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陰人》目錄

第120章 壇罐封魂

第120章 壇罐封魂

馬魁元在旁呲牙一笑,說道:「夠狠!這可是要滅魂啊!」
馬魁元笑道:「他請的那位『縛鬼大將』可是一位『吃鬼神』!專抓鬼魂來填肚子,在酆都陰曹可是響噹噹的人物!名叫:鍾正南,世人稱他:鍾馗!」
眾人好奇,正要圍上來看個明白,卻聽宅院的大門「咣當」一聲,被人撞開,衝進來的是李副官和帶走的那幾位士兵!李副官端著胳膊,手臂上正流著血,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向徐司令大叫道:「司令!不……不好了!」
「啊……」
「啊!」
蔡二爺癱倒在地上,腦袋沉得像是灌了鉛,也仰不起來脖兒,只好扭著臉,瞥著眼睛向後一瞧!
徐司令說道:「道長不必擔心,我這就叫士兵去『請』個醫生過來!」說罷,向身旁士兵遞了個眼神,兩個士兵背著槍衝出了大門。
燕子飛眨了眨眼睛,說道:「沒……沒了?」
蔡二爺朗聲笑道:「剛才我問你能否放我一條生路,你沒有回答我,我就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如今這又賺了一人,拉了個墊背的,足矣!……只可惜,我這血滴子上沒有塗毒,否則你們都得死在我的手……」
白世寶再回頭時,只見林九雙手在花瓶上用力一拍,緊接著「轟」地一聲,花瓶被震的粉碎,碎片四處飛射,一股白煙飄在半空中,化為塵土,消散無蹤!
白世寶在旁聽到后,向眾人望了望,疑惑道:「袁世凱的謀人?」
蔡二爺就這麼魂魄消散了,單留下一具肉身無人殮屍!
白世寶搖了搖頭。
「這個我不知道!」蔡二爺搖了搖頭。
「剛才為什麼不說?」
「你說吧!」
林九怒瞪著眼睛,眉毛橫挑,走過來將花瓶立在地上,又在封瓶口的符紙上滴了幾滴指血,然後口中急念道:「拜請三壇門中將,邪魔鬼怪盡驚亡,身受玉皇上帝令,驅邪縛鬼滅妖降,茅山弟子專拜請,縛鬼大將里來收秧……神兵急火如律令!」
蔡二爺問道:「我說了你能放我一條生路嗎?」
蔡二爺那副身板像是紙紮人似的杵著,臉色白如蠟紙,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前方,一副丟了魂的表情!蔡二爺抖著嘴唇,顫著牙叫道:「這,這……」
白世寶問道:「轉?轉哪裡?」
咚!
「不要鋸!」
「龐狗子真名叫龐勾春,是袁世凱手下的謀人!他今晚來我家時,遞給我一封書信,裏面是你們三人的畫像和名字!他對我說,若是把你們殺了,可以給我好處!」
林九起身問道:「我們這一走,豈不是連累了徐司令?」
「咔嚓」一聲,刀片被頂得往上一躥!
「來不及了!」
林九笑道:「你魂魄飛出身外,那個身體已經不屬於你了!換句話說,現在的你是三魂出竅,脫離肉身成了鬼魂!」
林九又用手堵住了瓶口,問道:「你這個血滴子要如何打開?」
「鬼……鬼魂?」
嘭!
沒有了肉身的蔡二爺,輕飄飄的,花瓶更好似一張大口,將他往瓶中猛吸,蔡二爺慌了魂,急忙叫道:「你放過我吧!我說!……」
白世寶急問道:「我的那群朋友呢?」
這時,林九走到陳嘯虎身旁,低頭朝血滴子看了好一陣,然後用手往上面摸了摸,然後輕輕動了一下,「咔嚓」一聲,血滴子里的三片刀口,往外彈了半寸!林九大喜道:「原來這血滴子的暗門並不在底部,而是在這『提手』上!」
徐司令低頭想了想,轉身對眾人說道:「事不宜遲!我讓幾個士兵帶你們去崇文門,那裡有個出城的密道,你們快點從那裡逃走!」
白世寶暗道:沒想到號稱「茅山宗師」的林九發起怒來,竟然這麼狠辣,一掌將魂魄拍成了煙兒!
蔡二爺急叫道:「不敢騙你!我真的不知道!」
那位老鬼王叔爺從蔡二爺身體里鑽出來,說道:「這可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鋸了就可惜了……另外,我先前在茶樓前瞧見他用手轉了轉,就將這個血滴子打開,取了人頭出來……只是他將屍體脫到樹后,離得太遠,我沒瞧清!」
白世寶和燕子飛見狀后,相顧望了望,嘴上沒有說話,心裏卻都明白!當初在陰曹幽冥山上逃亡時,他們二人險些被林九用這法門收了三魂!
林九揭下瓶底的符紙,封在了瓶口上,將花瓶倒扣,然後跑到陳曉虎身旁,用手抵在他的脖根處,摸了摸脈門,大喜道:「還有氣息!快!有沒有創傷葯?」
雲之無常,風之無相,雲復萬物之性,風復萬物之命,風吹雲動,調和雨順;其神年邁,白胡老者,左手持輪,右手拿扇,松袍坦胸,鼓風行雲;善顏笑面,風柔平和,怒目橫眉,狂風飛沙,風相之動,皆由其心;此名曰:雙面風伯。——摘自《無字天書》通陰八卷。
林九說道:「鋸!也要給它鋸開!」
「龐狗子!」
林九將花瓶捧在懷裡,將瓶口對準蔡二爺,笑道:「我們茅山術中有一門『收鬼』的法術,名叫『壇封鬼』!魂魄會被永久被封禁在壇罐里,陽世還不去,陰曹去不得,可謂是:『天地無門,永世不得超生』!……如今我一時也找不到像樣的壇罐子,用這花瓶隨便應付一下,地方窄了點兒,你也將就將就,等以後尋個大些的再給你調換!」
「龐狗子是誰?」
咣當!
直至民國二十七年,也就是一九三八年,有人聲稱,在東北見過一位老爺子,手上拎著一個沉甸甸的鐵制鳥籠,只憑一人之力,就端掉了一座日本炮樓……
蔡二爺驚道:「你!你要做什麼?」
原來這徐司令家中不養醫生,有傷有病,尋醫問葯全靠現抓!
自己只知畫「鍾馗鎮鬼符」,卻不知道這鍾馗竟然陰曹的「縛鬼大將」!
此地往南不遠的陶然亭、梨園義地,可是梨園界喊嗓遛彎的好去處,可惜再也找不到這一口粗狂的好嗓子了,著名大戲館子廣德樓也少了位壓台的「凈角大花臉」!那些愛看蔡二爺溜鳥的,愛聽蔡二爺吊嗓子的人,也再聽不到他唱的那段「張飛騙馬」了……
林九用手堵住瓶口,厲聲問道:「誰讓你來殺我們的?」
這一瞧不要緊,反把蔡二爺嚇得萎了!
李副官向外面一甩頭,說道:「剛才我在城中看見有官兵綁著一群要犯,我上前打聽后才得知,這些人正是這位白兄弟的朋友!我要人不成,便和他們交上火了!把那些官兵打死後,我便帶著這群朋友往回走時,誰成想竟然和袁世凱撞到了一起,他足足帶著三千多的士兵,正往這邊趕過來……」
沒錯!
白世寶聽到后,頓時一愣!
李副官點了點頭。
這時,只聽林九問道:「他為何要跟我們過不去?」
林九將手一撤,瓶中邪風又開始颳了起來!
馬魁元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那條『鬼道』……」
王叔爺搖了搖頭。
林九心頭一驚,怒道:「你敢騙我!」
徐司令問道:「袁世凱瞧見你了嗎?」
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提!
蔡二爺話還未說完,林九已經撤了手,最後一個「里」字吐在了花瓶中!
林九急忙掏出一張符紙,破指畫符,然後催動陰火在手上焚了,拈著符紙灰往陳嘯虎的傷口上抹一抹,又用在陳嘯虎的身上點了幾通,最後嘆道:「只能暫時封住血,還要快些去找創傷葯!」
……
這時,那個倒扣的花瓶突然倒在地上,只聽蔡二爺在瓶中的哭嚎慘叫。
徐司令怒道:「急什麼?火上房了?給老子慢慢說!」
三口刀片一旋,陳嘯虎的脖子上頓時被削下來一塊肉來!眼一翻白,痛的厲聲慘叫,昏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徐司令搖了搖頭。
馬魁元問道:「怎麼?白兄弟走陰,不認識這位鬼爺嗎?」
陳嘯虎聽后,忍著劇痛,用手在底座上摸了摸,果真摸到一處凹槽,急忙走到蔡二爺身體前,從他手指上取下來那枚指環,往凹槽里一塞!
「我沒聽清!」
徐司令搖頭說道:「恰恰相反!袁世凱到我宅子搜不到你們,反而不會難為我!」
林九沒有答話,咬破中指,在平身上畫了「赦令收鬼咒」的五個變體字,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符,往瓶底一拍!頃刻間,瓶中閃出一道刺眼的幽光,緊接著,隱隱有一股邪風,在瓶口盤著旋渦……
蔡二爺想了想,說道:「連著血滴子的那根鐵線,是操控三片刀口的開關,萬萬不能拉動!在血滴子底座下有個凹槽,用鐵線上的指環塞進去,便能打開血滴子了!」
再回頭說說白世寶,這時白世寶走上前去,向林九說道:「他這一死,恐怕沒有人知道這血滴子要如何打開了?」
咚!
這事白世寶知道,上次徐司令為他小姨太懷鬼胎時,也是士兵抓來的醫生,結果還被鬼胎咬死了!
此時,林九在屋中茶桌上捧來一個五彩瓷的花瓶,用手將拍了拍平底,彈了彈瓶肚,道了句:「夠瓷實!」,然後拎著花瓶走到蔡二爺面前,問道:「怎麼?連自己的身子都不認識了?」
白世寶驚道:「滅魂?」
眾人相顧看了看,點頭稱是。這時小桃紅向馬魁元問道:「這徐司令說的那條道,莫非和守城官兵說的是同一個?」
蔡二爺瞪大了眼睛,急叫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啪!
當然!血滴子也從此失傳!
燕子飛指著花瓶叫道:「他還活著?」
李副官說道:「人多沒有逃脫,我叫他們先到別處避一避,我正好回來報信!他們說去城郊的一處廢屋裡等你們……」說罷,李副官又向徐司令說道:「司令!你瞧著該怎麼辦?」
嘭!
白世寶心中暗道:「你倒是真會裝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