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天子門生》目錄

第十章 鬥文大賽(四)

第十章 鬥文大賽(四)

「哈哈,江賢侄,若非你天資聰穎,即使我送你一車西瓜,恐怕也對不出如此渾然天成的佳對吧?」
相比起第一場對聯需要三個題目來,鬥文的第二場就簡單多了,只有一個題目,不過這個題目卻有點古怪,竟然是一道算術題目,時間依然為一柱香的時間。
「呵呵,假如讓我為這三兄弟分羊,我會借來一隻羊送給三兄弟。」江逐流侃侃而談,「這樣,十一隻羊就會變成十二隻羊。老翁的長子分二分之一,拿走六隻羊;老翁的次子分四分之一,拿走三隻;老翁的三子分六分之一,拿走兩隻。」
太巧妙了!原來竟然是這樣分的啊!江金山心中狂呼。原來就這麼簡單啊,只要加上一隻羊,連十歲的孩童都會分啊。不過,這種分法假如不是江逐流講出來,江金川還不知道要迷糊到什麼時候呢!
趙杭一下子呆住了!江舟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他脫胎換骨成另外一個人?以前連簡單詩句都做不好的人,竟然能奇迹般地化身為對聯聖手。而轉眼之間,對聯聖手又成了算學大師。這巨大的反差讓趙杭無法接受。
江村那邊已經興奮地騷動起來。贏了一場了,這就意味著下秦河的水閘至少要開放四個時辰了。雖然頭場比賽並不是如江村人事先設想的那樣由江文、江武兄弟贏下來的,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的呢?人們關心的只是能不能吃到雞蛋而不是關心下了蛋的究竟是哪一隻母雞。
趙杭的這個上聯表面上是說,凍雨飄灑在窗戶上,東邊兩點,西邊三點;實際上是在拆字,將「凍」拆成「東」加「兩點」,「灑」拆成「西」加「三點」,並且嵌入「東、西」兩個方位詞。「東」和「西」是對偶關係,「兩」和「三」是數詞並且構成遞進關係。這樣下來聯中有聯,對中有對,實在是刁鑽之極,簡直就是絕對。
趙杭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念道:
「趙兄,我這答案是否正確?」
江逐流下聯一出,舉座皆驚!
「江賢弟,請講。」趙杭對江逐流的態度比剛才又客氣了幾分。
江文、江武兄弟卻並不同族人一般孤陋寡聞。他們到過洛陽,知道洛陽府學中就設有算學一科,由算學博士來授課,所以,沿河村在鬥文大賽中出一道算術題也並無不可。只是對絕大多數學子來講,修習詩詞經賦、考進士科才是正道,算學這種旁門左技又有誰願意去學呢?至少江文江武兄弟是不屑於去學的。
「現在要問的是,三兄弟怎麼樣才能在不殺死羊的情況下,把這十一隻羊按照父親的遺囑將羊分好呢?」
趙老太爺咳嗽了一聲,臉色不太好看。他現在關心的不是下秦河的水閘,而是沿河村的聲譽。一個全民皆文的文化古村三場鬥文比賽都輸給了幾乎全是泥腿子的小村,這傳出去還不讓人恥笑啊。
無論如何,第三場比賽,沿河村絕對不能輸!
當江村這邊聽到趙杭宣布第二場比賽竟然是一道算術題時,不由得大吃一驚。算術題?這是鬥文,不是選賬房先生。從來聽說書生都是修習詩詞經賦,還沒有聽人說起過書生要修習算術呢!沿河村這不是明顯的舞弊嗎?
趙杭此話一出,江村那邊想起雷鳴般的歡呼聲。又贏了一場,下秦河的水閘要敞開八個時辰了。江村一半的莊稼有救了。
江金山是族長江金川的智囊,平時也擔當賬房先生的角色,為江金川管理著江氏宗族的錢糧收支,在江氏族人中,江金山算是最精通算學的。
趙杭念完題目,雙掌一擊,喝道:「來人,點香,計時開始!」
江逐流一揖到地:「江舟多謝縣台大人贈瓜之德。若非縣台大人有意點醒逐流,江舟又怎麼能觸景生情,對出下聯呢?」
「呃,正確,正確!」
趙老太爺端起小巧玲瓏的青花瓷杯,用茶杯蓋輕輕將兩片浮茶撇到一旁,悠閑自得地飲了一小口。雖然在第一場鬥文中江村奇峰突起,靠繡花枕頭江舟的忽然爆發拿下一場,但是趙老太爺對接下來的兩場比賽並不擔心。
「遺囑中交代,三兄弟一定要相互謙讓,和睦相處,不要因為一點家產鬧什麼糾紛,平白讓鄰里笑話。遺囑中最後提了一個要求,三兄弟分羊的時候一定不許將羊殺死,否則老父親即使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他們。」
江逐流輕飄飄地一個高帽子送過去,把他對出下聯的功勞全安到劉飛鵬身上,趁機也轉移了他剛才「想起來下聯」的失誤。
趙杭大吃一驚,這道題目爺爺交給他的時候說過,是村學的張老夫子出的。據張老夫子說,整個河內縣也找不出能在一柱香時間內答出他這個題目的人。
「有一放羊的老翁,他有三個兒子。某天,老翁因病去世。去世前老翁留下十一隻羊和一個遺囑。遺囑上說,長子因持家有功,可以分得所留羊的半數;次子時常代父放羊,故此可以分得所留羊的四分之一;三子年幼,沒有對家裡做過什麼貢獻,因而只能分得所留羊的六分之一。」
聽了沿河村方面的題目,江金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十一隻羊的二分之一是五隻半,而十一隻羊的四分之一和六分之一也都不是整數。這個老翁中遺囑中還交代不許殺死羊,那還怎麼分啊?世上哪有如此古怪的遺囑呢?
江逐流卻嘿嘿一樂,這個題目當初他做腦筋急轉彎的時候就見過,太簡單了。別說他是會計系的計算天才,就是隨便拉個小學生也能回答出來啊。正搞不懂,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一場鬥文大賽,沿河村出了一道腦筋急轉彎,並且那麼鄭重其事的。
「不必浪費這一柱香了!」江逐流伸手阻攔住點香的小廝,「這柱香第三場比賽用吧。第二場比賽的答案我已經有了。」
「六隻、三隻、兩隻合計為十一隻,這樣,就還剩下一隻羊。」江逐流微笑著說道:「當然,剩下的這隻羊就歸我了。」
劉飛鵬哈哈大笑著走出涼棚,伸著大拇指誇讚道:「江賢侄果然是少年才俊,這下聯對得是絕妙無比,無可挑剔啊。」
可是江逐流對這個下聯更是妙了。
到這個時候,即使劉飛鵬不宣布,大家也知道,江村已經贏了鬥文大賽的第一場。
他以「切瓜分片」來對「凍雨灑窗」,表面上是說「切瓜」的時候橫著切成「七刀」,豎著切成「八刀」,更深一層的意思卻是在拆字。將「切」字橫著拆開是「七刀」兩個字,「分」字豎著拆開是「八刀」兩個字。以「橫、豎」兩個方位詞對「東、西」兩個方位詞,以量詞「刀」對應量詞「點」,「七、八」兩個數詞對應「二、三」兩個數詞並且也構成了遞進關係,「橫、豎」對偶,「七、八」遞進,試問天下還有比這個更合適的下聯嗎?
江村那邊不說了,多數是文盲半文盲。沿河村可是學風興盛的文化之鄉,即使是整日下地的老農也都粗通文墨,涼棚坐的三五十人更是沿河村中的精英,他們對詩詞對聯的浸潤遠非普通人所能比擬的。此時聽到江逐流的下聯,不由得不驚嘆。
「請注意聽題目,我念完題目計時立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