州，應在火加爾耳身上；而另外一股的根源卻是旱州，不過卻是應在……
那在武道意志中翻滾的信息被迅速正理、梳理，其中的一部分被剝離出來，源源不斷的傳回陳潛的心中、意識空間。
陳潛此刻承受的重壓比之當日衝擊識塔更高層時更加沉重！
「天老頭，聽說前陣子西域大會，若不是你親自出手，西域一眾高手怕是損失不小，你就不必假惺惺的了。」
碎！碎！碎！
陳家！
陳潛當初衝擊識塔之時，就曾經被無盡意念衝擊過，就算意志堅定、心志不為所動，但被千百理念衝擊、摩擦，意志本身再堅如磐石，也要被磨滅，消弭于無形。
一道道景象呈現在他的面前。
陳潛心裏疑惑，卻也不執著於此，他雖能隔空感
一念至此，陳潛那延伸出去的意念倏地一動，震蕩起來，而後迅速回縮！
天下大勢，本就是民心變化，得民心者得天下，此時的陳潛，就是藉著民心，俯視天下，亦能感受到民心消長和變化。
那碎片化為淡淡光輝，輻射出去。
這煞氣濃郁，雖不見形態，但衝擊過來，氣機牽引之下，便能直接作用在他人的意識中，等於是千軍萬馬在意識世界圍殺一人！
民心消長，各方勢力也就有所變動。
「哦？老道，你說這話，莫非是同意了和尚的提議？自當年你二人聯手阻止本座東歸之後，就不再聯手，如今竟被陳潛逼得再度合作，看來這小子非同小可。」
大溪新帝以陣圖、龍脈、血脈和至寶，借祭祀之名，引動天下民願，可民願雖來，但本體還是分佈天下各處，現在陳潛就是藉著民願和千萬百姓本體的聯繫，反其道而行，方能感知天下。
人影，並非真實存在，而是通過陳潛的意念，藉助武道意志成型，不過卻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幻覺，而是一種作用於他人感官之上的力量，若是其他人被一拳打中、一刀斬了，心裏認為自己重傷，那身軀血肉也會有相應體現。
洶湧民願，無孔不入，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將陳潛的上下左右前後堵得死死的，不漏一絲空隙。如此一來，陳潛與外界的聯繫都因而中斷，那外面的一道道化身因此和他的意識中斷了聯繫，方才一一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