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天子門生》目錄

第九十四章 黃河劫匪

第九十四章 黃河劫匪

張保上前一步,抓住跑在最前面的那個人。
江逐流點了點頭,道:「好,你們就隨本縣這樣一路看過去吧。」
江逐流走了十來里路,滿目都是白花花的鹽鹼。他終於忍不住了,停下腳步問郭松道:「郭主簿,這鹽鹼地綿延到什麼地方?」
那幾個人這才站起來,把事情經過向江逐流道來。
張保把這幾個人帶到江逐流面前,說道:「這是我家縣丞大人,你把遇到強盜的經過向我家大人稟告便是!」
江逐流黯然。
江逐流嘆了一聲,本想今日出來查看鹽鹼地,尋思解決這一萬多災民的生計問題,不料還是遇到了官司。
張保道:「附近的村寨一直有風言風語,屬下也不敢十分確定。」
江逐流皺了皺眉,又道:「可曾聽清楚劫匪的口音?」
郭松往前遙指道:「還要再往前十里,直到汴渠和黃河的交匯處。」
江逐流說了一句,然後把張保和郭松拉到一邊悄悄問道:「郭大哥、張大哥,你們怎麼看這個案子?」
然後他指著張保道:「你還不快告訴縣丞大人?」
這幾個人正自奔逃,忽然發現前面站著一群官差打扮的人,不由得喜出望外,他們狂奔過來,口中喊道:「官差大人,有強大,有強大啊!」
「回縣丞大人,劫匪們把我們蒙上眼睛扔在樹林中,我等實在不知劫匪往什麼地方去了!」
原來他們幾個人是三十裡外劉家寨人士,家裡存了點糧食。聽說汴渠口這裡有糧商收購糧食價格高上一些,幾個人便約在一起打算把存糧運到汴渠口來出售。因為走黃河大堤上面要近上七八里路,他們貪圖路近,便上了黃河大堤,不料卻在黃河大堤上遇到了強盜,不但把糧食搶走了,還把他們捆起來扔到大堤旁的樹林里。他們花了好幾個時辰,把繩索在樹榦上磨斷,這才逃出來。他們不敢原路返回,打算奔到汴渠口,沿著汴渠到滎陽縣衙門報案,不想在大堤之上就遇到了官差。
「強盜,強盜在哪裡?」
郭松和張保卻不似江逐流這般想,他們眼見到了汴渠和黃河的交匯口,已經能清晰看到運河裡的船帆,這才鬆了一口氣。
江逐流一路上都表情沉重,此時方才有了一絲笑容。他整理了一下衣冠,鄭重其事地對郭松拜了下去。
「郭主簿,本縣代這些失地的災民拜謝於你!」
上了黃河大堤,只見黃河水浩浩蕩蕩,滾滾向東北方向流去,比江逐流記憶中後世那死蛇一般的黃河不知道要浩大多少倍。
江逐流奇怪道:「這是為何?」
江逐流眉頭緊鎖,時間過了這麼久,劫匪應該早就逃離了現場。這幾個人沒看清劫匪的模樣,也不知道劫匪逃向什麼地方,所能提供的線索實在是有限。雖然說能聽出劫匪有本地的口音,可滎陽一個大縣,人口這麼多,怎麼能弄清楚誰是劫匪呢?
「稟縣丞大人,我等為了及早趕回,二更天就從劉家寨出門,遇到劫匪的時候天還不亮。」為首一人回答道。
「原來如此!」江逐流沉思了起來。過了半晌,他又問道:「張縣尉你有幾分把握確定是田家堡田老大那伙兒人乾的?」
他招手把劉家寨幾個人叫了過來,吩咐道:「你們幾人暫且回去。回去后切記不要和任何人說起遇劫的事情。十日內本縣必然為你等把這件劫案破了。」
大地白茫茫的,彷彿是剛起了一層白霜,或者是下了一場小雪。一陣寒風吹來,捲起了地面上白花花的鹽鹼,呼嘯著向遠方去了,這等景象讓江逐流彷彿是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讓他感到格外寒冷,這種透徹心扉的冷與其說是身體上的,不如說是心理上的。這種寸草不生的鹽鹼地,該讓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如何討生活?
一行人走走停停,十來里路竟然走了一個多時辰,不過這一路行來倒也安全,並沒有發生什麼饑民攔路打劫之類的事情。江逐流想著從衙門出發時張保和郭松如臨大敵的模樣就感到好笑,真是小題大做了!
郭松躲避不過,只好尷尬地受了禮。
「縣丞大人,你這不是折煞郭松么?」郭松連忙閃到一邊,面紅耳赤道:「郭松身為滎陽縣主簿,做這些都是份內之事。」
一想到後世那巨大的水泵,江逐流心中驀然一動,彷彿想起了點什麼,卻一時間又抓不住,正在苦惱間,忽然看見大堤上奔來幾個人,衣衫俱被扯破,外表狼狽不堪。
「你們且稍等!」
幾個人連忙躬身謝恩:「多謝縣丞大人。」
江逐流拜罷,起身問道:「郭主簿,這些饑民疏浚航道,工錢可高?」
郭松又道:「即使這樣,疏浚航道的差使也不是時時都有,夏秋兩季黃河水勢浩大,運河航道就不便疏通。這兩個季節本來是萬物生長成熟結果結實收穫之時,偏偏對這一萬多災民來說,是最難挨的時間。」
江逐流和顏悅色道:「你等莫急,起來慢慢說話。」
「你等可曾看清劫匪模樣?」
鹽鹼地倒也不是完全寸草不生,在低洼的積水之處還是稀疏的生長了一些細小的蘆葦,枯黃的莖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偶爾也能看到幾株鹼蓬,干硬的枝葉上掛滿了鹼霜。
「你等告訴本縣,是什麼時辰遇到劫匪的?」
「那你等可曾看見劫匪往什麼地方去了?」江逐流又問。
江逐流本來以為來自現代社會他已經看慣了人間冷漠,對別人的疾苦已經可以做到不聞不問無動於衷了,可是當他站立在白茫茫的鹽鹼地上的時候,江逐流發現他錯了,以前無動於衷是沒有把他放在那個應該承擔責任的位置上。現在他身為滎陽一方百姓的父母官,想法和心境和以前身為旁觀者的時候有了天壤之別。
「從你們遇見劫匪到現在有多長時間?」
江逐流沒有想到這個案子竟然破得這麼容易,他充滿期望地望著張保,口中說道:「張大哥,快告訴小弟。」
「呵呵,本縣可不管什麼份內不份內,就沖郭主簿此舉,你就當得起本縣一拜。」江逐流還是衝著郭松硬拜了下去。
張保心中一緊,手中已經按在腰間鋼刀的手柄上。身後的那些衙役鄉勇,慌忙地把鋼刀抽出,長槍舉起。
江逐流站在大堤上感慨萬千,誰能夠想到,一千多年後,這浩蕩的巨龍會變得如幼蛇一般瘦弱?即使這樣,還有無數巨大的水泵插入那瘦弱的身體,如吸血一般源源不斷地往大堤外抽水?
「約莫有四五個時辰了。」
「稟告縣丞大人,天色黑暗,劫匪又面蒙黑布,小人不曾看清劫匪模樣。」
江逐流默然良久,方才指著遠處的黃河大堤言道:「我等到那黃河大堤上看看去吧。」
江逐流又對張保和郭松說道:「張縣尉、郭主簿,你們也隨我回去準備一下,等候捉拿劫匪!」
張保一聽強盜還在十里之外,方才鬆了一口氣,他身後那些衙役鄉勇,也將鋼刀長槍收起。
郭松對江逐流道:「這個案子張縣尉知道。」
為首之人想了一下,道:「縣丞大人,那些劫匪儘力改變著自己的口音,可是小人還是能聽出,他們某些話語中帶有本地口音,應該是我們滎陽縣人士。」
江逐流點頭道:「好!那我們就設計個圈套來確定一下。」
汴渠和黃河的交匯處江逐流卻是知道。嚴格來說,甚至黃河的一小段也被稱為汴渠。汴渠從洛陽洛河出發,綿延幾十里后自鞏縣進入黃河,在黃河中行駛幾十里后,在滎陽廣武山附近入汴河,直至開封。這段行程江逐流走過,他只是沒有想到,看是繁華的汴渠一側,竟然有這樣寸草不生的荒涼鹽鹼地。
郭松忙回道:「縣丞大人,汴渠是一條人工運河,需要注黃河水才能保持通航。可是黃河水泥沙多,時間長了會淤塞航道,因此每年冬日農閑的時候,負責運河管理的排岸司都要招募民夫運河進行挖排清淤,疏浚航道。也幸是如此,黃河南岸的災民才冬日里才有了一條活路。屬下央過排岸司的程大人,讓他招募民夫時多招一些南岸失地的災民。」
「縣丞大人,這件案子很可能就是田家堡里田老大幾個人做下的。他們也是黃河南岸的失地災民,但是卻好逸惡勞,不願意到排岸司那裡做運河的疏浚工程,整日里出沒于黃河兩岸,搶劫那些落單的商人,屬下早就知道這一夥兒人,奈何手中沒有證據,冒然進田家堡抓人,怕激起災民嘩變,所以一直無法動手。」
那幾個人噗通一聲跪倒在江逐流面前,口中喊道:「縣丞大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強盜整整搶走了我們五百斤糧食啊。」
「就在,就在十裡外的樹林中!」那人急速地喘著氣說道。
張保苦笑一聲道:「縣丞大人,這個案子屬下雖然大約知道是誰乾的,但是卻找不到證據去抓人。」
江逐流忽然發現運河兩側有很多人影往來穿梭,似乎是在搬運什麼東西,忙向郭松問道:「郭主簿,那些人是在做什麼?」
郭松搖了搖頭道:「肚子能混個半飽就行了,哪裡還有什麼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