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馬五爺力竭喪命
啪！
寫罷，白世寶把黃紙揣進了馬五爺的懷裡，然後站起身來，向這灰濛濛的山寨瞧了瞧！攥了攥拳頭，紅著眼睛冷冷地說道：「馬五爺！看我焚了這個山寨來祭你……」
白世寶咬著牙，猛點著頭。
馬五爺氣絕在喉，眨著眼睛，緊緊地抓著白世寶，顫顫地說道：「白世寶兄弟！快……快救燕子飛……」
嘩啦！
「他已經被這隻耗子精迷了神智，現在敵我不分！……沒別的辦法，我也搬搬救兵！」林九瞧著燕子飛身旁「里四梁」的土匪綹子們都紛紛蘇醒過來，心知不妙，急忙轉身，將貼在窗戶上的另一張「定兵符」也揭了下來，拈指叫道：「法破！」然後一拽白世寶，向眾人喊道：「快藏身！」
白世寶說道：「瞧這形勢比剛才更險了！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白世寶驚叫道：「燕子飛！你瘋了嗎？」
馬魁元搖了搖頭，說道：「她是保家堂，克的是我另一位『白仙』弟子！……只可惜這小桃紅剛入我門下，還沒來得及設立『堂口』！也沒有辦法請她上身……」
白世寶愣道：「刀？這個時候隨便撿把槍，都比你那把剔骨尖刀頂用！」
瞬間。
這邊馬五爺眉毛一皺，向白世寶急問道：「白世寶兄弟！你的那口黑霧還能吹出來么？」
有人疑道：「三當家請的那幫人怎麼還不來助我們？」
「林九！」
「對！活捉了二當家！」
屋后。
林九低頭不語。
馬五爺
林九從懷裡掏出來幾張符紙，遞給眾人道：「你們先用這個擦擦眼睛，到時候可以看清東西！」
馬魁元扭頭向林九說道：「你再弄個『定兵法』，我們再試一次！」
刷！
眾人接在手中，用符紙揉了揉眼睛，再一睜眼，感覺眼前一陣清涼！
槍聲響過。燕子飛的一槍正好打在馬五爺的後背上，子彈鑽進了胸腔里！
白世寶紅著眼睛，哭叫道：「馬五爺！您走好！以後我去陰曹陪你喝酒……」
這些「外四梁」的綹子們也都晃了晃頭，好像大夢初醒一般！有人扯著嗓子大叫道：「窯變了天，都打雷響了，你們還他奶奶的有心思蹚橋？別愣神了！快他奶奶的把把眼，他們『里四梁』的人可都壓上來了！」
「寶貝？」
「好！」
黃泉路上撒鬼錢！
只嘆怪錢！怪錢！
「好！」馬五爺說道：「情況緊急，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這樣，你先作法吹黑霧出來，罩在他們的頭上，我藉著機會用飛錢打掉他們手上的槍，然後再想辦法把燕子飛抓回來……」
短短風塵五十年，好似人間散財仙！
白世寶追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馬五爺含笑而亡！
「嗯？」
白世寶將頭探出去瞧了瞧，看見燕子飛正端著槍護在「夜飛叉」身旁，成了「里四梁」的人！白世寶暗道：「兄弟！你快醒醒神吧！」說罷，站起身來，雙手掐訣，口中念咒，張口一吹，將一團濃濃的黑霧吹了出去！
於是他轉頭看了看馬魁元！
「等等！」
馬五爺搖了搖頭。
「可是她又不在，你說……」說到這裏，白世寶突然靈光一閃，叫道：「對了！蛇吞鼠！你不是有位蟒仙的弟子嗎？它不成嗎？」
白世寶見他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貌，想是法術已破！
燕子飛想也沒想，手指一勾，向馬魁元放了一槍！
白世寶叫道：「馬五爺！」
三和尚搖頭道：「那刀可是個寶貝！」
頃刻間，濃濃的黑霧帶著刀子般的風勁兒，向整個山寨颳去，罩得整個山寨黑蒙蒙的！
只聽馬五爺苦笑道：「……沒想到，這最後一塊……竟然砸在了手裡……沒飛出去！呵呵……這是閻王給我的買……買路錢？」
這邊，馬五爺看見燕子飛端著槍，頓是驚得回了神，一縱身用盡渾身最後的力氣，撲在了白世寶身上！
「別想那麼多了！快，崽子們，先拔了『里四梁』的旗子，活捉了二當家！」
馬魁元回過頭來，在摸了摸身上，然後掏出來一把大洋給馬五爺遞了過去！
白世寶急道：「燕子飛兄弟為什麼會中了那耗子精的妖法？」
馬五爺心頭
白世寶愣道：「你說的是小桃紅？」
一把大洋是撇過去了，可是卻像冥錢一樣，輕飄飄的散落在半空中，最後「噼里啪啦」地砸到土匪綹子的身上……
林九搖了搖頭，嘆道：「這個『定兵法』用一次就耗費了我大半的體力，現在恐怕施展不出來了！」
馬魁元點了點頭。
……
白世寶握了握拳頭，點頭說道：「應該沒有問題！」
他的確想到了一個法門，卻是怕傷了燕子飛，也就沒有說出口！
這時，一個身影從斜下里鑽了出來，用手捂著胳膊，痛叫道：「我馬魁元一輩子捉妖，沒想到這次在胳膊上開了花！」
馬五爺說道：「不先制止燕子飛，我們恐怕沒有辦法捉那隻耗子精！」
馬五爺呻吟聲漸漸消弱，瞳孔迷離，目光有些渙散，也再不靈動了！然後急促地喘息著，最後吐了一口的鮮血喊出一聲爽笑！這一笑更像是一曲絕唱，今生後會無期！
眾人閃身躲到一間屋后！
若問五爺今何在？
這時！
「殺啊！」
一瞬間，兩伙綹子們又打成了一團！
散盡仁義十萬錢，落得凈身歸九泉！
腦袋裡頓時浮現出先前祭神時，那大米擺出來的十六個大字：「犯神煞者，四廢饒命！財壽力福，身舍一物！」馬五爺恍然大悟，嘴唇哆嗦道：「神煞！我……我抹了那個『力』字，竟……然是廢了自己的腕力！」
三和尚沒有多說，轉身溜了出去！
這時，馬五爺抬
三和尚藉著濃霧的掩護，閃到燕子飛的身後，抓起地上的剔骨尖刀，用刀柄在燕子飛的脖子上猛地一砸，燕子飛眼皮一翻，被震得昏了！三和尚拽著燕子飛的衣領就給拎了回來……
這時，三和尚突然叫道：「糟了！我的刀還在燕子飛手上！」
眾人瞧準時機，飛身而出！
啪！
馬五爺問道：「誰有大洋？」
其神帝命，天生奇異，腳底生毛，睡熟發光；襁褓之時，入獄苦刑，后得平反，登基大寶；行往米鋪，光顧餅店，其店必旺，生意必興；今千百歲，關中餅師，圖其畫像，今殆成俗，賣餅之家，更供為神；此名曰：餅肆神劉病已。——摘自《無字天書》通陰八卷。
馬魁元撕下一塊衣角在胳膊上包了起來，咬著牙繃緊扎了扎，然後呲牙笑道：「……打穿了個洞，好在沒傷到骨頭！只怕這胳膊上會落個傷疤！」
另一邊，白世寶將馬五爺拖到屋后！此時的馬五爺，肺子已經被子彈打穿了，口中不停地吐著鮮血，染得衣襟上一片殷紅，紅的嚇人！
燕子飛從地上撿起一塊大洋，紅著眼睛看了看，愣了一下，叫道：「大洋？」隨後凝神向遠處一瞧！白世
只叫痛哉！痛哉！
馬五爺也暗道奇怪：「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昨天夜裡聽女鬼說二當家是耗子精后，燕子飛兄弟性子一來，非要去看個究竟……結果四更去的，五更才回來！回來后就紅著眼睛，悶悶不說話！」
白世寶只見馬五爺身子一栽，撲到地上！
……
馬五爺攥著一把大洋，凝神瞧准了那幫綹子們的手腕，甩手一飛！
「怎麼回事？」
眾綹子們大驚道：「頭頭裡掐了燈花（剛才像是黑了天）！眼皮打不開……」
馬魁元一個驚駭，急忙側一躲！這麼近的距離，子彈是避不開的，這一槍正好打在馬魁元的左臂上！馬魁元「吱！」地叫了一聲，身子一歪，跌倒在地上，痛的他來回亂躥！
馬魁元明白林九的意思，「驅魔龍族」就是眾家道派中主以降妖為生的！
馬五爺英雄殞命，從此世間少一飛錢絕技！
三和尚問道：「怎樣？傷得重嗎？」
白世寶急忙收了法訣，抱著馬五爺大叫道：「馬五爺！馬五爺！」
只聽馬魁元嘆氣道：「我五位弟子的本命都是相生相剋的，所謂一物降一物！可惜我這位剛剛入室的弟子沒在！她的本命是黑貓，正能降住這隻耗子精！」
過了一陣，白世寶慢慢地幫馬五爺合上了眼睛，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紙來，咬破了手指，想了一想，咬著牙在紙上面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