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陰人》目錄

第175章 煉屍油,犁頭巫教

第175章 煉屍油,犁頭巫教

替身?
白世寶暗道糟糕,他是什麼時候發現草堆中紙人的?
白世寶心裏「咯噔」一下,再走上十里,我如何放置紙人?
接連兩夜,白世寶都沒有睡好。一方面是興奮過頭,另一方面也憂心忡忡。他想,不出幾日,眾家道派的掌門都會匯聚到這裏,可謂群雄雲集,讓人興奮異常。可憂是,自己要捨身去把將亢引過來,弄不好自己的小命就會扔在半路上!
只聽那人繼續說道:「當然!再把這個東西往紙人上一澆,就萬事大吉了!」
「法器?」白世寶愣道:「怎麼?你是道士?」
瞧這身打扮,像是唱戲似的……
「與我無關?」那人用手在紙人臉上一掃,將蒙在眼上的紅布拽了下來,怒道:「果然沒錯!『滴血開睛』,看來你也懂些道術!」
那人回道:「不知道他家裡什麼時候招了個怨鬼,人鬼同屋住,災禍自臨門!我去他家后把冤鬼趕跑了……可是這煞氣卻是難消!我便從七戶不同姓氏的人家裡討了米,每家一碗,把這『七姓米』合在一起,放在那人家的屋頂上,用瓦蓋住,這樣就破了霉運!」
那人一愣,隨後又笑道:「他是黑巫降!而我卻是白教,也稱為『白巫犁頭』,黑白自然是有區別的,黑巫下降養鬼,而我們白巫卻是救人,可從不做歹事!」
白世寶心中愣道:「算了!別招惹是非,辦正事要緊!」說罷,跳上馬車,喊道:「發財了您,我們不順路!」
……
陰墓荒墳,煞氣十足,忌棺破土,遷移另改;若因他故,移墳安置,需忌四煞,克者破者,刑者沖者,孤墳四煞;刀斧鑿棺,挖墳鞭屍,破棺散骨,至陰氣泄,定損其命,切莫行之,力保屍全;此名曰:遷墳祭。——摘自《無字天書》降陰八卷。
這黑巫降頭術,來自南洋……當年唐朝三藏法師到印度天竺國拜佛歸來時,路遇安南通天河,將經書沉入河底,幸得徒弟入水撈起,但卻只是其中一部分大乘『經』,另有部分小乘『讖』被水沖入暹羅,這便是『黑巫降術』!而我們白巫卻是白族民間的道法,正是這部『讖』的正本!」
那人看白世寶神情緊張,便朗聲笑道:「巫?我們『犁頭巫教』的確有個巫字!」
白世寶大驚道:「糟糕!他跟我鬥法!……萬萬不能讓他壞了我的大事!」
白世寶聽得說的來勁,便問道:「這種法子可是前所未聞!」
「煙壺?」那人笑道:「這可是法器!」
鐺鐺!
「邊魁?」
那人說道:「煞氣還是要除掉的,我還需要用個紙人畫個替身,不可畫嘴,以防燒掉后,它到陰曹亂說,然後將它放在病人床底下,它就會替病人承擔病災了!」
白世寶心頭一震,將手上的韁繩攥得緊緊的,心中暗道:「這人是什麼來頭?」
白世寶點頭稱是,隨後跳上馬車,拽著馬韁剛要前行,卻聽有人叫道:「等等!」這時,林九走上前來,遞給白世寶一張符紙,說道:「夜路難行,你瞧著將近三更時,用這張符紙給馬匹擦擦眼,然後再把符紙算在馬尾上,可防治鬼魂打牆遮眼!」
話音未落,只見那人丟過來一個明閃閃的東西。白世寶用手一抓,攤開一瞧,竟是一塊大洋,白世寶還沒回過神來,那人已經上了馬車,將身子往草料里一躺,對白世寶說道:「不勞你多費力,載我十里就行!」
「不做歹事?」
紙人?
天地間漸漸變的漆黑一片,夜空暗淡無光。土道上刮著邪風,吹得車上乾草橫飛。白世寶心中暗道:「約莫近三更天了,這才藏了六個紙人……」這時,白世寶想起來林九給他的符紙,便跳下馬車,將符紙在馬眼上擦了擦,抹著馬脖子說道:「兄弟!這黑燈瞎火的,可全靠你眼睛留神了……」
白世寶猛叫一聲,拉著馬韁把車又勒停了。白世寶跳下馬車往地上一瞧,不由得頓是一愣……地上,什麼都沒有!
「這是什麼?」
一路上,白世寶故意避開人多的大路,盡挑些鄉間隱僻的土道,趁著夜黑,匆忙趕路。每隔十里,白世寶便勒停馬車,掀開草料堆拽出一個紙人,撿著道旁粗壯的垂柳樹,把紙人立在樹后,又折來一些樹枝遮擋嚴密。隨後剛要解下紙人的遮眼紅布,卻是頓了頓,心說道:「我何不原路返回時,一同揭了?」
「有違天道?」那人冷笑一聲后,表情突變,雙手在草堆中一抓,拎起一個紙人來,叫道:「你一個趕車夫為何藏有紙紮人?我看你倒是有違天道,要做歹事!」
轉到次日,傍晚時分。
只見那個紙人全身簌簌發抖,輕飄飄的紙胳膊竟然突地抬了起來……那人取下腰間的秤砣,掛在紙人的胸口,口中念道:「……以鐵為心,以砣做膽,心膽齊備,如千斤墜!」
鐺鐺鐺!
「這是唱的哪一出?」
這時!
那人說道:「哦!我昨日在哪裡放了個東西,現在要過去取!」
那人笑道:「這天下道術皆有相同!茅山道術是由三茅君所創,又名『玉女喜神術』,可是和南派三清張天師的『五雷正法』又有相同相通之處!
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陣聲響。
白世寶好奇心一來,便追問道:「是怎麼回事?」
兩股思緒像是兩根麻繩,扭纏在一起,讓白世寶輾轉難眠。
白世寶心想:這人道派沾了「巫」字,話語中又提到紙人,難不成是邊魁的人?白世寶連連叫苦,沒想到竟然邊魁這麼快救找上門來了!於是怒問道:「說吧!你和邊魁是什麼關係?」
「屍油!」白世寶聽得毛骨悚然,猛地一拉馬韁,將馬車停住,跳下車驚道:「你……煉的是巫術?」
尖銳刺耳,聽起來像是鐵器相互碰撞出來聲音。
白世寶怒道:「你們挖墳掘屍,從屍上取油,這算是什麼?」
「唷……」
「這是在剛死不久的孩子身上取的,他們年齡都不滿十歲!我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拿著鋤頭去挖孩子的墳,隨後將兩個孩子屍體抬回來,用蠟燭在孩子下巴上燒半個鐘頭,這時孩子的下巴開始滴出人油,我便用這小瓶接了一些!」
白世寶怒道:「我不管你是怎麼黑巫白巫,只要用這種巫法就是有違天道!」
唰唰!
白世寶瞥著眼睛往那人身下瞧了瞧,有影子!還好,不是鬼邪!便心想:遇到這種耍賴的人,能忍便忍了吧!若是鬧僵起來,無故生事端,反而惹一身麻煩,索性我就載他十里,等回來后再將紙人補上!於是便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裡?」
「駕!」
那人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道:「剛接個買賣……有家人連年不順,不是死人就是死畜,不是大人禍破財,就是小孩病得殃,連年下來儘是水火災、血光災!所以便請我來幫忙看看……」
這時!突然聽見身旁有人向他喊道:「趕車的!載我一段路可好?」
「這還不算完!」
那人從麻布包里掏出來兩張紅紙,紅紙被剪成犁頭狀,上面畫著「犁頭符」,寫著看不懂的蝌蚪文!那人將兩張紅紙往紙人胸前一拍,笑道:「今天我便讓你見識下『犁頭巫法』!」說罷,雙手在胸前一拍,口中念道:「渺渺冥冥,散者成氣,聚者成靈……我發靈氣,無中生有,生你者我,創你者我,我此有令,你要執行……」
董子卿不知道在哪裡拉來一輛馬車,車上裝滿了乾草料。董子卿掀開草料頂層,將九個紙人塞進草料堆里藏好,對白世寶說道:「這一路上你要扮成車夫,放這些紙人的時候,萬萬不可叫人看見,沿路擺放后,解開紅布就快些返回,不要久留!」
「三更半夜的,是人都睡了,誰在這裏搖鈴?莫不是……撞了邪?」白世寶急忙跳上馬車,拽著韁繩,急性趕路!可沒走兩步,只覺得馬車「咯噔」一聲,一歪一晃,險些把白世寶的頭撞了。
白世寶謝過後,將符紙揣在懷裡,又朝眾人掃了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馬昭雪身上。馬昭雪表情淡淡,沒有說出半句話來,白世寶心知,她要在這裏等著馬魁元!
白世寶扭頭一瞧,不遠處站有一人。這人穿了件黑色袍子,上面有淺駝黃和墨褐色條紋,敞著懷,胸口和臉上像是畫了彩似的,紅白抹得滿臉都是,鼻窩處還有一塊黃豆大的紅痣。肩上撘著一個麻布包,腰間用紅繩系著兩個秤砣,直豎著頭髮,扎著一根「朝天辮」!
白世寶挺了挺胸,將著馬韁用力一拽,吆喝一聲,趕著馬車飛奔而去。
想罷,白世寶跳上馬車,繼續前行。
白世寶一怔,急叫道:「這和你無關!」
白世寶沒有多問,又瞧了瞧這人,只見他從搭包里逃出來一個茶晶色的小瓶,端在手上左看右看。白世寶便問道:「瞧著煙壺可是有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