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為我闢謠
他苦笑道：「風大人，你也知道，在下雖然是這十六條海船的船主，不過畢竟只是一個武功低微的商人而已，什麼神殿中人，這些東西，在下也不懂判斷，五方大人既然如此認為，在下就及時向商盟回報而已——如今五方大人已死，就算是在下想要闢謠，也是無能為力……」
最誇張的，是數千年前，一個波斯的大胡商，帶了幾十萬斤的金沙，想要到東面來販賣，結果路上遇上風暴，整隻商隊全軍覆沒，那幾十萬斤金沙，自然也都是混進了漫漫黃沙之中。
雖然陳世傑這時候彙報上去，西虎商盟總部未必會相信於他，而等到消息傳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東溟大陸之上，東西相隔，有一片大沙漠阻擋，尋常商隊，不易經過，歷朝歷代，也不知道有多少商隊多少寶物失落在其中。
沈振秋怔了一怔，這個名頭，他倒也是聽過。
反正天高皇帝遠，他這一次也沒打算去滄海大陸，只求在東溟大陸之上，能夠不出漏子，也就成了。
巴斯漢點點頭，「不錯，三年之前，有一位與風大人差不多的年輕公子，將另一枚黑球買走了！」
他微微一笑，「西虎商盟，如何看待於我，我倒是並不介意——」
商盟需要的，是服從的人才，是穩定和安逸。
他很清楚，如果他這次幫了風子岳，縱然西虎商盟相信了他，不會拿他怎樣，但日後，他卻再也不會有在西虎商盟之中獨當一面的機會。
風子岳微微一笑，看著略顯尷尬的陳世傑。
「什……什麼？」
如今事隔數千年，人們依然是津津樂道。
「——你想要的，不就是那個黑球么？」
陳世傑倒是沒有料到風子岳竟然會突然挑明此事，他如今腦中還如受雷亟，在五方一殺已死，風子岳越級斬殺魔師夷吾這兩件事情的衝擊之下，正是一團漿糊，不知該如何應對之際。
五方一殺一死，這十六條海
當時巴斯漢還是年輕，從西面販寶到東面，經過金沙漠，也耐不住性子挖掘，不過可惜未得什麼特殊的好東西，只得了兩個一模一樣這樣的黑球。
沈振秋笑了笑，「巴大爺，既然你看出來了，那我也不再隱瞞，不錯，這件東西，對我家恩公似乎有些作用，他雖然不甚在意，但我自然是想要給他找到更多，所以，倒是想問問你，這樣的黑球，可還有了？若是沒有，卻不知是從何處買來，可有渠道？」
他原本是東溟大陸極西之地的胡商，販賣各種寶物，這幾年間，才到了寶山島上，如今魔師夷吾已經死了，他擔心寶山島的平和維持不了多久，他一個胡人在此處又無根基，不敢多待，所以才求沈振秋幫忙。
「兩個？」
這價錢當然不菲，不過卻也是值得的。
雖然除了這兩點之外，陳世傑對他一無所知，但他是個商人，當然明白奇貨可居的道理。
這樣的一個高手，需要他這樣一個小人物的機會，可是少之又少的！
他現在幾乎已經相信風子岳不是神殿中人了——事實上，他應該來自一個更神秘的所在，就算是神殿中人，也不可能能夠越級擊殺魔師夷吾。
沈振秋尷尬一笑，他也知道，剛剛買了那個黑球，就如此明顯地接近人家，若是對方看不出他有什麼意圖，那才叫奇怪呢。
陳世傑皺了皺眉頭。
※※※
但若是在這裏等待，等商盟在東溟大陸的分部派出高手來接，那一來一往，耽擱的時間就太久了。
而風子岳做到了這前無古人之事，真正的實力在破虛中境以上，而現在又如此坦言，實在不像是記載中神殿中人的行事風格。
「只是我就隨同陳船主一同前往東溟大陸，暫代五方先生的位置，如何？」
到了天外世
反正海船在這寶山島上，還要停留幾日。
自從風子岳請他幫忙，尋找巴斯漢販賣的星河浮槎源晶來歷之後，沈振秋倒是盡心儘力，連自己的生意都不顧了，只在集市搜索，想要幫風子岳找出那源晶的線索。
神殿中人的這個身份，實在不是什麼好名頭。
風子岳需要一個身份，不想被人誤會是神殿中人。
可是，風子岳到底值不值得他下注？
但想到風子岳是神殿中人，陳世傑也猶豫了許久——沒想到現在，風子岳竟然是主動開口提出，要隨同船隊前往，替代護衛之責，甚至沒有開口要價。
滄海大陸人，西虎商盟的客卿高手——這樣的人，來歷就算有些模糊，卻絕對不可能是神殿中人，至少，不會有人往那個方向懷疑。
他們應該也早就把消息傳回了滄海大陸的西虎商盟總部吧，想要闢謠，也只有從最初這個點開始了。
當然，陳世傑也明白，風子岳並不是說仗義要為船隊出頭。
巴斯漢攤了攤手，苦笑搖頭。
沈振秋雖然知道對方是破虛高手，可能根本不在意這些散碎銀錢，就算那黑球，可能也只是一時興起而已，但他卻是個實誠君子，當成一件正經事在做，只盼自己能夠為恩公做些什麼。
他是一個超越神殿中人的神秘所在的高手，破虛初境就能斬殺破虛中境的魔師夷吾，前無古人。
這異想天開的主意，讓陳世傑目瞪口呆。
西虎商盟傳奇性的崛起，也是從一個普通商人幫助了一個破虛高手開始！
這名字倒也沒錯，當初那幾十萬斤金沙剛剛失落的時候，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瘋狂前來，沙裡淘金，不過，金子沒找到多少，倒是得了不少寶物。
魔師夷吾一
不過好在他確實並非神殿中人，總是有辦法撇清這個黑鍋。
「沒了——若是還有，我不早就拿給你了么，我們現在是什麼交情……」
巴斯漢狡黠一笑，一手抓著大鬍子，另一手拍著沈振秋的肩膀，笑得前仰後合。
風子岳淡然微笑地看著他，這個船主也是聰明人，他相信他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這地方就被冠以金沙漠之名。
「沒了？」
事實上，每一場風沙之後，沙土被翻開，找到新寶物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沈振秋大喜，「那就是說，巴大爺你還有一個，那還不趕緊拿了出來，倒是在這裏吊我的胃口……」
他每日到集市上，與這巴斯漢攀談，平時就又四處尋找，想要尋那黑球，卻是一無所獲。
巴斯漢大喜，先是拿出血本，將那二十幾株碧玉珊瑚半賣半送給了沈振秋，換得船資，又痛飲了幾碗葡萄酒，這才開口。
這樣一來，就算有人還懷疑他是神殿中人，就只有這西虎商盟的十六條海船了。
陳世傑沉吟良久，並未回答。
「沈兄弟，你這幾日時常在集市轉悠，又來尋我這個胡人攀談，我雖愚笨，但也知道你的來意……」
雖然每個人聽到這個名頭，都會闃然一竦，震驚害怕，但真正的高手聽到了——要麼是拔劍除害，要麼是心起貪念，平白背著這個污名，風子岳可不樂意。
四海山莊是螃蟹發飆，一雙大螯屠盡上下；孤山石堡是自己越級殺了魔師夷吾，他手下的死士全都自盡。
這一點，風子岳早已料到。
不過，這份好處，主要也是因為他盡心替風子岳辦事的關係。
如今五方一殺已死，風子岳又當面否認，倒是讓陳世傑一時
一開始，巴斯漢的口風甚緊，沈振秋也不好直接詢問，拐彎抹角套話，幾日之間，倒是跟這個胡人混熟了。
他抓耳撓腮，似乎甚是後悔。
這三個勢力之中，孤山石堡和四海山莊，都已經煙消雲散，滅門了。
每隔幾十年，總有人在金沙漠中發財的消息傳出來。
當然，這樣的收費自然不菲，所以儘快將貨物出手，也是必要的事情。
從滄海大陸來的海商，倒是賺了不少，沈振秋以一枚天晶也就是十萬兩黃金的價格，買了二十幾株碧玉珊瑚，拿到天武大陸去賣，至少也能翻上幾番，倒是賺了個便宜，喜氣洋洋，全無要跳船的沮喪之氣了。
陳世傑還年輕，他可以搏一搏自己的前途。
沈振秋怔了怔，這黑球毫不起眼，若不是風子岳關注，他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難道是被人買走？
他之所以提出為船隊保駕護航，要的，是這一個名頭。
風子岳的想法很簡單，你西虎商盟如何看我，我並不介意。
如今五方一殺已死，船上雖然有先天高手護衛，但他們也不是商盟的核心層，如何決斷，倒是到了他的肩膀之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陳世傑的心忽然怦怦直跳起來，感覺到有些口乾舌燥……
但他不同。
這一日他又與巴斯漢飲酒，酒至半酣，巴斯漢藉著酒意，方才向他提出，求他引薦上船，回返東溟大陸之事。
他自從販賣九葉茴香，卻遭遇四海山莊滅門之後，深感世事無常，不敢行險，反正有十萬兩黃金，他只要稍微做些穩健的生意，賺得一些，回家就不會折本，比之在船上差點要死的絕境，那是好上了太多。
其實他對什麼神殿中人，感觸倒是不深，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後天武者，壽命不過幾十年，未曾見過以前的腥風血雨，許多傳說，也不過是耳聞或是從古書上看來。
「金沙漠？」
所謂風子岳是神殿中人，更多的還是五方一殺的判
不過，我倒是要藉著西虎商盟、滄海大陸的名頭，去抵消這神殿中人的黑鍋！
沈振秋雖是散客商家，但也是西虎商盟挂號的商人，想要為一人作保，那還是有資格的。
這一片沙漠，古以有之，不知死了多少人在裏面，也不知有多少上古的寶物埋藏在此，那一陣之後，真有不少人在金沙漠之中翻沙子發了大財。
這位風大人不欠船隊什麼，自然也沒必要為船隊仗義出頭。
巴斯漢點了點頭，「我看你這幾日在集市上東問西問，只怕也得不到什麼消息，說實在的，這東西並不是我在集市上淘來的，那日你們買了之後，我也細細查了賬本，發現乃是當初我進關販寶的時候，在金沙漠中得到的好東西……真是被你賤賣了？」
風子岳現在是想明白了，當初他在天南島上船的時候，只怕五方一殺和陳世傑等人就有懷疑，因為自己對天外世界的不了解，加上自己破虛境界的武功，這一月航程，只怕他們已經認定自己是神殿中人。
不過海船停留不過那麼幾日，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風子岳在船上買下他的九葉茴香，雖然只是平價，但對他來說，卻是救了他的性命。
如今風子岳突然提出此事，倒是讓他怔了一怔。
從此之後，這一片沙漠裡頭，隨手撈起一把，都可以見到金光閃耀，星星點點。
所以剛才一瞬之間，陳世傑也考慮過花錢請風子岳作為護衛，保送船隊前往東溟大陸。
說實在的，船隊之中，雖然不曾得罪了這位大人，但不管是真是假，將他是神殿中人這個消息傳了出去，他就算是翻臉不認人也是應該的，更何況他剛剛等於還在魔師夷吾手下，救了這是十六條船幾千條性命。
陳世傑也是說得實在，西虎商盟在這等大事之上，自然是相信一個破虛高手的判斷，陳世傑雖然精明能幹見多識廣，但畢竟不是破虛武者，沒有這樣的見識，他的意見，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參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