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騎兵的速度
從三輔到涼州邊境，興建的軍事物資倉庫，形成了一條通道，可以供帝國部隊快速行軍，同時也不會騷擾當地的百姓。
「原來是這樣。」劉宏點了點頭，典韋做事便是這般認真，自己只是說了找華佗，他就只許華佗一人進帳。
劉宏隨著三千精銳輕騎，很快就追上了先出發的重騎兵主力，接著才放緩了速度，向金城郡進發，一路上讓經過的郡縣官員都是無比失望，他們本以為天子會進城，可是那裡想到天子的行軍速度居然比以前的涼州軍還要快，而且根本不驚擾地方，他們能做的就是準備好補給物資，等羽林第一軍團的士兵來取就行了。
當呂布他們出發僅僅是一天之後，劉宏也帶著羽林第一軍團的三千精銳輕騎離開了雒陽，他給呂布他們定下的日行一百公里的行軍速度接近蒙古西征時的行軍速度，不過比起要橫越歐亞草原的蒙古騎兵來說，呂布他們沿途有帝國的郡縣可以進行補給，道路狀況也沒有那麼惡劣，若是這樣他們都做不到的話，劉宏是不會讓他們隨軍出玉門關的。
當雒陽傳出天子打算御駕親征的消息以後，短短半個月內便席捲整個山西地區，尤其是羽林第二軍團的輕騎部隊在朝廷下達對西域的征討詔書五天後就進入了三輔一帶，讓那些關西世家振奮不已，帝國三百多年來，除了高祖皇帝和光武皇帝這兩位開國皇帝以外，有哪位天子御駕親征過，在他們眼中這一次天子的舉動其實大有深意。
「陛下，還是放緩行軍……」見華佗換完葯，作為劉宏貼身近侍的趙雲忍不住開口道，這幾天只有他知道天子是忍著怎樣的劇痛，跟隨全軍一起行軍的。
華佗準時地出現在了典韋的視線中，朝身旁的士兵點頭示意后，典韋讓華佗進了帳，至於華佗身後每次跟來的青年醫官則再次被他攔在了外面。
決定了第二天的行軍計劃后，徐榮解散了各級軍官，看向了段熲道，「副長，陛下他……」他這幾天看到天子每晚都召見華佗這位隨軍的總軍醫官，不由有些擔心。
一把背起早就準備好的盔甲兵器行囊，劉備風一樣地衝出了營房，這時他已經能看見其他地方不斷地有人影飛快地沖向校場，讓他也不由加快了腳步。
「子龍，明天開始你去守帳。」劉宏想了想后，還是讓趙雲去守帳比較好。
此時他
另一處營房內，關羽則是擦拭著那柄天子御賜的偃月刀，整個細柳營內，得到天子御賜兵器的人並不多，就他所知的不會超過五人，這足以讓他自傲，不過他心裏卻是謹記著天子賜刀時對他說的話，「這是一柄斬將之刀，不要辜負朕對你的期望。」每次想到這裏，關羽都會覺得渾身的血都會沸騰一樣。
軍帳內，呂布提出了提高行軍速度的建議，張飛，關羽等人都是同意，只有劉備和高順沉默不語，看到和自己一起都是并州出身的高順沒有表態，呂布不由眉頭一皺問道，「嚴明，你怎麼看？」至於劉備，他也是多看了一眼。
夜晚，右扶風槐里縣外，天子行轅內，士兵們將縣內送出的豆料和牧草飼餵著自己的軍馬，作為掩護重騎兵的靜銳輕騎，他們擁有兩匹作戰用馬，和一匹駝馬，擁有著這個時代最快的行軍速度，不過相應地他們要付出的代價則是一倍于普通騎兵的後勤補給，不過在擁有帝國內部，他們並不需要為此太過擔心，只要計算好距離，他們可以每天得到充足的補給。
聽著王越的話，劉備他們都是心裏一沉，雒陽距離金城三千里，按照天子所給的期限，他們必須日行一百公里才能準時到達。
「還有，你們到達以後，要接受第二軍團前鋒隊伍的校檢，如果失去戰鬥能力，同樣取消資格。」王越很快就說出了讓劉備他們更加意外的要求，不過他們都沒有出聲，年青的他們正是血氣方剛之時，對他們來說天子對他們的要求越嚴格越是說明對他們的看重。
「天子給我們的期限是半個月，我們只需要在半個月內到達金城郡就行了。」劉備也在一旁開了口，在他看來呂布的建議根本就是多餘的，作為一名軍人，遵守命令才是他們
原本槐里縣的官員在傍晚時知道劉宏到了以後，都是想要迎駕，甚至打算讓城內的大戶騰出房子來，不過劉宏卻直接讓徐榮拒絕了，只是派人去城內載了補給出來，根本沒有進城的打算。
和關西世家一樣，不少關東的豪門也多少看出了隱藏在御駕親征後面的遷都可能，不過即使天子真地有意要遷都，他們也無力阻止，如今內閣省和六部的官員並非以司隸地區的世家為主，中原出身的官僚在朝廷也不再佔有壓倒性的優勢，而最重要的是軍隊這個系統被天子牢固地掌握著，先不說樞密院里皇甫規，張奐，段熲這涼州三明，光是那些狂熱的中下級將領和士兵，就足以讓他們不敢生出半點對抗天子的念頭。
「副長，要不要我去找陛下……」徐榮看向了段熲，想要徵詢他的意見，不過他話還未說完，段熲就打斷了他。
劉備看著鏡中的自己，張開了嘴，在天子的恩典下，太醫院為他更換了鋼牙，不像以前那樣扎眼，不過卻讓他顯得有幾分可怕。
進入涼州地面后，羽林第一軍團便時常會遇到放牧的羌人牧民，不過這些羌人已經大部接受了漢化，會說一口帶著雒陽腔的漢話，同時也改變了過去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式，而是在涼州種植牧草，圈養牛羊馬匹，把孩子送到雒陽派遣的太學生開的學堂，自己也皈依了道教，成了道教徒。
就當其他入選侍從軍官的人都沉侵在對西域戰場的遐想時，營房外忽然響起了尖利的哨聲，幾乎是瞬間，每個人都反應過來，這迥異於平時訓練的哨聲，是專門用來召集他們的。
將裝備放在駝馬的馬鞍后，侍從軍官團們騎乘上去以後，帶著自己作戰用的汗血馬，按照各自的六支隊伍，陸續出了馬廄，直奔細柳營前門。
徐榮很快明白了過來，看向了天子營帳的方向，目光里滿是欽佩，他當初第一次在涼州軍跟著大部隊行軍，不過是每天一百二十里，就把他給折騰下了，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才適應下來，天子一上來就是那麼高強度的行軍，怕是沒幾人能禁得住。
可以說劉宏對於涼州的羌人比起對北方的游牧民族要優待得多，雖然這讓帝國內部的一些激進分子有所不滿，可是劉宏仍是執行了下來，因為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相比，這些從高原上下來的羌
細柳營，劉備整理著自己的盔甲兵器，他沒想到天子會親自點他這個剛上雒的新人作為隨行的侍從軍官團里的一員，和劉備一樣，還有不少細柳營的軍官得到了出征的機會，他們將在羽林第一軍團主力重騎兵出發后，和三千羽林第一軍團的三千精銳一起隨同天子以急行軍趕往敦煌。
整個涼州和三輔地區，劉宏一直都進行著軍備囤積，在他的藍圖裡，西域是必須征服的地方，因此從建寧元年以後，當山西地區經濟開始好轉，他就開始讓當地將每年的三成稅賦折算成各種軍事物資就地屯留，同時每年向武威，張掖，酒泉，敦煌輸送各種物資，提前進行戰爭準備，建寧四年以前，各種物資的屯留數目並不是很大，不過建寧四年以後，整個山西地區的經濟在他的休養生息政策下，屯留的物資便大幅度增加了，而這也是他敢於直接在面對西域各國的背叛時，做出征討的決定。
雖然很不喜歡劉備對自己的態度，可是呂布還是得承認他說得沒錯，雖然最後採取了高順和劉備的意見，按照原定計劃行軍，可是呂布還是把劉備算到了自己厭惡的那一類人中去。
帳內，劉宏由著華佗為自己上了葯，說起來這十幾年他雖然一直沒有放鬆過自己對武功的鍛煉，可是生活還是過於安逸了，這不過才三天，就成了這副樣子，真是丟臉。
很快馬廄內，劉備他們便找到了各自的坐騎，同時一起的還有一匹駝馬，雖說是駝馬，可是這種在幽州大肆馴養的蒙兀馬，耐力驚人，而且腳力不錯，非常適合長距離行軍，另外也可以用作騎兵馬，雖然沒有汗血馬好，可是用來做輔助馬匹卻是最好不過。
隨著王越的聲音落下，分成六支隊伍的侍從軍官團馬上各自按照序列前往了細柳營的馬廄，
與此同時，距離天子行轅后百余里的一處小縣城外，呂布帶著侍從軍官團在城外紮營了下來，就在一天前，他們遇到了天子的部隊，才知道自己距離天子身邊的精銳部隊的差距有多麼大，三千人的騎兵部隊，高速行軍的隊列居然比他們這三百人還要秩序井然，速度更是讓他們望塵莫及。
「你以前有沒有試過直接這樣行軍過？」看到徐榮似乎還不太明白天子那裡發生的事情，段熲反問道，作為一名老行伍，他自然知道從沒有軍旅經驗的天子這三天能跟著他們一起行軍所吃的苦頭有多大。
無戰不歡，是人們對段熲的評價，有著屠夫之稱的他是個為戰爭而生的人，這一次的西域戰役，對段熲來說，將是他人生中最後的一場戰役。
不到五分鐘時間，三百名入選侍從軍官團的細柳營精銳已經在校場集結完成，王越看了眼整齊的隊伍，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大聲道，「一刻后出發，現在立刻去馬廄。」
「喏。」作為天子欽點的侍從軍官團的將領，呂布向王越行了軍禮后，便帶著身邊的同僚直接往城門而去。
「徐榮，記住，一旦上了戰場，你所要追求的只是勝利，若是太過考慮陛下，反而會讓陛下陷入危險的境地。」段熲不能確定天子會不會出現在戰場上，可是他必須要提醒徐榮，同時也是提醒自己。
「這個說起來給典將軍攔下了。」華佗想到凶神惡煞一般的典韋，臉色一變道，看起來典韋那凶厲的目光給他的印象相當深刻。
「半個月後，你們必須到達金城郡，若是不能到達的話，你們將被取消資格。」細柳營門口，王越看著一眾侍從軍官道，這是天子給他們的考驗，若是他們不能在這個時間內趕到金城郡，那麼就說明他們不適合參加這次戰爭，還需要繼續訓練。
天子大帳外，典韋扶著腰裡的軍刀，像一尊鐵鑄的巨像立在營門口，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個靠近的人，他還記得王越對他的吩咐，出了皇宮，不管天子在哪裡，都是戰場，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護衛。
「子龍，你覺得朕是那鍾沒用的人嗎？」看著出聲的趙雲，劉宏反問道
「趙將軍不用擔心，陛下的身體強健，只要再過幾天，等血痂老了就無事了。」換完葯的華佗朝趙雲笑道，他開口之後，才讓趙雲放下了自己的擔心。
另一處軍帳內，羽林第一軍團的副將兼輕騎統領和隨行的樞密院副長段熲商量著第二天的行軍計劃，像他們這種高速行軍，可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隊伍的排列和行軍速度以及時間的分配都大有講究。
三天後，進入京兆尹的官道上，一行車隊快速地前進著，司馬防和楊彪看著空曠的原野，不由苦笑了起來，天子居然直接和輕騎一起日夜行軍直接先走了，倒是讓他們跟在後面趕路，可是他們哪能和帝國的精銳輕騎相比，好在天子對他們也算寬限，一個月內到達金城郡，不然的話他們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行。
「朕記得元化你這次好像帶了幾個出色的弟子出來，怎麼不見人？」劉宏看著整理藥箱的華佗，不由問道。
「奉先，提高行軍速度只會讓全軍崩潰。」高順沉聲說道，他的神情一絲不苟，他雖不輕易說話，可是每次開口，必然切中要害，和天子身邊的帝國精銳輕騎相比，他們這三百人，除了他和呂布在并州有過實戰的經歷以外，其他人都是新兵，比不過是正常的。
「陛下不會答應的。」段熲知道徐榮是想放緩行軍的速度，可是那只是對天子的侮辱而已，想到天子那充滿壓迫感的冷冽眼神，段熲搖頭道，「陛下的尊嚴不是我等可以冒犯的。」段熲作為涼州三明中最善戰的名將，一向以來對皇權的敬畏可以說是出自傳統和環境的熏陶，可是直到劉宏的出現，他才打從心底里服膺這位年輕的天子，自從在建章宮第一次見到目光里充滿野心的天子時，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也都將心甘情願地為天子賣命。
羽林第二軍團出發三天後，羽林第一軍團也開拔了，劉宏沒有像歷史上那些外出巡遊的皇帝那樣身邊攜帶大批官僚和嬪妃，除了司馬防和楊彪等一干簡練的幕僚，再沒有帶軍隊以外的人，至於國政則交給內閣省處理，這一次他御駕親征的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另外如果要加強對西域的管理，那麼雒陽作為首都並不適合，相反長安才是最好的選擇，不過這件事不宜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