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金手會的雄心
這件事，倒是忘了向傲飛塵詢問。
這一次天外世界之行，主要是為了取得魂魄天珠，七海龍宮與四大宗派之事，只是附帶，從現在這個情況來看，只怕是無暇顧及，實在不行，就等取回魂魄天珠，給了諸葛憐治傷之後，二度前來天外世界再說。
畢竟無論是先天資質、功法、資源，這些東西統統都被豪族和傳統豪強宗派壟斷——像大昭寺、上清觀和醉翁堂這種門派，差不多都是乾脆直接尋找孤兒教養，務求斬斷俗緣，不會輕易收平民子弟。
呂紅袖說起百里霜風的時候，眼中不由也有些激動之色。
若是祖上燒了高香，這孩子天資卓越，能夠有望踏入先天，那幾乎就是一步登天，改變了全家的命運。
「紅袖姑娘，你可知道這妖邪是什麼么？」
所以這也是當初金手會崛起的奧秘。
不關是暴怒的皇極尊，還是哭笑不得的陰川空明，心中最糾結的，還是這個問題。
但在這內陸之地，山地之中，土地本來就貧瘠，一遇飢荒，那真是餓殍遍野，讓人慘不忍睹，就算是豐年，被重重盤剝之後，路邊餓死的人也不是不少。
她父親呂塬，雖然是泉州城主，但也不過是一個小小家族，呂紅袖從小就崇拜英雄事迹，說起兩千年前，百里霜風創建這人人平等，只論功績的金手會時，也是不由甚為興奮。
「——說是這兩家治下的女子，每逢新婚，都要交給他們兩家子弟開……開苞！這弄得人心惶惶，都不敢輕易結
她壓低了聲音，雖說平素豪爽大方，宛若男子，但說起此事的時候，也不由面紅。
不過把守這些關卡的，不可能是先天或是破虛的高手，都不過是世俗界的普通人。
風子岳心懷惻隱之心，只是這實在並非他所能夠干預，就算偶然能救上一兩家人，卻是就不得更多的人，也是無用。
他到底去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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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子岳點了點頭，這一路幾千里路走下來，雖然只是走馬觀花浮光掠影，卻可以看到各地民不聊生路有餓殍，這東溟大陸雖然龐大，但處於上層的高手壓榨太過，導致平民的日子幾乎過不下去，也就只有陰川家的地盤，還稍好一些。
風子岳皺了皺眉頭，知道其中必有古怪，不過呂紅袖也不知其中詳情，問了也不得其要領，只得罷了。
「風公子，只要繞過前面山丘，就能到達西南諸國當中的風奢國，這風奢國乃是八大豪族當中，魚家的地盤，如今家主成為魚腸大王，最是暴虐盤剝，我們穿過此地，至少要交一倍的重稅，好在公子不是真的做生意，也無所謂。」
這個世界，等階分明。
一倍重稅，最多也就是幾千兩銀子，以風子岳現在的身份和身家，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這百里會主，因為自身是平民出身，所以金手會放開招納平民，授以武功絕學，一時之間，席捲天下……」
這倒是出乎陰川空明的意料之外。
呂紅袖見風子岳搖頭，苦笑道：「公子
八大豪族費盡心思，卻是找不到他的痕迹。
從風子岳離開宛州開始，他一路向北，每每都在陰川空明的意料之中，直到他到武州城，也都是如此。
主要是離開天外裂縫之前，風子岳也不知外界情況，雖然知道天武大陸地處偏僻，卻也不知道能偏成這個樣子。
皇極家境內，由於靠海，能過做一些海外的生意，得一些額外的好處，所以百姓的生活雖然困苦，但總算也還有限。
風子岳心中一動，之前在海船上，他曾經嘗試問過七海龍宮之事，不過眾人都是瞠目不知，如今呂紅袖說起當年之事，他倒是起了興趣，想問問當年七海龍宮與四大門派之爭，在這後人的評價如何。
金手會主百里霜風，當初正是平民出身，白手起家，踏入破虛巔峰，幾乎可算是數千年來，東溟大陸之上的最大奇迹。
畢竟這風子岳不關他陰川家的事，他不肯在武州城中動手，那也就罷了，可是以他黑妖狐之智，竟然讓風子岳跑得無影無蹤，那可就奇怪了！
按照預計，既然在武州城中風子岳與人動手露了痕迹，應該是即刻出城，按照原定的路線向北才是。
風子岳在武州的時候，他多有顧慮，不敢動手，只想著前路之上，有的是機會，但沒想到的是，
不為武者，即為魚肉！
其實八大豪族，做事也不至於這麼粗放，即使是通往西南的山路，關卡中也有風子岳的畫影圖形，栩栩如生，只要一對照，就能將他認了出來。
但是，八大豪族，安插在前路上盯梢的人，卻是當真沒有一個發現他的形跡！
呂紅袖說起此事的時候，也是嘆息不止。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還不如眼不見為凈——八大豪族，習慣了高高在上的高手心理，哪裡能夠理解普通人的想法。
若不是八族結盟，已歷千年，皇極尊甚至是要懷疑，陰川空明與這風子岳勾結，故意要他們皇極家好看！
風子岳如今卻是舒舒服服地走在前往西南的山道之上。
風子岳怔了怔，如果這妖邪，所說正是七海龍宮的話，那怎麼回事在芒湯湖？明明應該是在天武大陸的雲夢澤之底……
他回想此事，又覺得不大對頭。
風子岳驟然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倒是喟嘆不已。
呂紅袖長袖善舞，與人打交道是自有一套，又捨得花錢，這些普通人又怎麼會真心來查探，只不過略略一看，也就罷了。
按照怒海龍王傲飛塵的說法，他七海龍宮，與四大宗派顯然有很多交集，可是天武大陸地處荒僻，距離東溟大陸有數十萬里之遙，就算七海龍宮天下無敵，怎麼又會跟四大宗派起了衝突？
這個空子，就被呂紅袖找著了。
如今聽在這種情況
陰川空明一著失算，不由也是眉頭緊蹙。
他正思忖間，忽然覺得驢車一個顛簸，竟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
所以窮苦人家的孩子，生下來沒幾歲，無論男女，都會送去習武。
「剿滅妖邪？」
這八大豪族，對待底下子民的做法，大不相同，不過除了陰川家算是比較寬鬆以外，其餘幾大豪族，都是嚴刑峻法，極為苛待。
既然是普通人，就有普通人的規則。
百里霜風，金手會主，當初在神威海底，他曾經見過一面。
對於這些人的心理，呂紅袖掌握得極好——破虛高手的恩怨，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天上神仙打架，避之唯恐不及，若是膽小些的，就算呂紅袖沒有使錢，他們也不想找這樣的麻煩，而這一路銀子花過去，他們就更加不想惹麻煩。
那藍衫文士，其實並沒有給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主要是因為接觸的時間太短，甚至未及深談，這百里霜風就因為海眼的坍塌，而死在神威海的神識攻擊之中。
西南貧瘠，卻有出產，若是山外的商人時常進來，或者能夠讓西南民眾的生活好一點，但魚家定下如此重稅，誠心就是不讓別人掙錢，那別人豈肯輕易過來？
西南諸國，山路險峻，神行獸車不能通過，只有當地人豢養的個頭矮小的驢子，在山道中才是如履平地，呂紅袖雇了十幾頭驢車，裝作入西南的商隊，一路銀錢潑灑出去，關卡盤查，竟然是無人過問。
「哦
所以風子岳幾日之中，穿州過縣，幾乎是堂而皇之，卻是一點形跡都沒露。
不過說實在的，陰川空明也確實是有些愧對皇極尊。
「想起來了，大人這一次要去的百邛國，那八百里芒湯湖，正是他們剿滅妖邪的地方，所以才會被金手會划為禁地，不許別人出入……」
至於破虛——東溟大陸之上，這數千年來，能夠以一介平民之軀，踏入破虛的，用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可惜，自從百里會主，因為剿滅妖邪而失蹤之後，金手會也一改宗旨，漸漸向另外三大宗派學習，成了傳統的四大宗派，並無改變……」
想不到他竟然有這樣的抱負和雄心，如今想起來，倒是肅然起敬。
呂紅袖搖了搖頭，「這個時日已久，紅袖實在是不甚瞭然，不過……」
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
皇極尊卻是怒不可遏，他也知道，風子岳既然在武州露了痕迹，若是陰川家真心想要把他留下，至少總該有些響動，但風子岳卻消失得無聲無息，不用說，一定是陰川這老狐狸偷奸耍滑，不肯儘力的關係。
與此同時，從前面山道之中，傳來一個如暴雷一般的聲音。
「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就算限於先天資質，難有大成，但若是僥倖能夠成為後天武者，生活條件就會立刻好上許多。
確確實實，他是一個不熟悉東溟大陸的異大陸人。
反正只要交了錢，魚家就不會與過往商隊為難，反而是更讓人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