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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酒歌

第一百三十一章 酒歌

伍文定都還沒坐下呢,更別提阻攔一下了,只好怏怏的又去倒:「黃酒是要抿的,哪跟喝啤酒似的?」
小姑娘估計是真第一次喝酒,有狀態,突然就站起來舉著酒杯指著天:「月,月亮在哪邊?」
有明白的就回答:「現在真沒看見什麼盲人樂師了……」
伍文定正跟孫琴和米瑪勸酒呢,沒注意到,陶雅玲偷偷又要了一瓶酒,給徐妃青倒上,陶子還教小姑娘假模假樣的碰杯,一口悶。
伍文定乾脆宣布明天的行程計劃:「明天我們一早出發去寧波,一路玩著過去,途中江南水鄉的小鎮小巷可算是有看頭了。」
米瑪還是撇嘴:「好吧好吧,像像像。」敷衍得不行。
不愧是學識滿地的江南之地,有人喊:「月夜……名曲啊,功力不錯啊,小姑娘!」聲音不大,怕影響了發揮。
伍文定反應快,從自己包包裏面把攝像機翻出來拍罪證,連陶子一起拍,孫琴和米瑪也趕緊來要求入鏡。
伍文定是海吃,什麼都可以吃,除了莫名其妙的幾個菜,什麼都可以西里呼嚕的大吃,只要在家吃飯就最喜歡把盤子端起來往大飯碗里倒,孫琴經常埋怨看他吃飯,自己都要多吃一碗。米瑪開始是勸阻這極其沒有風度的行為,久而久之以後就隨他去,現在偶爾自己也端盤子倒。
另外四人給嚇一跳,孫琴試探著問:「這是我們兩個小時前的話題了?」
伍文定不參与,笑眯眯的喝茶。
米瑪是倒的,疑惑:「沒什麼味道,也沒什麼勁吧?」
周圍也是掌聲一片片。
孫琴也敬謝不敏:「你那往草原上扔的做法我不敢嘗試。」
孫琴看著一大湖水說:「怎麼上次我們的去漂流的時候好像還沒有這麼寬闊,我那時覺得頭很暈?」
伍文定來勁:「改天我們去找個地方漂流,那種小河流的,很安全,但是水很湍急的那種。」
這幾位樂盲不知道是什麼曲子,只覺得很應景,也認真鼓掌。
伍文定解釋:「那時是流水,這裡是相對死水,而且大江的氣勢和這種波光粼粼的湖面還是有區別的。」
孫琴也嘿嘿笑:「你有小孩,也這麼打?」
陶雅玲笑眯眯的坐在藤椅里端個小酒杯笑。
伍文定終於看見徐妃青臉上有了點失望的表情,一張小嘴抿得緊緊的。
小姑娘還是自己站那不說話,應該是在思考關於人生或者生命起源的哲學命題。
伍文定斟酌著用詞:「我妹妹是跟老師傅學的,說還是想找找盲人同伴。」
孫琴和米瑪連連點頭。
陶雅玲不放過他:「你看什麼看,也不說幫我,死沒良心的!」
這麼一個身材清秀的長發小姑娘,靠在西湖邊的欄杆上,雖然穿的是運動服,但是那拿著酒杯高歌的氣質,還真的說不出的有韻味。
孫琴小聲給米瑪笑:「伍文定這說辭像不像賣藝的?」
米瑪一如既往的熱切相信伍文定的預言。
孫琴和陶雅玲簡直覺得大快人心,使勁壓抑自己不要笑得太歡實。
陶雅玲正眼看她:「那意思說要是你在你也要去?」
陶雅玲真沒好氣:「也不知道這兩位是怎麼想的,那麼大一江水也敢隨隨便便就去漂流?」
米瑪哈哈笑:「這麼大的不同你都接受了,為什麼不能嘗試別的東西?」
伍文定還回頭把自己也錄進去,配旁白:「現在開始持續發癲了,她去拿二胡了!你看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有多驚訝了,也……」
陶雅玲冷笑:「這生活方式是夠不同的!」
周圍人和她一比就知道是俗人。
徐妃青狀態好,聲情並茂,如春蠶吐絲,連綿不斷,月白風清的意境體現得淋漓盡致。
陶雅玲嘴硬:「誰說我接受了?!我在考察他!」
米瑪怕怕:「左邊左邊一點」
等月亮上來的時候,小姑娘已經喝大發了,稀奇古怪的把手舉高高的喝,她和陶子基本上喝完了一瓶酒,誰多誰少就不知道了。
陶雅玲和孫琴一起:「噫……」聲音拖老長,中間還有起伏。孫琴還拿眼神去挑伍文定:你小孩要遭殃嘍。
徐妃青嗯一聲又不說話了。
徐妃青自己坐在湖邊的欄杆處,清風吹來,頭髮有點飄動,就好像是景色中的一部分,完全和周圍的人沒關聯。
伍文定變臉色:「一口能把你二哥吃了吧?我……你……」都有點給嗆住了說不出來。
伍文定都坐下了,還是有人喊了聲:「紹興有家茶樓好像有盲人師傅。」
女的也點點頭:「最多的還是在寧波那邊,到處都能看見小茶樓小院子唱曲兒的,可真沒有在街頭賣藝的盲人了。」
伍文定搖頭:「烏鎮在另一個方向,不過都差不多,這邊紹興也有,就是魯叔叔的社戲課文裏面說的水鄉,包你滿意!」
孫琴也哈哈笑:「明明是我的詞,你也搶去用,什麼都要搶!」
伍文定點頭:「對象不好找,心情也不好。」
那男的笑了:「現在哪裡還有什麼走街串巷的街頭藝人?都是從曲藝團出來的,盲人就更別提了,從小都給集中在盲人學校,誰會學這個?」
味道比較清淡,但是又是一番鮮香口味,還是陶雅玲稍微好吃點,還一一點評,米瑪屬於外國人吃中餐的檔次,孫琴是喜歡吃新鮮,只要沒吃過,就興緻勃勃,如果有點什麼新說法,興趣就更大了。
陶雅玲笑:「你又是什麼時候偷偷的看過地圖?」還掉頭給米瑪介紹:「他現在記憶力好得很,什麼東西看一遍就能記個八九不離十。」
伍文定和米瑪孫琴一起都還沒把一瓶喝完呢,三人很是驚訝這兩位的表現,因為她們的酒瓶子是放桌子下的。
許久不發聲的徐妃青突然開口:「我們家附近有條河,很適合去漂流。」
喝多了,睡著了。
伍文定一直笑看不語,終於插話:「大石頭是誰?」
米瑪理所當然:「不聽話就打啊,男孩用棍子打,女孩用手打。」
孫琴是抿的:「還不錯,不難喝。」
米瑪點頭:「去就去,我還想去見識一下呢。」
米瑪拿手捅捅伍文定指下徐妃青。
陶雅玲恨鐵不成鋼:「你們就不能老老實實的獃著?」
孫琴和米瑪不挑剔。
徐妃青還真往左邊轉一點,就大聲開始吟詩:「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伍文定像個店小二一樣熱情的為所有人都倒上一小杯酒。
陶雅玲轉移話題:「米瑪,你小時候經常挨打?」
後台看見兩位正休息的藝人,也不吃驚,這樣求藝學藝的少年也不少,只是聽完來意還是很驚訝,雲貴川算是比較少見這樣的,看來徐妃青的師傅早年也是在南方流竄。
一番感謝以後,帶著徐妃青出來。
陶雅玲奇怪:「烏鎮也在這邊?」
咦……這邊三人頓時覺得好丟臉,趕緊低著頭裝不認得,陶雅玲卻樂淘淘的鼓掌:「好啊好啊……」
孫琴惱:「有意思沒意思?老這麼說話!」
米瑪不覺得好笑:「我小時候都還騎過大石頭的呢。」
吃的端上來了,還是以魚為主的菜肴,還有一瓶花雕酒。
孫琴指著她:「你看你這口氣,死沒良心的,像是在考察的么?」學得還惟妙惟肖,只是更撒嬌一些。
米瑪不附和:「有阿定還有什麼地方是去不得的?」
一曲罷了,空靈了好一陣,鼓掌叫好聲才響起。
伍文定很無辜:「我就順口一說,而且出酒店的時候我看見大堂後面的牌子寫著今天是農曆十六啊,這麼好的天氣理應有月亮,有月亮就是又圓又大的,這是常識好不好?你們別聽米瑪亂說!」
孫琴小聲勸:「一起走走看看,你想找什麼我們也陪你好不好?」都當她是小孩子。
下午五個人就坐在西湖邊的平湖秋月景點喝茶,伍文定指著不遠處:「那是靈隱寺,嗯,就是濟公和尚那個廟子……」三個姑娘剛把頭轉過去,他又手指一揮:「喏,那裡是中國美術學院,就是以前的浙美……」三個姑娘又把頭扭過來,伍文定又指另一個方向。
四五月的天氣,呆在湖邊,不冷不熱,除了涼爽就是舒暢,幾個人都不想走,不說話的徐妃青不參与意見投票,一致決定就喊點吃食在湖邊吃了繼續獃著賞月,伍文定說看農曆應該是有不錯的月亮。
伍文定嗯一聲:「明天吧,我們一起去寧波。」
小姑娘憋著氣說:「我還是要去找!」
孫琴看遠處的斷橋:「我們現在家裡有這個條件,可以去嘗試感受不同的生活方式,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呢?」
陶雅玲瞧不起藏式教育法:「我自己都學教育的,我自己還是知道怎麼教的,謝謝了。」
徐妃青看不見別人的動作,自己倒是小口小口的跟喝水差不多,一陣皺眉。
米瑪點頭:「不打不成器啊。」
米瑪趁機發難:「就是!什麼都要管,上次……」想想覺得公共場合還是不說了。
徐妃青不冷場,又突然說:「我想一個人走……」
伍文定看徐妃青沒什麼表情的靠在欄杆邊,掌聲叫好聲不停,就厚臉皮的站起來說:「謝謝各位捧場,我妹妹是來尋找夥伴的,如果各位有知道的請指教一下。」說著還在自己眼前張開手指舞了舞。
米瑪還得意:「你們的小孩也可以給我一起教,保證個個健康得很,知書達理,嗯,漢語藏語都學得好!」
米瑪又想動手,給伍文定拉住就吼吼:「你一個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走什麼走!」
米瑪吃吃笑:「現在覺得他老婆是多了點!」
結果差點一頭栽進湖裡,伍文定一把拉住。
不過黃酒不上頭,喝了營養也不錯,所以伍文定才瞄到她們喝酒也不怎麼在意。
滿滿一地人的注意力都在這個湖邊角落的小姑娘身上了。
伍文定就循著聲音過去細問了一番,知道大概位置和牌號了,謝謝了才回來。
伍文定無辜:「本來就沒有亂說嘛。」
陶雅玲伸手問她:「沒喝過酒?」
陶雅玲教壞小孩子:「再喝兩杯,你就覺得頭有點暈乎乎的,開心不開心的事情就好像和你無關了,很神奇的哦。」
米瑪嘟嘴:「有什麼不可以!」
伍文定說:「先走走吧,到了什麼地方,你覺得需要自己去看看,就自己去看。」給其他人使眼色,欺負瞎子看不見。
伍文定舉手:「這次回去,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劉林的養狗場,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藏獒,看你們有沒有膽子把小孩交給藏獒帶。」
連徐妃青都臉上帶了點笑容了。
陶雅玲不管他,先就舉杯:「我們四個美女一起敬西湖美景一杯……」仰脖子一倒就喝了。
叫好聲一片。
米瑪興緻勃勃,終於有人和她討論寶寶的事情了:「我二哥就是從小和大石頭一起長大的,姆媽都只是去看看,現在身體好得很。」
孫琴和陶子持續笑。
米瑪撇嘴:「這些人配得起嘛?」
米瑪嘿嘿笑:「我家的狗,就是你第一次看見我那隻藏獒的媽媽……」
中午找了家杭幫菜館吃飯,這裏的特色就是魚類比較多一點,老規矩還是米瑪幫徐妃青夾出來一個盤子讓她自己搗鼓。
米瑪撇嘴:「那還用說?」真不稀奇,大活佛隨便找一個出來,背經書那是基本業務。
米瑪笑著嗑瓜子,還給每人都抓一把,這裏賣的瓜子都是報紙包的三尖角的,很有民國風範。
如此三番,孫琴最早發難:「你故意的是不是?姑奶奶脖子都扭酸了!」
伍文定也嘟嘴:「我瘋了差不多!」
孫琴不耐煩:「你老是這樣,煩不煩?就沒有點什麼覺得他不好的?」
陶雅玲終於哈哈笑起來:「他就是個神棍,他說月亮要圓就圓?」
徐妃青是真把二胡取出來了,就靠在欄杆上,舒展柔美,委婉質樸的樂聲飄起來……
徐妃青想想說:「師傅很喜歡喝酒,小時候我幫他買過,我沒喝過,怎麼這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