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陰人》目錄

第059章 鬼舍利化冰寒

第059章 鬼舍利化冰寒

曲娥搖了搖頭說道:「這口氣被咽下去,能不能消化得了,只能靠他自己了!」
曲娥點頭道謝,然後走到廟門口,回頭瞧了瞧二人,未再多言,轉身踏著陰風飄走了……
「哦!」燕子飛又是似懂非懂,然後用手指著這五箱銀子,對白世寶說道:「兄弟可願意陪我去發銀子?」
「事不宜遲,免得他們的門徒僕人們找上門來,我們現在就去?」
曲娥將那口怨氣往白世寶手掌上一送,眨眼的工夫,那口怨氣便在白世寶的手心裏凝成一個冰雹似的東西,上面滲透出水珠,還冒著濃濃的寒氣。
「革……」白世寶一驚,心裏明白他們是做地下的買賣,便追問道:「兄弟為何要做這行?」
白世寶低頭沉思了片刻,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實話說了,我要去天津小站尋的這人,正是袁世凱!」
白世寶點頭答允,問道:「去哪裡發?」
燕子飛急道:「兄弟,你沒事吧?」
「好!接住了……」
曲娥見狀驚道:「快看,他這是怎麼了?」
「李大哥,那樣會害死他的……」
「為什麼?」燕子飛愣在那裡。
燕子飛四下里瞧了瞧,對白世寶悄聲說道:「兄弟,我見你實交,真心認你這位兄弟,也不瞞著你,我們是……」
低頭沉思了片刻,白世寶伸出手掌說道:「賭一賭!死活就是這麼一口氣兒!」
燕子飛急叫道:「兄弟?」
燕子飛和曲娥尷尬地笑了笑,不知該說些什麼……
白世寶感覺這股寒氣,從手心裏一直鑽到頭頂,渾身皮膚驟緊,肌肉繃著勁兒,褂子里呼呼直灌風,打著寒顫,原地哆嗦的不行。
白世寶眨了眨眼睛,攥了攥拳頭,渾身說不出來的通暢,笑道:「這東西怎麼跟抽了大煙膏似的?真是舒坦!」
燕子飛用手摸了摸,刺骨的冰涼,驚道:「完了!這麼一會的工夫,凍成了冰坨!好端端的他為何非要吞這東西呢?」
燕子飛說罷,用手在脖子上一劃!
燕子飛正色道:「但凡有義之士,都有憂國憂民之心,我們此番密謀之事,意不在奪權,只為暗殺一人!」
白世寶一聽燕子飛也去天津尋人,便追問道:「兄弟尋得是哪位?」
燕子飛急忙向白世寶瞧去,只見他面色慢慢恢復紅潤,額頭上浸滿了寒霜,頃刻間,化為豆大的汗珠滾滾之下,白世寶慢慢地抬起了頭,張大了嘴巴……
曲娥攥著手上的一口怨氣,向白世寶提醒道:「鬼口中的怨氣都是至寒之物,吞下后渾身冰寒刺骨,全身僅有的一股熱氣會被衝擊到頭頂,像老牛剝皮一樣,非常痛苦;哪怕有一絲輕微的觸碰,你都會猶如千刀萬剮一般,你不是鬼魂,身體能承受的住嗎?」
燕子飛一愣,轉面笑道:「兄弟言重了,要拿便拿,不必和我說的!」
白世寶用手抓起兩錠銀子,對燕子飛說道:「兄弟,這兩錠銀子我留下可好?」
燕子飛回頭再瞧白世寶,只見他慢慢張開嘴巴,將手中的「冰珠」往嘴巴里一送,咬著牙,僵著舌頭硬生生吞了下去!
白世寶全身一抖,打了個噴嚏!
每到一家,十兩銀子往院子里一丟,再轉站下處人家。
燕子飛搖了搖頭,說道:「錢財的確是個好東西,只是我不缺而已,如有需要,信手拈來,手上不斷過銀子!」
白世寶全身如同冰封,耳朵卻是聽得清楚,心裏一著急,心跳加快,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兩股熱氣,匯聚在體內,像是熱水一樣翻滾起來,頂著那股寒氣直逼到額頭上。白世寶瞬間感覺渾身燥熱起來,頭頂上冒出一股股寒霜!
燕子飛不知何故,在旁插話道:「吸口氣,要費這麼大勁嗎?」
「哦!」燕子飛笑道:「兄弟真是趕了巧,我也正要去天津尋人,看來這一路上算是有了伴了!」
燕子飛心中暗道奇怪:我怎麼沒聽說過袁大頭有個乾兒子?
啊嚏!
曲娥瞧著天色漸亮,便向白世寶和燕子飛作揖道別,凄聲道:「如今快要天明了,我也該走了,望兩位恩公保重,若能投胎轉世,來世定當牛做馬來回報兩位恩公!」
「他體內充滿了冰冷的寒氣,要是用火在體外一烤,寒氣在體內消散開來,他就會被脹破肚皮……」曲娥用手指了指白世寶的頭頂,說道:「我身子涼,摸不得熱,李大哥摸摸他頭頂,看有沒有一股熱氣?」
精氣為物,遊魂為變,方以類聚,物以群分;眾生六道,三生善道,三墮惡道;善者:乃為人道、天道、修羅道;惡者:乃為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人死亡命,鬼歸陰曹,待轉還陽之日,擇善惡賞罰,判六道輪迴,循壞三界;善者還生,享樂特勝;惡者翻苦,輪為鬼畜;此名曰:六道眾生。——摘自《無字天書》通陰八卷。
白世寶將曲娥攙扶起來,說道:「千萬別當牛做馬,一定要投個好人家,結婚生子!」
這時,白世寶轉身回來,走到縣長身旁,看著縣長在地上抽動著身子,已是口眼歪斜,嘴裏趟著口水,想說什麼卻是說不出來,只是干動著嘴巴。
白世寶笑道:「你甭說,這口怨氣讓我一瞬間來了精神!」
等天亮時分,錢財也散的盡了,二人折返到關帝廟。
「成!」
白世寶掀開一個銀箱子,看著閃閃刺眼的雪花白銀,心裏嘀咕著:想當年祖上風光一時,恐怕不會想到自己後輩窮的一塌糊塗吧?我白世寶還真是窮的怕了,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曲娥點頭稱是,然後又向燕子飛跪拜了一番,說道:「李大哥的大事若能成,天下定能太平,祝李大哥早日完成心愿!」
燕子飛聽著迷糊,卻也沒多問,走過去又抓了一把銀子,一面往白世寶懷裡塞,一面說道:「你說的我不懂,想必兄弟自有用處,你多拿些!」
「每家發十兩,一圈下來也差不多夠了!」
白世寶拱手說道:「實不相瞞,兄弟要北上回京,住些時日後,再去天津小站!」
白世寶當初聽女鬼曲娥說過,燕子飛在江湖上結交了七位奇人,這怪錢馬五爺就是其中一位!又聽著會這門「飛錢」的功夫,心裏暗自佩服。
燕子飛驚道:「怎麼?兄弟跟他有仇?」
燕子飛腿腳利索,在山下「盜」了輛馬車,往那人家院子里丟了十兩銀子,然後趕著馬車回到夜菩寺來裝銀箱子,白世寶和燕子飛趁著天色初亮,在城中到處撒銀子。
白世寶向燕子飛拱了拱手,說道:「此生能和兄弟一起散銀,真是一大樂事!」
燕子飛聽得明白,卻是不懂白世寶為何要吞這口怨氣?
「誰?」
燕子飛摸了一下耳朵,用手指向白世寶一彈,白世寶接過在手,攤開來一瞧,一塊沉甸甸的大洋,上面印著一人頭像,頓時驚道:「袁……袁大頭?」
「大煙膏?」
燕子飛點了點頭,對曲娥說道:「你的今生就算終了,來世望能多福多壽!」
燕子飛愣了一下,問道:「兄弟去天津小站做什麼?」
燕子飛用手在肩上端了端,說道:「他年近古稀,發不白,眼不花,端得一手好腕力,能飛錢打眼削眉毛,江湖都稱他是『怪錢』馬五爺!」
白世寶笑道:「兄弟不愧是俠盜,果然劫富濟貧,視錢財如糞土……」
燕子飛笑道:「幾日交往下來,未想到兄弟也是如此豪爽之人,我願意交你這位兄弟!只是不知道兄弟接下來如何打算?欲往何處?」
燕子飛轉身向曲娥急道:「眼瞧著他就要凍僵了,有什麼辦法救他嗎?」
白世寶心裏卻是十分清楚,這是齊連山給自己開的「奇門之術」起了作用,白世寶身體被他點通了「開休」二門后,如同在身體穴道上開了閥門,一旦氣血不暢時,這二門起開,氣血如泉涌,渾身力道增強兩倍!
燕子飛急道:「我去篝火,給他烤烤身子!」
「成!」
白世寶說道:「我要買些黃紙冥錢,燒到陰曹存在戶頭上,日後走陰取用!」
「你不用說了,我幫你說好了!」白世寶轉身對燕子飛問道:「兄弟,縣長問這五箱銀子怎麼處理?」
白世寶將那些銀子丟回箱子里,只是揣了兩錠在身上,笑道:「這兩錠就足夠了,我師父說我是窮命,要多了銀子也沒用……」
一瞬間!
白世寶感覺像是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里,置身泡在寒冷的冰水中,渾身開始麻木,瞪著眼睛喘著粗氣,呼出來的都是白蒙蒙的寒氣,剎那間,整個臉色慘白如霜,硬梆梆的佇在那,像是凍成了冰坨似的……
「好……冷!」
……
「受朋友委託,去尋個人!」
曲娥和燕子飛相互一愣,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
白世寶聽后詫異,這檔子事怎麼沒有聽師父說過?
這時,天色有些發亮,已經接近了五更天。
白世寶搖了搖頭,說道:「他的乾兒子得罪了我的兄弟!」
燕子飛笑道:「都從百姓那裡貪來的,自然要還回去!」
曲娥搖頭說道:「李大哥有所不知,鬼全憑死後壓在舌底的這口氣而生,這口氣也稱為:『鬼舍利』,因為我死前結怨,所以這口氣變成了怨氣,要比正常的『鬼舍利』還要寒冷!」
燕子飛看著白世寶笑了笑,滿臉的皮疊著褶兒,眼神中透著一股銳利的異光,放佛能穿透任何阻擋在他面前的人……
「乾兒子?」
白世寶磕著牙,咯吱作響,像是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