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也瘋狂》第二卷 激情

第五百零九章 都不是外人

第二卷 激情

第五百零九章 都不是外人

可這樣的美景並不能讓夏若芸感到絲毫的放鬆,相反卻更加緊張,坐在輪椅上緊握住李衛東的手,手心一片冰涼。連一向愛說愛笑、對任何事都滿不在乎的夏若冰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只低著頭默默推著姐姐的輪椅,一言不發。
他哥哥鄒長勝嚇的臉都綠了,一個大嘴巴就抽了過去,咬著牙說:「2B,不會說話就他媽閉嘴!這是夏大小姐!」
轉過頭看著夏若冰,夏繼嶺的臉頰忽然抽動了一下,一把伸出手想去拉她,卻被夏若冰敏捷的退後一步躲開了。夏繼嶺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喃喃的說:「冰冰,你是冰冰?真像……都長這麼高了。女兒,我……我是你的父親啊!」
夏繼嶺臉色泛起一陣蒼白,呼吸一瞬間變的急促起來,高大的身材也跟著搖晃了一下。夏若芸連忙扶著他坐在櫻花樹下一張長椅上,手撫額頭喘息了一會,夏繼嶺臉頰才算恢復了幾分血色。夏若芸說:「父親,你的病……」
不過最讓大家感到驚訝的並不是楊軒,而是夏若芸,差不多所有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跟當初李衛東的反應一模一樣,驚艷到震撼。鄒長猛人如其名,屬於那種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看夏若芸蹙眉躺在拖車上動也不動,也沒經大腦就脫口說:「卧槽,這假人做的比真人都漂亮……」
「我,我……」
夏若芸的心砰砰亂跳起來,不知怎麼突然有種強烈的不安。作為能夠執掌一個家族的大小姐,她當然不會是傻子,對於李衛東口中的那位夏先生究竟是誰,她並非猜不出,準確的說應該是根本不敢去想。自從父親遇害她就發誓報仇,為了尋找真相多少次出生入死,可是現在真相就擺在眼前,夏若芸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勇氣去面對!
李衛東跟夏若芸這時候哪有心思搭理他,對兩人來說跟神秘人見面比任何事都重要。留下鄒家兄弟應付警方,李衛東跟夏若冰乘直升機送夏若芸去了就近的醫院。夏若芸的傷不算太嚴重,肋骨骨折,然後又去救妹妹,一翻折騰結果導致斷骨錯位,靜養一下就沒事了。
「父親!!!你,你……」
掛了電話,李衛東微微嘆了口氣。從打第一次接到這個神秘的電話開始,就好像有一雙眼睛始終在背後盯著他,如影隨形無所不在,讓李衛東如芒刺在背,而現在終於證實了他的推斷,李衛東的心裏卻仍是沉甸甸的。沉默了一會才說:「芸兒,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有很多話要問我,可是我不想說。那個神秘人約我一個小時后見面,他會告訴你一切答案。」
夏繼嶺的眼中陡然閃過一絲寒芒,像一根尖銳的針刺出,雖然在溫暖的陽光下,但那一瞬間的凌厲卻讓李衛東忽然有種莫名的寒意。不過這眼神只是一閃而沒,夏繼嶺哈哈大笑起來,說:「好你個小東,看來你對我意見很深啊!好吧你說的對,我的女兒怎麼會是外人?小東,芸兒冰冰,你們跟我來。」
見李衛東安然無恙,大家總算鬆了口氣,鄒家兄弟帶著人興沖沖的跑去找楊軒準備鞭屍,可是一看到內臟到處都是、僅剩下半截不到的屍體,頓時就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哇」聲一片了,七個人整整吐了三對半。
等醫生處理完傷情,已經是八點一刻,距離跟神秘人約定的時間還有不到二十分鐘。翠湖度假村在昆明的東北方向,從這裏過去要橫穿整個城市,不過鄒家有私家直升機而且是兩架,飛一架拖一架都沒問題。
「啊?不會吧!」鄒長猛捂著臉再看,果然穿的還是夏家大小姐的衣服,當時就蒙了,結結巴巴的說:「李、李、李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大、大小姐比假人漂亮……額,不是不是,是長的太漂亮了,不像真人……我,我那個……」
「為什麼要單獨呢?」李衛東忽然笑了,毫不迴避的注視著夏繼嶺,一字一頓的說:「既然她們是你的親生女兒,也都不是外人,難道夏先生對她們也要有所保留么?」
「好吧,我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你說的對,改走的棋都已經走完,是該解開最後的謎底了。一小時后,翠湖度假村,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冰冰,你不想……不想認我這個父親么?」
經理上前拉了下門鈴,是復古的鈴鐺那種,清脆的叮噹聲響過之後,別墅里便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一個穿著白色休閑裝、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推門而出,國字臉,短鬍鬚,寬闊的額頭,挺直的鼻樑,兩道濃眉彷彿刀筆畫成,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目光中又透出長輩特有的慈祥和藹。沒有陸伯涵那般凌厲的氣勢,也沒有鄒長龍那樣的狂傲,更不像方震南的圓滑、岳天雄的陰沉,給人感覺看一眼便自然有種親近。相信無論用任何一個時代的標準,這都是一位標準的美男子。
「東子你說誰?!哪個夏、夏先生?」
「芸兒!」中年人——夏繼嶺一步上前,伸手扶住夏若芸,關切的將她從頭看到腳,「怎麼你受傷了?傷到哪裡,嚴不嚴重?」
飛機一落地,老頭便磕磕絆絆的跑了過來,後面跟著鄒長猛、鄒長勝兄弟還有一票保鏢,全部都荷槍實彈如臨大敵。原來鄒家人到底還是擔心李衛東這位新家主的安全,幾乎出洞了所有人手包括髮動道上的關係,已經把青雲鎮整個圍了個水泄不通。
話未說完,聲音已經哽咽了。夏若冰滿臉淚痕,捂著耳朵大聲說:「我聽不到!我什麼都聽不到!我不認識你,跟你們夏家也一點關係都沒有!李衛東,你今天帶我來,就是想讓我聽這些無聊的話么?」
直到此時她才真正明白今天早上李衛東對她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如果真相會帶來傷害,與欺騙相比哪一個更讓人難以接受?抬起頭,旭日正從東方冉冉升起,灑下萬丈光芒,可是照在夏若芸的身上,卻是一片冰冷。
夏若芸臉色陡變,很難用一個準確的詞去形容她此刻的表情,也許是震驚,激動,懷疑,害怕,或者是這所有表情都摻雜到了一起。從打第一次聽到父親的死訊,到現在時隔一年,突然間用這種突然的方式看到一個活生生的父親站在面前,夏若芸只覺得一顆心通通亂跳,彷彿稍一用力就會從嗓子里跳出來。一時甚至忘記了自己身上還帶著傷,條件反射的站起,可肋下的刺痛又讓她哎喲一聲,險些跌倒。
「不礙事。」夏繼嶺擺了擺手,看上去有些疲憊,「冰冰,我知道這麼多年來,我虧欠了你很多,我沒有……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我也對不起你死去的母親。如果你真的不想原諒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從你呱呱墜地知道今天,這十八年來我無日無夜不在思念著你,可是我真的……真的……」
夏繼嶺再也忍不住,一顆淚珠從眼角簌然跌落,長嘆一聲說:「好吧,好吧。冰冰,既然你不想認我這個父親,我不會勉強你。小東,我們終於見面了,是你保護了我的兩個女兒,我很感激你。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話想問我,芸兒,你先陪一下冰冰,我想跟小東單獨談談,好么?」
趕到度假村,並沒有李衛東預計的一票保鏢守衛、戒備森嚴,只有一個服務經理模樣的人來迎接。在度假村的最裡面,是一座木別墅,歐美風情的那種,緊靠一座池塘,周圍栽滿了櫻花。此時二月末,正是櫻花盛開的季節,放眼一片爛漫,如雲如霞,再倒影著碧綠的池水,風景如畫,美不勝收。
夏若芸剛一開口便覺得嗓子像是給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眼淚唰的涌了出來,抱住夏繼嶺的胳膊大哭不止。夏繼嶺愛憐的撫摸著她的頭髮,說:「沒事了,乖女兒,一切都結束了。你看我不還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我們父女經歷了這麼多危險還能重逢,應該高興才是,對么?」
「先去醫院,你身體要緊。」李衛東拿起手機撥了120,那邊才剛剛接通,就聽頭頂傳來嗡嗡的聲響。抬頭看去,兩架直升飛機正在晨光中轟鳴著飛來,因為飛的不高,很清楚能看到第一架直升機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正貼著駕駛艙的玻璃緊張的向下張望,正是鄒家的老管家張敬之。
鄒長猛越急越說不清楚,哭的心都有了,本來就犯愁怎麼才能巴結上新家主,現在一句話就給得罪了,以後還有好日子過?
夏若冰小臉綳的緊緊的,作為一個從小就沒有享受過父愛和母愛、在孤獨中長大的孩子,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過某天跟父母相見的情形,對於她來說任何原因任何借口都不能作為拋棄自己親生女兒的理由,就算真的有天相見,也絕不會原諒他們。可是她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許哭不許哭,眼淚卻還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纖秀的肩膀也在微微顫抖。
夏若芸臉色立刻就變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被夏若冰按了回去,李衛東抬手示意她不要出聲。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笑聲先是嘶啞低沉十分難聽、好像氣隨時都會不夠用一樣,漸漸就化為清越爽朗底氣十足,聽上去渾厚之中又帶著種長者特有的溫和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