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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聖山的黑暗一面

第二百章 聖山的黑暗一面

風子岳一時錯愕,玄武峰,乃是滄瀾山四面四座主峰之一,因為分據東南西北,所以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為名,那玄武峰上的婢女,自然也是滄瀾聖山的弟子。
這是風子岳墜入那大坑之後,第一個感覺。
就憑武聖表現出來的能力,滄瀾聖山並無這麼大手筆建設的實力——他們要不是繼承了祖宗遺澤,要麼就是偶然得到了什麼東西,才會有今時今日的天武試煉。
「誰?」
那女子睜開眼睛,見那黃衫少年已經不知去向,心下稍安,聽到風子岳問話,臉色蒼白,囁喏無言。
風子岳愣了一愣,無論是何等頑石,在自己全力一劍之下,必然碎為粉末,這穹蓋是什麼材質,竟然能擋自己一劍之威?
若沒有一定的修為,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中,想要安全的落下,也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一腳踏錯,就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轟然聲中,風子岳就地滾倒,減輕高處墜下的傷害,如今他的身體已經如神劍,這樣的衝擊,還不足以傷到他,不過總是小心為上,等他翻身躍起,卻聽砰然一聲,頭頂上好像是什麼東西閉合的聲音。
他上一世中,曾經有很長的時間是瞎子,所以在墜入黑暗的時候,並不像其他人那麼驚慌失措,反而是鎮定如常。
風子岳的眉頭一皺,暗自戒備,「你就實話實說,不然的話,我就只有把你交還給他了!」
妖魔王!
誰知只聽金屬撞擊之聲不絕,風子岳收劍而立,抬眼看時,那穹蓋之上,竟然是連一絲痕迹都不曾留下!
這並非是清聖白蒼耳果。
「救……救命!」
也就是說,他們隨時可能闖出去,把滄瀾聖山搞個天翻地覆,甚至,下山危害人間。
風子岳飛身而起,劍光飛掠,想要一劍斬破這穹蓋,打通這條道路。
這一劍既快且狠,風子岳橫劍一掠,將他這一劍擋開。
滄瀾聖山是從哪裡得來的這顆先天至元果,他們將這果子放在這個密室之中,又是何意?這密室下的通道又通向何處?
風子岳倒不為自身安危擔心,無論身在何處,他都有脫身的自信,不過父親風不凡在上面不知怎樣,倒是讓他心急如焚。
風子岳一愣神,轉頭看時,卻見那女子容顏清麗,與第三關試煉之中的妖魔大不一樣,正自躊躇間,卻聽那女子哭喊道:「我並非妖魔,公子救我!公子救我!」
「什麼?」
所以也就奠定了世俗武者心目中,滄瀾聖山是武學聖地的地位。
當然這樣的通道,也只有武學高手才能使用。
雖然長得很像,雖然這東西,是天底下的武者都夢寐以求的神物,但在這種情況下得到,卻讓他也沒什麼好高興的。
就好像是下面,是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萬人坑一般。
風子岳抬起頭來,霍然震驚,「那是妖魔的血!」
黃衫少年長劍脫手,吃了一驚,連忙退守護住頭面,等再定睛看時,他們已經無影無蹤,不由心頭大駭,以為是碰上了什麼厲害的大妖魔,趕緊提起長劍,一溜煙地原路返回報信去了。
大家所知道的,也不過就是它每二十年召開一次天武試煉大會,武聖可以在滄瀾山頂動用天地之力,山中頗多珍藏,富可敵國,弟子時常下山行俠仗義,等等。
這是妖魔王的嘶吼聲,風子岳與他作戰良久,不會記錯——不過,妖魔王已經死在他的手上,那還會發出這種嘶吼聲的,只有他的同類。
他瞪了風子岳一眼,「我看你眼生,並非四山中的兄弟,難道也是妖魔不成?」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正前方的洞窟之中,傳來一聲凄厲地嘶吼,風子岳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飛奔而出,撲倒在風子岳的面前。
此言一出,那女子果然身體抖得想笸糠一般,連連磕頭。
不過為今之計,也只有自己先尋著出路,才能談及救父,想來以風不凡在這滄瀾聖山隱藏多年,應該也有手段周旋。
這兩個問題都說來話長,風子岳苦笑一聲,「這位兄台,我只是誤入此地,卻見你要殺人,這才出劍阻止……」
萬魔洞,想必就是指此處——看來自己所料大差不差,這萬魔洞正是滄瀾山中弟子活動除妖魔的地方,只是所謂沾染魔性,幾日之內會化成妖魔,這又是什麼意思?
這麼說來,這個坑道,倒不是陷阱,而是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
風子岳握住手中的琉璃碗,塞入懷中,伸劍在坑壁上亂刺,只見一道道火星閃過,朦朧之中,可以看到這坑道的一面,卻是有著一層層錯落相隔甚遠的階梯。
說是階梯,其實就是一層層突出錯落的石板,讓人下躍之時,可以借力站穩,逐級而下。
風子岳提著那女子疾奔,跑了大約半柱香辰光,神識感應周圍,並無其他人,這才將那女子放下,稍一打量,只見那女子衣不蔽體,媚眼如絲,果然頗有些怪異。
那些血腥味又是怎麼回事?
風子岳皺了皺眉頭,四處仍然十分黑暗,只有岩壁之上,有朦朧的青光,他藉著這微弱的光線抬頭觀看,只見大約三丈高處,有一個圓形穹蓋,已然閉合,應該就是他下來的那一條通道。
血腥味。
不過,身體還在下落的過程中,卻已經聞到了極為濃重的血腥味。
先天至元果!
不過,風子岳心中卻總是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天武試煉中的種種奇迹,難免讓人對這滄瀾聖山甚為好奇。
那寒光打著旋兒,準確地割下了那女子的頭顱,隨後又是飛旋著回到了黑暗的角落。
在第三關的試煉中,風子岳見識過妖魔,但他沒有想到,就在滄瀾聖山的密室之下,也有大量妖魔聚居,而且,這些妖魔和第三關的那些還完全不同,似乎並沒有被封印。
這下那黃衫少年更是勃然大怒,「你還敢擋我?莫非也是妖魔的同黨!」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小婢本是玄武峰上的婢女,因為在這萬魔洞中除妖,沾了魔性,他們說幾日之內,必然會化為妖魔,所以才要殺我,求公子救命!」
這些都只是表面化的東西,滄瀾聖山的內部如何,卻是從來沒有人知曉。
正想再問,忽然見這婢女雙目泛紅,霍然躍起,雙手齊揮,露出尖利的指甲,向著風子岳咽喉刺來!
這是傳說中從未一見的仙果,誰知道竟然是這麼莫名其妙地落在了自己手中!
聽他們的嘶吼聲,和強悍的氣息,風子岳足以判斷,這些妖魔的實力,至少不在他斬殺的那隻妖魔王之下,心中更是震懾。
這地下洞穴唯一的好處,就是不再受那滄瀾聖山白霧的干擾,神識可以外放,感應周邊的情形。
風子岳愣了一愣,卻見洞窟之中,又有一個滿身血跡的黃衫少年持劍追出,哈哈大笑,一劍就往那女子的后心刺去。
風子岳的心中滿是疑惑,最大的一個疑問,卻是父親風不凡在滄瀾聖山數年,不可能會搞錯,那為什麼原來的清聖白蒼耳果,居然變成了先天至元果?
風子岳下落的速度稍緩,可惜電光火石之間,他始終找不到機會躍到對面的階梯之上。他心憂父親風不凡的狀況,想要回上去看看,可惜卻始終無法借力,終於還是一墜到底。
他滿臉傲氣,看上去盛氣凌人,不過對於風子岳為什麼會在此處出現,倒也是表現得甚為驚愕。
妖魔所流的血,跟人類是一樣的。
不過……
頭頂上的那一層障壁,約莫都是三丈來高,那圓形穹蓋甚是明顯,上面有一個梅花標記,有五個鏤空的空洞,卻不知有何用處。
滄瀾聖山,一直是正義的面貌出現,千年以來,時常扶危濟困,世俗世界若有什麼危機,也都是滄瀾聖山出面引導,甚至派出傳人,以救萬民。
「她已經進入化魔的階段,再也救不回來了,你手下留情,只是讓她多些痛苦而已……」
風子岳一驚,飄然而退。
「殺人?」
「這是什麼東西?」
服下這顆果子的人,可以從武尊巔峰,跨越先天!
唯一的可能……
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不過,滄瀾聖山隱藏的秘密,也實在是太多了點。莫說是世俗武者,就算是先天秘境中人,也不能說對這個武學聖地有什麼了解。
唯一能夠了解到滄瀾聖山內幕的,大約只有每一次天武試煉的獲勝者,所謂的天武傳人。
他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那黃衫少年要殺你,說你是妖魔?」
嗖嗖嗖嗖!
風子岳語聲一凜,目光轉向那黑暗的角落。
但是他們願意留在山中,那就永不下山,成為滄瀾聖山的自己人,至於非要下山的天武傳人,大概風子岳會是第一個,之前從來都沒有過先例。
堂堂的滄瀾聖山,怎麼會有這種地方?
那黃衫少年罵道:「你哭什麼?說你是妖魔,你就是妖魔,還敢妖言惑眾,吃我一劍!」
那麼說來……難道這裡是滄瀾聖山用來磨練武者的地方么?就像風家的後山禁林,白鹿書院的扶余山一般,如果滄瀾聖山也能像圈養妖獸一樣圈養妖魔,那這裏成為他們武者修業的場所,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風子岳安慰自己,又從懷中將琉璃碗取出,苦笑著搖了搖頭。
再聯繫到清聖白蒼耳果之事,風子岳只覺得事情的真相觸手可及,只是他暫時還無法把這一切線索關聯起來。
怪不得頭頂的青石如此堅硬,連自己的劍都斬不破,若不是那麼堅硬,只怕這些妖魔,已經全都跑了出去!
這不可能是妖魔殺人,搞出這麼大的味道,因為這地底之下,根本就不可能有那麼多生人。
之所以會有那麼濃厚的血腥味,並不是有那麼多人的被殺,而是有那麼多的妖魔被殺!
但無論先天秘境中人如何猜測,他們也始終沒有答案。
風子岳又是愣了一愣,這種嘶吼,他分明也是聽過。
相比之下,其它的先天秘境,對於世俗之事,都完全沒有這麼熱衷。
至於這坑洞的底部,直至現在,風子岳還沒有見到。
好好的人,怎麼會變成妖魔?
濃重的血腥味。
那黃衫少年大怒,抬頭一看,驚怒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何阻我?」
滄瀾聖山之下,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妖魔聚居之地!
黃衫少年也不分青紅皂白,劈頭蓋臉就是一劍刺來,風子岳見他兇橫霸道,甚是不喜,本想好言詢問,看來這人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只是如今情況未明,他也不想猝下殺手,揮劍一絞,將那黃衫少年的劍絞脫出手,一手提起那被追殺的女子,隨意選了一條通道,飛奔而去。
「妖魔……」
退路已絕,卻不知出路在何方。
風子岳仔細端詳那女子,只見她眉宇之間,一股黑氣糾結,眼神之中,頗多凶厲之氣,心中倒是打了個突。
他皺眉沉思,打量四方,只見自己處於一個極大的洞穴之中,前方還有數條通道,不知通往何處,只是無論哪裡,都是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這一枚白色的果子,氤氳著柔和的光芒,其中蘊含著不可思議的天地至力。
他再次揮劍,斬向那女子的頭顱,風子岳皺了皺眉頭,還是將他擋下。
那些看似像青石的東西,堅硬無匹,風子岳又試了一次,果然是既無法斬破穹蓋,穹蓋旁邊的青石頂,也是一樣無法打穿。
風子岳的耳邊,忽然聽到了凄厲地嘶吼聲,似乎都是從面前的通道中傳來。
如果可以,風子岳寧可用這個換回清聖白蒼耳果,對於他來說,先天這種東西,只要花點時間,終究是能達成的,而即使成為先天,依然無法治愈母親的傷勢。
那黃衫少年的眼睛睜得溜圓,好像是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一樣,「你說我是殺人?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蠢貨?竟然連妖魔都不認得?」
他眉頭緊蹙,看來剛才那女子所言甚是,她還真是被魔氣沾染,才會變成這種模樣,正想出手將其打昏,卻見遠處一道寒光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