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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閑事

第一百九十三章 閑事

如今的李孟已經很少為什麼事情感覺到激動了,可這火炮是其中一個,在他的構想裏面,有了火炮之後,自己的軍隊戰鬥力才真正可以說是提高了層次,稱得上是強軍,想必在這個時代,對火器的重視,除了自己這個來自現代的異類之外,同時代的古人應該是不會有這般的見地。
從前雖然陰狠,卻有些浮躁的性子而今已然是沉穩了許多,這也算是在李孟身邊磨練出來了。
「黨爭禍國」這件事,真真切切的體現在李孟的眼前,外有東虜女真虎視眈眈,內有闖軍亂民縱橫中原,可作為統治階級,統治基礎的眾人,每時每刻都是互相攻擊私德小事,為這權位爭鬥不休,上面如此的混亂不堪,下面如何能同心一力,大明亡國於蠻族之手,雖說是可憐,但也未必沒有可恨之處。
說到此時,反倒是無話可說,木雲瑤本就因為今天的事情有些尷尬,也不願意在這裏多呆,急忙的告辭離開。
李孟從前哪裡知道這麼多的花花道道,自從當上參將后,立刻是有明白人傳授此種法門。
「這裏什麼時候多了個賣果子的攤子?」
「江南那些文人呢?」
說話間還用手摸了下木雲瑤的頭髮,完全是一副寵溺孩子的表情,看到李孟這樣子,木雲瑤的心氣一下子泄掉了,想要開口說什麼,卻什麼覺得無話可說,嘟著嘴說了聲就要離開。
不過這個消息讓李孟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起身對陳六說道:
當下巧笑盎然的回答說道:
木雲瑤雖說大大咧咧的,不太在乎男女之別,可她已經是被看作李孟的女眷了,下面這些將官可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所逾越。
「當年錢謙益就是被溫體仁和周延儒合夥趕出了朝廷,雙方的積怨極深,這兩年周延儒和溫體仁漸漸有了矛盾,錢謙益想必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參与到東林倒溫的活動之中。」
「李大人,鄭家派人傳口信過來,說是咱們要買的火炮都已經是買來了,說是五天後差不多就能送來,那邊還說,他們老掌柜還給大人預備了份大禮,可具體是什麼沒講。」
不過反應倒也迅速,因為溫體仁在首輔之位已經是六年有餘,很多矛盾都是天下人皆知,看著到底是誰人撰文發聲攻擊,很快就能琢磨出脈絡,木雲瑤清清嗓子開口說道:
送禮,這禮單往往也是判斷派系和株連的證據,京師給貴官送禮,特別是在這等爭鬥的時候,既是下注的好機會,也是風險最大的時候,保不齊得勢的那一方會藉著這送禮的事情來找麻煩。所以京師之中也有穩妥的法子,就是找一家店鋪,這店鋪在下注準確之後,會主動和收禮的那方證明送禮之人。
話音未落,街邊有人暴起,沖了過來……
「溫體仁在當今聖上的印象中就是不結黨,當今聖上在潛邸時候,看著朝中閹黨,浙黨,楚黨,東林黨彼此爭的已然是怕了,溫體仁就是號稱不結黨,這才是大獲信用,不過溫體仁是浙人,自然對東林有些偏見。東林黨為了朝中官位,年年想盡辦法來扳倒溫體仁。」
陳六眼下已經是一方的守備,而且還是膠州營的守備,儘管系統內各位都知道真正的精銳,都是在李孟、馬罡、趙能的手下,陳六這邊的兵丁主要是看守為主,鐵匠鋪子,鹽場和各處倉庫。
看到沒有效果,木雲瑤繼續垂頭喪氣,不過還是解釋說道:
「你一個人在我這裏肯定是很孤單,新來那兩個女孩正好做你的玩伴,可要多親近親近。」
此時,聽完李孟的安排,木雲瑤果然開口發問道:
「應該都是十五六歲吧,比我小點或許大點。」
剛要出門,卻有名婆子走進來說道:
他不知道,女孩最近一門心思都是搜集顧橫波和柳如是兩女的負面消息,與這朝政分析上,卻是差了不少功夫,此時被李孟問起,心中有些慚愧,形諸於色,這才是雙頰通紅,不知所措。
「著人去京師給周延儒和溫體仁都送上些銀子,不過不要說是咱們送的,事後能能顯出好來就是了。」
這件事,在木雲瑤方才興沖衝過來遞給李孟的一疊文章就有,李孟根本沒有在意,這次再提出來,顯然還要勾起印象,不過效果依舊是沒有,李孟看這文章只是點點頭「哦」了一聲,笑著說道:
「這幾日看各地的文書之中,都說當朝首輔溫體仁貪墨,結黨,這攻訐突然這麼厲害,莫非朝中有什麼變化?」
身後有人牽著馬,在這種風和日麗的天氣里,李孟喜歡這種走路的感覺,轉過一條街道,李孟看這街角,覺得有些不對,回頭問親衛說道:
文告裏面卻不是什麼官府的塘報和文書,而是些閑人筆記,明朝文人的八卦之風頗為熾烈,許多歷史上的真相都是被這些八卦文人塗改的面目全非,不過卻也能通過這些文告看到些真東西。
這次就是某南人筆記,說柳如是曾於陳子龍短暫的同居過一段時日,後來因為彼此性格不合分手。至於另外一筆記中說,顧橫波曾和某人私定終身,但卻背棄此生死之盟,那名書生因為此事跳江而死。
說話間,就拿著那些紙張放在了李孟身邊的茶几上,這麼多年下來,李孟閱讀古代文字的能力可是提高不少,他自己覺得沒什麼,這要是放在外面,已然可以被人叫做能文能武了。
木雲瑤在那一疊文書裏面翻檢了幾頁,卻抽出一張紙來,上面也是一名南京人士攻訐的文章,這人士號稱是天下名望,有名的大才子錢謙益,木雲瑤把這個揀出來倒是有她自己的用意,錢謙益據說一直對柳如是有意,公然追求,這可是江南文壇士林公認的韻事。
聽女孩說完,李孟很是有些頭昏腦脹的感覺,不過還是抓到了個重點,在那裡一琢磨,還是開口說道:
若是李孟還是守備都司,朝中首輔更替和他自然沒有什麼關係,可如今是一方的參將,天下間這個銜頭的武官也不過百人,朝中政局的變更,總是要及時的跟上,比如說上次加了參將銜頭之後,按照老太監的指點。
「大小姐從側門走吧,外面陳六爺已經是等了小半個時辰了。」
看到木雲瑤進來,李孟心情卻是放鬆了不少,開口笑著問道:
「那兩個女孩子多大年紀?」
「錢謙益我都聽說過啊,說是大才子。」
聽到李孟這番話,木雲瑤頓時感覺到一陣泄氣,自己這般緊張,李孟壓根就沒有把那兩個女子放在心上,不過李孟雖然不在意,木雲瑤卻頗懂得防微杜漸的道理,總歸是要把這些事情扼殺在萌芽之中。
「哦?」
京師的兵部,司禮監,內閣還有各個相關的衙門都是送了銀子過去,也算是見面禮一類,山東的巡撫,巡按,按察各個衙門也是如此辦理。
萬萬沒有想到,李孟居然問出這個問題來,木雲瑤瞠目結舌了一會,才猜測著回答說道:
若是李孟多留心些,就能看到這幾份「八卦小報」筆跡娟秀,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正是郡主大人的手筆。
李孟笑著搖搖頭,心想江南那些人,劉太監已經是幾萬兩白銀給下去了,自己就順路拿個人情。
木雲瑤也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卻被膠州營系統的眾人如此的看重,認為是院子裏面說話算數的角色,就是因為她也參贊機要,這等送禮溝通關係的事情,很多也需要她來拿主意。
「就是啊,這才多大的孩子,她們能知道些什麼,就算是做過錯事,也可以原諒。」
李孟看完之後卻是啞然失笑,開口問邊上一臉期盼的木雲瑤說道:
「我是北人,和那兩個南直隸過來的總歸是不太合拍,這幾天讓人在南邊搜集塘報之類的,卻看到些和那位女子相關的東西。」
聽這鄭家現寶的意思,不知道除卻大炮之外的大禮到底是什麼,但李孟根本不抱什麼希望,鄭家人能想到的無非是金銀美色之類,根本不是自己所圖。
這時候,李孟卻在幾份來自南方的塘報,實際上是被木雲瑤拿來充數的看到了些東西,禁不住皺眉問道:
「走,一同去城外軍營走走,輪換多日,兒郎們想必有不同的精氣神了。」
但是在外人眼中,這陳六子可就是統領老營兵馬,親信中的親信,當然,陳六子自己是知道底細的,可從李孟身邊做親衛派出去做一方守備,這份失而復得的權位,還有這起起落落的過程,讓陳六子可是深深感恩。
木雲瑤聽到李孟如此說,連忙快走幾步來到跟前,拿著那文告仔細的觀看,李孟等著女孩給出解答,卻注意到木雲瑤的臉上有些紅暈,看起來煞是嬌俏可愛,李孟倒是有些看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