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破碎虛空的契機
他們本能地能夠感覺到，風子岳仍然停留在先天境界，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要比他們遠遠高出一籌，明明他們已經形成體內天地，成就先天巔峰，怎麼會以四對一，不但站不上絲毫上風，反而是被別人壓著打？
按照他們推算，天下雖大，除了風子岳之外，只有一個楚狂人可怖，他又不是跟風子岳一路，其他人，龍布陽以下，妖獸長老們都不放在眼中。
四大長老，個個帶傷，面色驚異。
腳下地面，是一片素色結晶，晶霧瀰漫，籠罩四周，不知這到底有方圓多少。
可以說，當妖煌失蹤之後，神水大劫，還能延續多年，都是這四大妖獸長老之力。
只見那四大妖獸，各自立於一根晶柱之上，顏色不同。
他奔行許久，遠遠離開了長安城，這才停下腳步，面色一滯，哇然吐出了一口黑血。
妖煌短時間之內，訓練出這麼多妖獸高手，必然也有什麼獨特的手段。
而那四根晶柱，差不多都是三丈來高，略有偏差。
說起來，風子岳這個莫名其妙來的徒弟，一開始也是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公羊奚幾乎一口氣就衝到了先天第七重的瓶頸，而自己這個弟子，更是青出於藍，在天武試煉踏入先天之後，一發不可收拾，如今，竟然已經是先天第十重，前無古人的大圓滿境界！
如此看來，倒是正如他的意料。
劍光飛舞，有如蕭殺的落花；
六月初六，天降紅雨。
妖煌帶來了妖獸可以修鍊的武學，更以無上秘法，助他們脫胎換骨，讓他們立刻成為先天巔峰的高手。
公羊奚狀若瘋虎，一套原本旖旎的醉花蔭劍法，竟然被他使得殺氣四溢，他也是急了。
這四大妖獸，感激涕零。
所以即使是最頂尖的九級妖獸，也只能被先天巔峰高手踩在腳底，除非他有勇氣放棄千年修為，重新轉生。
更關鍵的，是他剛剛在楚狂人的滅絕一拳之下受創，也不知道傷得有多嚴
雖然弟子強大，幾乎不需要他這個老師幫手，但公羊奚又豈能坐視？
他可是九級妖獸，蒙妖煌傳下金剛大力拳，一身修為，僅次於四大妖獸長老，直追先天巔峰，又是皮粗肉厚，極耐毆打，所以才會被派來引開風子岳身邊的人。
而且其性情溫馴，與一般的九級妖獸大不相同，妖煌降世之後，傳了個一門佛門武學，堪稱妖獸之中的第一高手。
從此之後，妖獸與人類之間，頂尖高手的差距，立刻就倒了過來！
這四大妖獸，原本都是藏在禁地深處九級妖獸，等閑不現於世，這世上的人，也未必有幾個知道他們的所在。
不過這一門陣法，倒確實甚為奇異，風子岳細心感知其中變化，料得這四大妖獸長老，必有殺招。
面色淡然，並無恐懼，反而是多了一份興奮之色。
古襲人鬆了口氣，替他整了整背後的披風。
但現在，妖煌將他們都派了出來，卻還沒有親自出手！
他們原本以為大家都是同階，風子岳雖然強些，那也有限，誰知道四人聯手，加上四象晶殺陣的威力加成，依然是一敗塗地！
風子岳立在一片素色結晶之上，面帶微笑，劍光一彈，已經逼退了妖獸四大長老的又一次撲擊。
在這種情況之下，被四位先天巔峰高手圍攻，實在是兇險之極！
這一拳，楚狂人自己，其實已經是知根知底，他知道這一拳的威力，也知道能造成怎樣的後果，這一拳可以破萬古同悲輪，卻勝不過妖煌。
風子岳雙眉一軒，目光銳利！
楚狂人看了看古襲人，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破碎虛空的感悟！
「主公，如今當初小少爺助你破虛之情已還，你還是好生休養，暫時不要管這些事了……」
若沒有這四象晶殺陣，別說一個釋迦佛象，就算是四大妖獸齊上，他將一隻手綁在身後，也能將他們打敗。
而且，妖獸的
妖獸中最強的，就是九級妖獸，大致相當於先天中期到後期的武者，但一旦遇上先天巔峰武者，立刻吃癟，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四人聯手，甚至連風子岳一劍都接不下！
他長笑一聲。
※※※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先天七重的武者，居然能夠迸發出這麼強的戰鬥力？
風子岳傲然揮劍，劍尖，正指著四大長老之首的釋迦佛象。
百花叢中，暗藏殺機，醉卧花蔭，起而殺人！
熊羆怪怒吼聲聲，連連後退，身上不斷地開出血花，就像是變成了一座花架子一般。
「諸位，要是純粹比拼，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既然趁此機會，布下了這陣法，何不趕緊發動？」
妖煌的萬古同悲輪何等厲害，即使是楚狂人，中了這一招也難免身受重傷。
與其說楚狂人是來找風子岳試拳，不如說，是來給他送一份破碎虛空境界的體悟！
一晃，卻也過去了六七年。
他又開始疾步前行，目光，卻是望向遙遠的星空。
所以他們羡慕人類的武學，偏偏即使是從人類手中，得到了武功秘笈，妖獸也是無法修鍊——經脈骨骼，全然不同，那要怎麼修鍊？
遠處，楚狂人並沒有因為妖獸對風子岳的圍攻而停下腳步，他只是沉默疾行，披風飛揚，面色沉肅，不怒自威。
除非是千年修鍊轉生，才能提升一個等階。
熊羆怪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
但這又等於是重頭來過，可能要再花幾十年的功夫，妖獸的實力才能恢復到以前，再過許久才能提升。
這四人心中，不約而同地都浮現出這疑問。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試？
「熊羆怪？」
釋迦佛象的武功最高，其餘三大長老，略遜一籌。
「主公！」
「楚狂人……」
而他現在，並無畏懼危險——楚狂人
師徒之情，堅如金石。
沒有像金毛神犼一樣，在縛獸環中一困千年，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的這個前提——
公羊奚在這一戰之中，已經是盡顯醉花蔭劍法的神髓！
公羊奚恨得咬牙切齒，這種時候，他來攪什麼局？
風子岳穩穩地站在一片晶霧之中，拭去了嘴邊的血跡。
之所以妖獸無法與人類相抗，主要還是因為人類之中的頂尖武者。
※※※
就像是金毛神犼一般，一次轉生，可以獲得一次提升。
※※※
這幾年來，兩人先後踏入先天，而且提升的速度，只怕是讓那些老前輩都瞠目結舌。
釋迦佛象，腳下的晶柱，乃是一種奇異的象牙白色，也是最高，大約有三丈五六尺；百獸虎王，腳下是一根三丈二尺的紅色晶柱；烈日飛鷹踩一根藍色的與百獸虎王差不多高的晶柱；而獨角奎牛腳下的晶柱最矮，只有三丈出頭，通體是青色。
自己要戰而勝之，並無問題，但它皮粗肉厚，防禦驚人，公羊奚劍法絕高，境界武力卻是要拉了不少後腿，對上這樣的敵人，雖然輕易能夠將它刺傷，但若是要擺脫它糾纏，卻是要花上一番功夫。
公羊奚的面色一冷，卻知這龐然巨獸，實在是個勁敵。
這種修鍊的辦法，實在是太沒有效率。
百獸王虎、烈日飛鷹、釋迦佛象、獨角奎牛。
熊羆怪心中只覺得怪異之至。
這或許代表了他們的武功修為，以風子岳剛才幾劍交手，再加上上一世中的了解，大概也是差不多。
但就是這個區區不起眼的先天七重修為的劍客，竟然是逼得自己根本無法還手！
「我有了破碎虛空契機，倒是想看看你們這陣法，能不能幫到我呢！」
妖煌是萬獸之王，更是萬獸之師。
而現在，風子岳卻是陷入了四大妖獸長老——
直到妖煌降臨！
最初的時候，風子岳還是一個玄氣基礎的廢材，而他，則是一個被禁錮在武師境界，不得提
妖煌乃是萬獸王者，將會帶領妖獸，改變這個世界。
這個念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入他們的腦海，不過，見過了妖煌降世的神威，再加上他打敗楚狂人，逼退風子岳的武功，自然是讓這些頭腦簡單的妖獸深信不疑。
而妖獸本身，又沒有那樣的智慧去自創武學。
四大長老，感激涕零，忠心不二。
他還記得，當日風子岳恭恭敬敬跪在劍廬之前，要拜他為師的情景。
他們忽蒙感召，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召喚了一般，各自前往神水崖，去拜見他們的王者——神獸妖煌！
現在，唯一能支撐他繼續戰下去的勇氣，就是指望四大長老那邊，能夠快速地結束戰鬥，來挽救自己的生命！
不過當日高高在上，如今風子岳卻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風子岳微微一笑，掃視四方。
這個弟子，是公羊奚的驕傲，也是他的心頭肉。
而這一世中，他是真的想除掉風子岳，所以不惜派出了四大妖獸長老，進行襲擊——要知道，這四獸幾乎是神水大劫後期獨當一面的高手。
要知道妖獸天生力大，比之人類，要強上許多，即使是一級最弱的妖獸，也要比普通人類青壯要強悍得多。
——他們自然都是不願意。
他目光凜凜，掃視著四大長老，臉色淡然。
這個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劍氣凜冽，有如醉后的瘋魔。
這四象晶殺陣發動起來，當真能要這風子岳的性命嘛？
對於妖獸來說，等階就是一切，只要差上一級，這個差距就永遠無法彌補！
然後妖煌傳了他們妖獸可以修習的武功，授予他們長老之位。
楚狂人！
兩廢相遇，卻是創造了奇迹。
妖煌的行徑，實在是有些揠苗助長。
這六七年來，也不知道是自己指點風子岳更多，還是這個弟子對自己的幫助更多。
當妖煌派出他們四人來殺風子岳的時候，雖然明知自己並非風子岳的敵手，但聽說妖煌有獨門陣法，可以對付風子岳的
風子岳的心中，難免有了些疑問。
畢竟用特殊辦法提升的先天巔峰高手，雖然強橫，但在實戰能力上，卻是弱了一籌，所以在後期，人類雖然都是以先天八重高手為主戰力，依然壓倒了妖獸一族。
這釋迦佛象，源自男方，由於神通廣大，又有許多寺院之中，以其為護法之像，所以才落下了這麼一個名字。
這次勉強轟出最新體悟的一拳，卻也是強弩之末，如今的他，只怕也再無力跟被人動手。
在楚狂人出拳的時候，風子岳就覺得有些不對。
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在這增強了力量的四象晶殺陣中，居然他們還差風子岳這麼遠！
只是九級妖獸，本身修鍊，雖然有資質差別，但花上一段功夫，自己突破，也不是什麼難事，為什麼妖煌搖這麼做，倒是個謎團。
他伸手摸了摸右肩，筋骨盡碎，楚狂人這一拳，絕對是沒有手下留情，不過……
他早就懷疑，九級妖獸，雖然在修鍊妖獸武學之後，應該很容易能夠挺進先天巔峰，但是絕對不會那麼快。
——也就是四位先天巔峰高手的重圍之中！
風子岳也根本沒有將他們幾個，視作危險，危險，只是來自這四象晶殺陣本身。
「亂紅飛過鞦韆去！我花開時百花殺！」
他只是感覺到自己，一點一點的衰弱下去，那像花瓣一樣美麗的劍招，卻是在不停地收割著自己雖然磅礴，卻也有限的生命。
古襲人大驚，趕緊送上一瓶丹藥，楚狂人伸手一拍，將丹藥一吸而盡，潮紅的面色這才漸漸恢復平靜。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難道是因為他不願意自己出手，才會急於造出這麼多高手？——風子岳的心中，忽然湧現出這樣的想法，上一世中，很明顯地他一直都未曾怎麼出手。
「果然，強行催生的先天九重高手，比之真正自己領悟的高手，還是要差上一籌……」
「好！四大妖獸長老，既然來此，就做我的磨刀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