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陰人》目錄

第181章 喜喪相衝

第181章 喜喪相衝

林九一臉疑惑地向牛寶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毛小芳說道:「『封魂符』和『封魂術』如出一轍,都是將人三魂七魄禁錮的法術!只不過,邊魁他將術式施在符紙上,叫人吞食下去后,封禁了三魂七魄,可以方便取出來煉養陰鬼……」毛小芳頓了頓后,又繼續說道:「若不儘快想辦法將這『封魂符』取出來,他的性命救真的救不回來了!」
長春子入道整整二十年。
「別愣著,我們先救人!」
林九在旁急道:「『天殺陣』可以不布!我這兄弟的性命一定要救!」
長春子先是翻了翻廖老太的眼皮,隨後號了一陣脈,面色有些凝重,轉身向弟子要了一個葫蘆,端在手上磕了磕兩下,吐出來一粒泥球大小的黑藥丸,掰開廖老太的嘴巴,硬塞了進去,隨後向眾人說道:「她這是重力所致,身中內傷,氣血紊亂!……現在僅剩一口氣吊著,我這『續氣丹』雖然不是什麼靈丹妙藥,但是卻可以暫保她不丟了性命!」
後來,街頭來了一位沒名沒姓的赤腳道士,穿著件破了洞的褂子,找他來修腳。話趕話閑聊,那道士說自己的全真派的高道,見他聰慧,打算收他為徒,傳授他「煉丹術」。春子不相信,那赤腳道士便磕了一粒藥丸,隨後掏出一把鋒利的刀子刮腳面……長春子見他腳上細皮嫩肉的,卻是不懼刀斧,頓時驚奇,便拜為恩師,隨這位赤腳道士入山學了道術,道號為:長春子!
「那該怎麼辦?」
「就是說……她有喜了!」
林九頓驚道:「若不快點攔住它,這法壇可就全毀了?」說罷,來不及多想,林九一抖衣襟,迎面大步衝上前去,也不躲閃,硬要飛身攔驚馬!
那位為首瘦高的大弟子,嘴唇在凸起的牙齒外綳得緊緊的,看樣子似笑非笑。從面相來講,這叫做:吹風口,怕露齒!只見他趴在長春子耳旁悄聲說道:「師父!就是他阻止我們捉那隻黑貓妖的!」
緊接著,長春子又用雙指壓在藍心兒的脖子上,探了一陣后,臉色突露怪異,暗道:「怪了怪了!」隨後又把著藍心兒的手腕,掐脈摸了好一陣,眉毛緊皺!
眾人頓是一驚,相顧愕然。
「不可!」
林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問道:「我白,白世寶兄弟死了?」
「快!把丹藥給我!」
林九搖頭道:「他才幾年的道行,如何羽化飛升,集成舍利子?」
人不躲馬,馬不躲人。
林九盯著白世寶發愣,嘴唇直抖。
這時,毛小芳正要撲上前去查看三人的傷勢,卻聽長春子在旁叫道:「來!讓我近前瞧瞧!」只見長春子走到三人身旁,先是用手翻了翻三人的眼皮,然後又逐個摸著脈象,閉目傾聽。
林九忍不住,火急道:「你倒是快說呀!」
長春子嘴一歪,板著鐵青色的臉,連連搖頭叫道:「真是怪了!」
人運如根,三元四柱,五行生死,格局喜忌,根基窺之;根基如木,運氣如春,春風潛發;根基淺薄,如荒草微,不得長久,根基厚壯,如長松實,亦不凋殘;凡行在運,得運皆生,反則是凶;此名曰:大運吉凶。——摘自《無字天書》降陰八卷。
牛寶正在竊喜時,只聽董子卿在旁叫道:「萬萬不可!『天殺陣』剛剛架設妥當,你若這個時候作法,待精力耗盡,如何壓鎮『天殺陣』?」
只見毛小芳慢慢站起來,對林秋生和武文才喊道:「去給我拿硃砂符筆來!」隨後對眾人說道:「這是黑巫的『封魂符』!」
「林九,你……」
董子卿也急道:「萬事要以大局為重!林道長,你聽我說,我總感覺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那邊魁為何不殺了他們?反而全部留了活口?」
「就是這兒了!」毛小芳皺眉說道:「所謂陰陽相衝,中指為陽血,無名為陰血!他這裡有處『陰血』!」說罷,毛小芳用手在白世寶的喉嚨處一掐,頓時感覺像是被針刺了一樣,微麻微痛……毛小芳大喜道:「他還有救!」
林九打斷道:「那邊魁現在何處?」
俗話說:大夫專攻一科,可這位長春子卻是有「遍查百病」本事,能把身體里的病根給你挖出來!
「好,我直說了……」長春子用手指著藍心兒說道:「這姑娘的脈象圓滑如滾珠,往來流利,應指迴旋!通常婦人出現『滑脈』乃是氣血旺盛,正是養胎之象!」
就在這時,毛小芳用手摸了摸白世寶的胸口,眉毛頓時緊鎖!緊接著又向白世寶的腳心抹去,仍是面露疑惑,雙手在白世寶的膝蓋、肚子、眉心和頭頂上又都摸了一遍,不由得驚道:「他未變僵,說明未死多時!可是怪了……按理說人死後全身冰涼凍骨,卻仍有一處發熱的地方才對,可是,為何他的身上沒有一點熱處?」
林九急道:「你打算要怎麼弄?」
就在畫到白世寶胸口是,眾人頓時一驚!毛小芳畫的這條「血線」在白世寶的喉嚨處斷了!
「的確!舍利子並非這麼容易就能出現的!」毛小芳盯著白世寶看了一陣,隨後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咬破了中指,「啪」地一聲,點在了白世寶眉的心上!
「我的話這才說了一半,要說她有喜脈不假,可是這脈象卻是『喜喪相衝』!喜不沖喪喪沖喜,她的這個喜事怕是要成喪事!……現在她胎心不穩,可能是剛才他們打鬥時,不小心動了胎氣!所以才會有些紊亂……」
長春子無奈地點了點頭,嘆氣道:「世間萬物,生滅無常!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知道夜晚脫了鞋和襪,不知明日穿不穿得上……」
「馬驚了,快閃開!」「犁頭白巫」牛寶用力猛拽著馬韁,把那匹瘦馬勒的嘶聲嚎叫,歪歪著腦袋呲牙咧嘴,踏著蹄子呼嘯帶風,沒命的朝著法壇狂奔過來,恨不得將法壇撞個粉碎!
隨後手指順著眉心一直向下畫到鼻尖,再由鼻尖一直畫道胸口……
嘶……
林九急問道:「怎麼回事?」
毛小芳愣道:「這……」
長春子身旁,剩下的幾位弟子向白世寶一瞧,頓時氣得咬牙切齒!
「你說什麼?」
「啊!這是?」
林九火了,他把兩天前跟董子卿拌嘴仗時,憋的悶氣一股惱的撒了出來,直怒道:「一定要救他!你們不救,我自己來救!」
「我看看先給她開個方子,抓點安胎藥吧!」說罷,長春子對身旁的弟子說道:「馬上去找間藥鋪,買灸甘草三克,党參三克,白朮十克,磨粉三劑!」身旁一位弟子聽后連連點頭,背劍匆忙跑去買葯……
林九愣道:「這是什麼意思?」
「嗯?」
這時!
「我不管!」
「不好!」
「胎?」
牛寶氣喘吁吁地說道:「兩天前,我收到毛道長的口信便匆忙上路,往這裏急趕!剛才近三更時分,我瞧見他們三人倒在路旁,各個昏迷不醒,我正要走過去時,剛好看見那邊魁帶著一具行屍向樹林里扎了進去……」
牛寶皺了一下眉,翻身從馬車上跳下來,急叫道:「快!他們都受了傷!」說罷,將廖老太、白世寶和藍心兒平放在地上,趁著眾人不注意,又朝馬屁股上拍了一下,把那匹瘦馬趕跑了。這時,人都近到跟前觀瞧,遠處的馬昭雪也跑過來看看白世寶的情況……
二十年前,他站在街頭道邊賣野葯,兼行醫道。什麼火鉗子拔牙,毒藥面兒點痣,瓦罐子拔火,外帶兩手小推拿,專治傷筋動骨,腳崴掉腰,落枕中風的小災病。一年到頭,太陽曬冷風吹的也賺不了多少錢財。
毛小芳在旁追問道:「她怎麼樣?」
「封魂符?」
「這……這不可能吧?」
「啊!」
長春子心裏頓了一下,沒有多言,用手摸了摸白世寶的脈門,聽了片刻后,頗有失望地說道:「毫無脈象……」隨後又去翻開白世寶的眼皮,只見那雙黑炯炯的眼睛已經渙散開了……最後長春子搖頭嘆道:「神仙難救……神仙難救!」
他們自然認得白世寶。
「舍利子?」
林九疑惑道:「聽著名字,怎麼和你們南派的『封魂術』沾了關係?」
毛小芳沉吟了片刻后,向眾人說道:「各位!我要作法救這位白兄弟,勞煩各位為我護法!提防那邊魁隨時殺將過來……」
……
牛寶搖頭說道:「去了哪裡不清楚!我見他們傷的不輕,就急忙趕過來了!」
那匹瘦馬聲一嘶長嘯,車輪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剎車痕。再瞧林九,他身形未動,一手拈著一張符紙,正拍在馬頭上。瘦馬急停在林九面前,用鼻子「呼呼」噴著粗氣,蹄子在地上「嗒嗒」亂刨,尾巴「嗡嗡」亂甩。
毛小芳心裏泛起嘀咕來:這藍心兒怎麼會懷了胎?
林秋生在旁插話道:「師父,莫非他羽化飛升,將全身的精血都聚集凝成了『舍利子』?所以你在他身上尋不道一點熱處!」
林九點頭道:「看來,他們果是被邊魁那行屍打傷的!能破了廖老太的『遁形術』恐怕沒有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