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必有一人破碎虛空！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神色也未免黯然。
那現在的他，幾乎是傻了。
渡遠老僧身為出家人，卻也保持不了心境平和，開口詢問。
這或許是天地感應，也或許是偶然，也只有他這個級別的高手，可以感應到如此契機。
直到這一戰。
他施展這招之時，烈火焚天，充于天地，看上去也是威力無窮，但在風子岳的劍下，雖然畫面相似，威力卻是迥然不同。
但這一拳，確確實實是無敵。
「破碎虛空，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夫確然不知……」
他們並不知道天武大陸之中，由於鎮魔石碑的存在，天地之力壓抑的狀況，所以這種情況，就越發不可索解。
這是風子岳現在所能施展的最強一劍！
逆天一拳之中，蘊含的無算毀滅之力，立刻就破去了烈火焚天一式。
就連老天，也是無可抵擋！
天尚可逆，又有何人能擋？
超越天意之上的逆天之拳！
也就是說，超越先天！
就在這個時候，楚狂人出手。
空前！
破虛境界，高不可攀。
只知道破虛境界的高不可攀。
而今日再見兩人巔峰決戰，風子岳這一招烈火焚天出手，忽然恍有所悟。
天武大陸之上，以前沒有這兩個同時到達先天巔峰的人，日後，也不會再有！
雖然這種傳說，一直是甚囂塵上。
超越巔峰的曙光！
是苦求幾十年破碎虛空的楚狂人？還是這個如火箭一般攀升，提升速度甚至超過當年楚狂人的少年風子岳？
等到敗在楚狂人的手下，更是鑽了牛角尖，靈智迷塞，一直都看不開巔峰這道關口。
而那咆哮的拳頭，正卷向風子岳微不足道的身軀！
只可惜也因為龍布陽的資質太高，誤走歧路，幾十年來，雖然精通了一門又一門的武學，在境界修為之上，卻是並無寸進。
當今之世，天武大陸之上，見過破虛高手的，大概也只有風子岳一個人。
漫天烈火，都是利劍！
絕後！
楚狂人所修，乃是單純的
她言語柔和，言笑盈盈，龍布陽自然伸手不好打笑面人，咳嗽一聲，點了點頭。
不！
「終有一個人，能夠破碎虛空！」
此拳一出，再無什麼天命，什麼天意，天地粉碎，還我虛空！
一生求武之人，看到了一個自己似乎永遠無法到達的境界，難免心情沮喪。
僅僅只是交手第二招，風子岳就已經是全力施為！
所以他只有這最強的天地元力，施展的，也是最強的有如天意的拳法。
在烈火焚天一式上，他浸淫的時間，比之紫電流星，還要多上許多，畢竟這一劍，是他親自習練，而不是拜託弟子。
這一戰，才剛剛出到了第二招。
這一戰伊始，龍布陽忽然感應到了一絲契機。
在天武大陸產生的高手，就算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再重複今日一戰。
這對於修鍊天之元力的楚狂人來說，簡直無異於自殺！
而現在這一拳，卻是不同！
「前輩，這破碎虛空，到底是怎麼回事？」
「據我所知，這千年以降，並無一人能夠突破先天巔峰，到達傳說中的破虛之境——事實上，最接近這個巔峰關口的，也就只有楚老鬼一人了……」
百年之前，他就是先天八重的高手，在楚狂人未曾出世的時候，打遍天下無敵手，也是這天武大陸之上，踏足巔峰的人物。
這一劍的威力，已經超越了他可以控制的範圍。
「龍前輩，你是說，兩人之中，一定有一人可以突破破虛境界？難道說，這傳說中的破碎虛空，竟然是真的？」
出拳！
如果說天意之拳，恍如天意，讓人無可違抗。
天，統御萬物，有如天命。
千年以來，天下第一。
也就是說，這一戰之中，他們很有可能，破碎虛空，踏入更新一層的武學境界！
雖然他受傷，雖然他渾身天地元力混亂
「諸位！」
焚天！
烈焰熄滅，天地崩裂，就連那千丈孤峰，也是轟隆隆地發出聲響，彷彿馬上就要坍塌。
「今日一戰，只怕……」
對這招的變化和威勢，龍布陽心中也是有數。
破！碎！虛！空！
就在此時，楚狂人突然動了。
而楚狂人對戰的，也並非風子岳，而是天武大陸之中，整個天地的壓制。
「這……這拳法，楚老鬼是發瘋了么？」
他指了指千丈孤峰之頂，「我早就去那兒跟楚老鬼一戰了……破碎虛空，若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何至於千年以來，都沒聽說過一個破碎虛空之人？」
這一拳轟出，龍布陽能夠清晰地感應到最先受到影響的楚狂人自身的天威，這一拳咆哮嘶吼，立刻就衝破撕毀了這一層天威。
他指了指傲立空中，仍然未動的楚狂人，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欽佩。
龍布陽又一次震撼地驚呼出聲。
空前絕後，絕無虛言！
他臉色蒼白，霍然吐出一口鮮血！
龍布陽白了他一眼，「老夫要是知道其中詳情，還會站在這兒？」
「你是說，楚狂人的武功，是千年之間最高？」
狂風呼嘯，風子岳衣袂飄揚，長發在風中舞起，臉龐被耀眼的火光染成了金黃色，雙目微閉，神色卻是極為堅毅。
而龍布陽，已經感應到了突破先天第九重的契機！
這時候不管是誰來，也不會相信這就是剛才騎鶴而來，瀟洒自在的一代奇人龍布陽——簡直就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老頭。
「當然是真的！」
龍布陽望著那漫天火影之中，若神祗一般傲立空中，不言不動的楚狂人，又看著那渾身如烈火燃燒，焚燒天地的風子岳，心中一陣感慨。
這是天武大陸之上，空前絕後、天下無敵的逆天一拳！
這個破虛境界，到底是有多高？
「但即使是他……」
這個問題一問，眾人也都啞口。
龍布陽瞪大了眼睛，等著看這千年奇迹的誕生！
龍布陽的腦中，就如被這一劍劈開了一般，凌亂非常，只覺得往昔種種觀念，全都被顛覆，而在這一片紛亂之外，居然又有一線曙光。
「我等何其有幸，竟然能在旁邊見證這天武大陸之上，空前絕後的一戰！」
不知醞釀了多久，才撒手出這一劍烈火焚天的天外神劍。
他的氣勢，已經攀升到了巔峰。
他胸中之言，噴薄而出，因為激動而渾身戰慄。
這一拳的起手式，卻是跟剛才的天意之拳，完全不同。
直到年余之前，玉門關一戰，龍布陽苦練幾十年的天外神劍，敗在風子岳劍神訣萬劍歸一一式之下，他才幡然悔悟，似乎看到了先天第九重的一線曙光。
對他們而言，先天高手，也不過就是跟先天武者眼中的後天武者一般。
焚天之威，聚於一劍之上，那是何等的威能！
如果說龍布陽看到紫電流星的時候，是激動得不能自已。
龍布陽的烈火焚天一劍，並不是劍法，而是一種御火之法，威力雖大，卻終究不夠收斂，無窮烈火之威，散於天地，並不集中。
楚狂人體內的天之元力，立刻變得混亂不堪。
劍光所化赤金色火鳳，在天地之間翻騰，每到一處，就捲起千堆火焰，彷彿這天地，都要被它焚燒一空！
那邊對戰，雖然如火如荼，但是風子岳一劍發出，氣勢還在不斷地攀升，未至巔峰，而楚狂人一直閉目沉思，尚未出手，他們又是看不大懂，不如來請龍布陽解釋。
「這簡直是個瘋子！」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所以與別人相比，風子岳的目光更是開闊，他的目光，是投向天地之外，更高的巔峰。
但是……話雖如此，卻從來也沒有人見過真正的破虛高手。
不歸谷主葉元程湊了上來，一副諂媚之色。
傳說先天之上，還有神乎其神的境界，名曰破虛，破虛高手，毀天滅地，易如反掌，還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
但是，他卻仍然沒有突破破虛境界的跡象！
一時之間，竟是呆立當場。
由於鎮魔石碑的存在，楚狂人本該突破破虛境界的實力，卻不斷地被壓制壓抑，才孕育出這個無限接近巔峰的怪胎。
龍布陽精研天下典籍，見識之廣，自然不是這些區區先天七重的武者所能比擬，他不屑地搖了搖頭，似乎是為他們的見識而感到遺憾。
龍布陽瞪了他們一眼，「千年之前，無敵和尚縱橫天下那時候，都是傳說，不可考據，也就罷了，但這千年以來，又有誰能夠堪比楚狂人？」
大概只有到了楚狂人和龍布陽的境界，才有可能感應破虛之理，而這些人，一直卡在先天第七重，未得突破。
這個名頭放在楚狂人的身上，只怕也沒有人敢了爭奪。
而這烈火焚天一式，也同樣已經到了最高境界。
不僅僅是人無可抵擋。
日後，這鎮魔石碑若是解開，自然就再也不會產生這樣的高手。
「這一戰，必定會流傳萬世！武學之奇，盡在這一戰之中！」
龍布陽喃喃自語，搖頭不住。
無論是誰，都要低頭在天之下。
但風子岳這一劍，卻是劍法！
葉元程討了一個沒趣，但也知道龍布陽所說乃是實情，更不敢得罪這位一代奇人，只得訕訕而退，還是冷月宮主宮蕊乖巧，對著龍布陽盈盈一笑，「龍前輩，這破碎虛空詳情，只怕是楚狂人與風公子都未必能夠知曉，不過您見多識廣，必有感悟，不知可否給我們這些後輩，解說一二？」
破碎虛空的道路一旦打通，先天巔峰，就再不會有楚狂人這般，一言一動，都引動天地元力的力量。
怒山神、鍾大先生之類，雖然強悍，但是比之楚狂人，還是差了不止一籌。
龍布陽是何等資質之人？
那現在楚狂人這一拳，卻是要打碎一切，讓人無可抵擋。
這是逆天之拳！
劍已出手！
「這難道還有什麼疑問么？」
如今整個天地，已經被風子岳如火的劍意充塞，只要一動之下，就如泰山壓頂，千鈞之力下擊，要將楚狂人焚為灰燼
「武學大幸！這兩人巔峰一戰，豈止是三百年來的盛事，千年以降，也不可能再有這麼一戰！」
在場觀戰的眾人，誰都沒有龍布陽的感觸深刻。
如今聽龍布陽之言，破碎虛空之事，竟然有可能是真的，他們哪裡能夠按捺得住。
——他一個旁觀者尚且如此，那對戰兩人，又會如何？
他的瞳孔放大，面色蒼白，額頭不斷地滴下汗來，雙手則是像得了羊癲瘋一樣不停的顫抖。
明明楚狂人的實力，每一年每一天都在進步，這幾十年來，將自己已經遠遠地甩在身後，自己若上去動手，連楚狂人一拳都接不下。
這四個字，也有人隱隱約約地聽過。
這一下子，眾人都圍了上來，眼巴巴地看著龍布陽。
龍布陽這四字一出，頓時引起了這一群先天高手的驚呼之聲。
龍布陽嘆了口氣，「在這一戰之前，距離破虛，仍然是遙遙無期！」
不管楚狂人如何怪癖，都無法改變他乃是這千年以來，武功最高之人的這個事實！
這樣一戰，如何能夠重演？
一眾先天高手，不由也是驚呼出聲。
龍布陽不知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就算是鎮魔石碑不會解封，那天底下，又哪裡再去找一個驚才絕艷的天下第一楚狂人！
不過——
就算天武試煉第六關中，那個神秘白袍女子，和回夢石中的無敵和尚神念不算，那黑沼暗獄中大日神光，至少是真真切切的破虛高手。
——有著天壤之別！
他忍不住轉過了頭，看著黑壓壓的一片先天高手，臉上卻流露出極為激動的神情。
這一拳中，包含的恨意、暴戾、兇狠和殘忍，與初始堂堂皇皇的天意之拳，截然不同。
或者說，風子岳對戰的，並不是楚狂人，而是背逆天武大陸天地元力壓制的一種精神。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即使各派祖師，似乎也沒有一個能夠達到楚狂人境界的高手。
而其他人，破虛對他們而言，只是虛無縹緲而已。
這兩人，身上的氣勢，已經有突破巔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