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試煉開始
上一世中，他早已走出了自己的先天之路，劍神之道，他到現在也不過只是經歷了一半而已，得太玄感應篇之助，也許他更有機會了解先天之上——也就是楚狂人所謂破碎虛空的境界。
接引使將手一揚，露出手掌中晶瑩一物。
開口的人，是一個持青色玉牌的武士，年紀輕輕，本也算得上是天之驕子，但混在眾人之中，就顯不出什麼特別來了。
慷慨赴死，以性命一搏，卻是這個尚武的世界中，大多數人的選擇。
少年心事當拿雲！
「老大，滄瀾山的接引使來了，正要宣布此次天武試煉的規則，你趕緊回去吧！」
這裏的人，總有許多第一關都活不過，與其這時候浪費口水，還是等過關時候再說！
此言一出，盡皆嘩然。
這時候，他彷彿倒是聽到那接引使微微地嘆息一聲，他心中一怔，上一世中，他情緒高昂，倒是沒有聽見這一聲低低的嘆息。
這話倒也有理，用智之道，也並非完全不可取，但首先要有保證自己生存的實力，否則進入下一關，只怕死無葬身之地。
胡小刀雙拳相擊，「跟著風老大，一定要安全的回來！」
他們的命運畫卷，也即將展開。
風子岳倒是可以。
風子岳看著這些淚流滿面，卻依然慷慨高歌的少年，心中不免也是豪情頓生。三十年前，他也是擁有這樣的勇氣和信念，踏上了自己命運的起始點——雖然看起來有些愚蠢，但時間再來一遍，他也一樣會做這樣的選擇。
風子岳微微一笑，他早知道下面接引使會講的話是如何血腥。
眾人一起答是，有幾個性子急的，已從懷中將這身份玉牌掏了出來，玉牌的顏色，各自不同。
這個稱呼倒是古怪之極，眾人面面相覷，總是覺得有些奇怪。有人壯起膽子問道：「敢問老師尊姓？這稱呼，實在有些怪異……」
那接引使冷冷一笑，「自然不是如此。」
「武徒境界之人，可以一直停留在
「你們的手上，可都拿到了身份玉牌？」
少年魯莽而熱情，所以他們才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
武者道路，最終還是要自己趟出。前人傳承，只可借鑒，若以為得了一門傳承，自成絕頂高手，那可是荒謬之極。
五羊城白鹿書院的召集點，最後到了報名又通過初步篩選的，總計一萬三千四百二十一人，全國其它四個召集點，人數也差相彷彿，這麼說來，這一年的天武試煉，參与的總人數，竟要到六萬人之上！
「到齊了！」
月已漸圓，寒風呼嘯，風子岳矗立在一處山崗之上，遠遠地望著散發光芒的滄瀾聖山之巔。
「過了時限，尚未收集滿一百顆天河星砂者，淘汰！」
若是緩緩的收集星砂，一個武尊的效率，未必會比一個武徒高上太多，一日之內，要收集一百顆星砂，實在是強人所難。
「這東西叫做天河星砂，在萬劫谷中，一共也剛好有六萬枚。」
規則還是與上次一樣，僧多而粥少，如果按照這個比例，最多也不過只有六百人可以進入第二關中，不過……規則也不會那麼簡單。
「同時進入萬劫谷的，一共有六萬人。你們在萬劫谷中的任務，就是要找到這一種東西——」
他搖了搖頭，正在唏噓之際，卻聽遠處急匆匆地腳步聲傳來，卻是胡小刀披著一件鼓鼓囊囊的棉衣，趕來通知。
風子岳上一世中，潛心劍道三十年，試劍八百戰，學會的劍法超過一千套，這才能融會貫通，最後得劍神訣五式，直至先天巔峰，幾近破碎虛空之境。
※※※
這規則雖然震撼，但大部分來參与的少年，也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雖然血腥恐怖，但依然高聲答應，「聽明白了！」
或者死，或者
接引使清了清喉嚨，「我乃是滄瀾山接引使第十八，諸位可以以十八稱呼，一會兒我就要宣布此次試煉規則，待會兒若有什麼不明之處，可以再來單獨詢問。」
接引使語氣轉折，「別人的身份玉牌，卻是可以在關口兌換天河星砂，白色玉牌，可以換一枚星砂；青色玉牌，可以換五枚星砂；紅色玉牌，可以換十枚星砂；黑色玉牌，可以換二十枚星砂；金色玉牌，可以換五十枚星砂！」
他重生三十年而來，心卻未冷，儘管他如今的目標，已經不是什麼榮耀與財富，而是為了母親的傷勢，但他心中，也一樣燃燒著一腔的熱血。
風子岳嘆了口氣，他早已想得明白，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規則，其實也是為強者服務的。
十二月十二，是正式開始試煉的好日子。
「勇往直前，誓不言退！這是我輩武人的使命！」
參与天武試煉的少年的洪流，就在這幾日間，一起匯聚到了滄瀾山的山腳之下。六萬多少年，與陪同之人，紮下了一個龐大的營地，幾乎將滄瀾聖山團團圍住。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滄瀾山上得越高，調運天地元力就越是艱難，除了聖山的主人武聖之外，誰也不能在山巔施展先天武學。
管中流早至白鹿書院之中，所以分配之時，也跟白鹿書院一起行動，這一點與上一世倒是相同。區別是他身後沒有了季三思，而齊小蝶也不在這隊伍之中，風子岳更是與他沒有成為朋友。
這三百多人，扎了七八十頂帳篷，圍成一圈，此時營中空地，正燃起篝火，那滄瀾聖山的接引使正站在火堆之前，只見他身形高大，面容卻是慘白僵木，彷彿是凍僵了一般，就連那灼熱的篝火，也無法讓他暖和一點。
「這一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不能回返故鄉……也不知那些父母心中，是什麼感受？」
武徒為白色，武士為青色，武師為紅色，大武師是黑色，而武尊，則是金
也有遲到的少年，極盡哀求，但這一回，卻是斷然沒有通融的餘地了。
他搖了搖頭，還是走天武試煉的路線最好。
「不過……」
「對！」
所以無論是楚狂人也好，風不凡也好，威震一時的魔教也好，終究無法登上這一座巍峨而立的聖山。
但若是通過殺戮掠奪身份玉牌來兌換星砂，效率就會高上許多。
接引使冷哼一聲，目光之中，有些悲憫，又有些冷漠與不屑。
這時卻有人插口，「十八老師，你只說了第一關的情形，卻不知道第二關，又是如何？」
他這麼一說，眾人都緊張起來，都挺直了腰，豎起了耳朵，聽他說話，生怕漏過了一句。
「凡收集滿一百枚天河星砂的，就可以在谷中第二關的入口之處交納，進入第二關中……」
「要是有人約好，一進谷中就將身份玉牌給一人，不是那人立刻可以進入第二關？」
只要他能夠拿到第一，跟武聖討要獎勵的時候，要這個清聖白蒼耳果就是，這東西雖然稀有，但與其它更為貴重的東西相比，還是差得遠。
身份玉牌就跟自己的生命一樣，要是丟了，不管得到多少，終究是空。
同樣的話語，風子岳在上一世中聽過一次，完全一字不差，當時他情緒激動，就跟這些翹首以盼的少年一般。
諸葛瑜嘆了口氣，「好男兒志在四方，天武試煉二十年一次，但凡心中有血性的少年，誰又願意錯過？」
如今他並非先天中人，上滄瀾山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想要在武聖手中取得清聖白蒼耳果，實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自己的身份玉牌，絕不能丟——若是丟了，不管你到了第幾關，拿了多少天河星砂，一樣都是淘汰出局！」
自有人點清人頭，向那接引使彙報。
「那就好！」那接引使露出疲憊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明日一早，跟隨我入谷！」
這是眾人第一個想到的結果，只要殺了兩個武尊，自然
「不過，」風子岳從車窗中探出頭去，只見遠處一片白髮蒼蒼的老人，心中也是不勝唏噓，「為了我們的家人和朋友，我們一定要安全的回來！」
七日之後，天武試煉的召集正式結束。天下少年英雄，齊聚一堂。
明日就是正式入山開始試煉之期，今日接引使來，重申說明試煉規則，也是應該，風子岳答應一聲，展開輕功，回到白鹿書院所駐紮的營地之前。
在場諸人當中，只有管中流是大武師，持黑色玉牌；風子岳是武尊，拿金色玉牌，其餘諸人，大多都是青白兩色。
接引使搖了搖頭，「滄瀾山中人，並無名姓——你們不要多問，接下來我說的話，事關你們的生死，可要一個字一個字的聽好了！」
他微微一笑，點頭坐下。
「武徒境界之人，在第一關可以停留三月，直到此次試煉結束；武士可以停留一月；武師可停留十日；大武師可停留五日；武尊……」接引使的目光轉向風子岳，略略一掃，又轉了過去，「只可停留一日！」
「此次天武試煉，由我領你們從西北角進入滄瀾山下的萬劫谷中，這就是天武試煉第一關——」
「僧多而粥少，你們肯定想問，那豈不是最多只有六百人進入第二關？」
「人都到齊了么？」
二十年一回的天武試煉，錯過便是錯過，本身機緣和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等強者靠著強取豪奪進入下一關之後，然後才是這些弱者緩慢地收集星砂以圖過關的時候。
這次天武試煉的規模，極為龐大，也遠遠超過了之前歷屆，主要原因，也是因為如今大明國國泰民安，四夷賓服，除了明國的少年之外，四夷之地，藩屬之邦，比如蕃國、翼國、赤國等地，據說也有許多少年來此參与，這才有了這麼多的人。
白鹿書院，總計有學生三百四十三人參
接引使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倒是頗為溫和，與他的外表並不相符。風子岳飛身落下，一看左右，自己倒是最後一個到的。
「第二關的事情，等你活過了第一關再問吧！」
身份玉牌絕不可失去，但別人的玉牌，卻可以拿來當做自己的成績，那要想得到別人的玉牌，還有什麼辦法？
這是風子岳早就知道的規則，他點了點頭。
別說白鹿書院這三百多人，就是這從五羊城召集點出發的一萬多名少年，誰不知道前途難測，但這天武試煉，本來就是無論強弱，都能參加的一次盛典，全靠自身潛力的發揮，誰不想搏一搏自己的潛力，十多歲的少年，誰又會對自己沒有信心？
「你們可聽明白了么！」
蕭崑崙是孤兒，見此情景，卻也不由酸楚。
在場的都不是笨蛋，豈有不明此言之理？
但他心中，也並沒有把這東西看得有多重要。
至於武聖的傳承，說風子岳不好奇，自然是不可能。
滄瀾聖山，就在大明國的正中，中州之地。
這一條路，就是讓他再走一遍，也還是倍覺艱難。其它人的道路，又豈會那麼簡單？
有人小聲嘀咕，只聽接引使冷冷笑道：「投機取巧，也不是不行，不過……首先也要保證你能夠在下一關活下來才行，再說若有能力讓一百個武徒或是兩個武尊甘心相讓，那也未嘗不是一種本事！」
殺戮！
畢竟明日就是試煉之期，大部分人還是安心待在帳幕之中養精蓄銳，像他這樣遠眺滄瀾山巔的，倒也沒有幾個。
他微微一笑，回頭看時，卻見管中流也正在人群之中，惡狠狠地瞪著他，兩人目光一觸，管中流迅速地轉過了頭。
以前也有人說，這就是天武大陸的中心，不過這話，已經沒有多少人信了，畢竟海外諸國，也時常來朝貢，據說海與黃沙的另一邊，還有巨大的陸地，只是從來也沒有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