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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線索

第六百一十七章 線索

齊日邁就站在張浩天的身後,見到這巴音上尉被繳了械還這樣的強硬,頓時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腹上,然後拔出了彎刀,罵道:「你這個驢子日出來的雜種,倒是嘴硬得很啊,好,我把你的皮一層一層的剝下來,看你說不說。」
哈日瑙海還沒有說話,張浩天知道再搜下去,結局也是一樣,搖了搖頭,示意不必再搜,讓哈日瑙海帶著兩千人重新到城裡各處去搜查,看能不能找到阿爾敦愣的下落。
齊婭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道:「是,我還沒有遇見在那種情況下不碰女人的男人。」
張浩天不願再和她說這事,而是凝視著她道:「齊婭,你好好聽著,我攻下了巴達托塔城,阿爾敦愣對你們殘酷無情的統治已經徹底結束了,你願意做一個自由的人,與家人團聚嗎?」
蒙古人對於馬蹄聲再熟悉不過,自然不會聽錯,而在125連的軍營里,又是在深夜,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馬匹,張浩天心中一動,連忙道:「你聽到這聲音是什麼時候?」
齊婭毫不猶豫地道:「馬蹄聲,而且不止一匹,至少有數十匹,是從北面過來的。」
這話一傳入齊婭的耳中,她的眼睛頓時瞪大了,失聲道:「啊,是你,哈丹巴特爾王爺,那個人真是你,我還以為……」
聽著他吩咐,立刻有兩名塔塔羅部戰士提著兩桶水過來,朝著木缸底傾倒而下,而很快,這兩桶水也流進了缸底不見了。
哈日瑙海應了一聲,便在前面帶路,兩人進入了軍營,很快到了蒙古包群之間的一塊空地上,只見大約有四五十個女人被一群塔塔羅部戰士圍在中間,人人面帶惶恐,不知所措。
又過去了一個小時,眼看著就要天亮,向來沉穩的張浩天也有些焦慮起來,因為他知道,接替一團的部隊就要趕到,而只要他們到達巴達托塔城,阿爾敦愣及家人的命就算保住了。殺死阿爾敦愣,讓一切死無對證,他的嫁禍之策還有成功的可能性,若是留得他的命在,事情將會非常麻煩,無論是他還是格格木都有可能受到政府的嚴懲。
齊日邁趕緊答應著,吩咐二三十名塔塔羅部戰士到軍營其它的蓄水池想辦法運水過來,沒過多久,便見到這些戰士提著裝滿水的木桶過來。
張浩天此刻跳下馬來,扶起她,微微一笑道:「齊婭,你不要害怕,你的丈夫和孩子,我會讓人幫你找到,使你們全家能夠團圓的,而且你們再也不是罪民,你不用天天陪男人睡覺,你的丈夫也不用再去做苦力,至於你的孩子,將來會有老師教他文化,讓他健康快樂的在草原上成長。」
張浩天到過125連的軍營,當然知道,五百人用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搜查數十個蒙古包會多麼的仔細,聽到哈日瑙海的話,心中頓時一沉,難道他的推測是錯誤的,阿爾敦愣竟沒有選擇軍營藏身。
張浩天知道很難從此人嘴裏問出什麼來,心裏佩服他忠於職守,更何況真要是傷了他,日後對政府也不好交代,見到齊日邁揮刀要朝他大腿砍去,連忙出聲制止了,然後道:「齊日邁,阿爾敦愣他們最後出現在軍營的西南方向,你帶兩個百人隊到那邊好好的搜一搜,任何角落都不要放過,把所有的蒙古包都燒了。」
不過,這事並不困難,幾十人進入軍營,齊婭她們沒有出去,值班的士兵絕對是應該看到了,至於那巴音上尉,更是百分百的知道這事,無論如何,他都要此人說出來。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所有的塔塔羅部人,都會是自由的,也會有美好的未來。可是只要阿爾敦愣和他的家人不死,一切美好的願望都有可能化為泡影。齊婭,你剛才看見了,我們正在搜捕阿爾敦愣和他的家人,我本來以為他們到軍營里來了,但什麼都沒有搜到,今晚你一直在軍營里,有沒有特別的發現?或者別的女人看見什麼沒有?」
巴音上尉吃了他這一腳,捂著肚子躺在地上,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是,仍然一句話都不說。
實在想不到這個塔塔羅王居然如此的了解自己,瞧著他和善的笑容與親切的眼神,再仔細回想他的聲音,齊婭忍不住道:「你……你……」
張浩天立刻望著她道:「是什麼聲音?」
嘎爾迪的聲音又道:「這些人最後出現的地點是軍營的西南方向,不過巴音上尉命令這邊所有的人都離開,沒有人知道他們藏在什麼地方,所有的情況就是這樣了。」
張浩天笑了笑道:「你還以為我做那事不行了,是不是?」
張浩天立刻道:「那其餘的士兵有沒有人知道剩下的人在什麼地方?」
結束了通話之後,騎馬出了軍營,見到格格木還在外面,便與他商量,目前巴達托塔城大局已定,王族之事他還是少插手為好,依舊退到城外去,不過要做一件事,那就是立刻派人把搜集到阿爾敦愣在城內殘酷鎮壓屬民的影音證據連夜送往烏蘭巴托,交給民主黨的主席格勒巴樂,把聖陵禁區的事講給他聽,而格勒巴樂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齊婭立刻激動地道:「願意,我當然願意,哈丹巴特爾王爺,我做夢都想結束,回到我的丈夫和孩子身邊,就算讓我和蘭亞族的人一樣,做塔塔羅部人,我也願意。」
仔細地打量著這水缸,卻見是用粗疏的木頭所制,大約有三米長兩米寬,高度超過了一米五,就算有兩三個成年人在裏面洗澡也容得下,位置是在一個小型的蒙古包里,帳里另外還放了些雜亂的物具,只是現在大多數的東西已經被焚毀了,而這個木缸雖然被塔塔羅部戰士砍破了好幾個洞,但大的樣子並沒有破壞,它的底部,卻做得很厚。
齊婭道:「是在炮聲之後,最多只有半個小時?」
張浩天有識人之能,心裏明白,這個巴音上尉是條硬漢,如果用刑,在他嘴裏是很難撬出東西的,而如果用懷柔之策,短時間內也起不了效果。正在思索,就聽到對講機里傳來了嘎爾迪呼喚他的聲音,他剛應了一聲,嘎爾迪便道:「王爺,在軍營北面站崗的士兵已經招了,說的確有一隊孛延部人騎馬進入了軍營,大約有四十幾人,後來還有一二十人把空的馬匹全部牽出去了,至於裏面有沒有阿爾敦愣,他們不認識,所以也不清楚。」
齊日邁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兒,命令塔塔羅部戰士用彎刀的刀柄用力敲擊著地面,但是,整個西南角的地面敲擊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巴音上尉雖然不肯吐露阿爾敦愣的下落,但從他的神情言語里,張浩天能夠感覺到阿爾敦愣必然還在軍營中,此時,他的目光注視到了地面,卻見是平整的白石地,跳下馬來,舉起腳用力跺了一跺,發出了沉悶的聲音,感覺不到有任何的異狀,他記得父親是建造官的哈日瑙海說過,巴達托塔城的地下異常堅硬,很難向下面挖掘,但是多費些時間,挖出不超過兩米深的地窖還是沒有問題的,如果阿爾敦愣等人還在軍營里,藏身於地窖,應該是唯一的解釋了。
炮聲之後,塔塔羅部戰士便立刻攻進城了,不過後來格格木說北門有人出城被擋住了,這些人裏面多半就有阿爾敦愣,在走投無路之下,他帶著家人與一小部分親隨到軍營自然有此可能,而且齊婭說馬蹄聲從北而來,也在印證著這個推測,真要是這樣,阿爾敦愣是不可能也不會再帶著人離開軍營的,可是,整個軍營都搜遍了,幾十個人豈能藏得住。
在格格木帶著人離開之後,張浩天下了馬,站在空地上思索著今晚之後各種有可能發生的情況,沒過多久,便見到一隊塔塔羅部戰士帶著已經被繳了械的巴音上尉來了。
讓巴音上尉下馬,張浩天走到了他的面前,用一雙犀利的目光盯著他道:「巴音上尉,我已經接到了情報,阿爾敦愣帶著孛延部的王族成員的確是到了你的軍營,他們到底在什麼地方?」
此刻哈日瑙海又道:「不過我們在軍營中搜到了一些孛延部的女人,王爺,你看應該對她們怎麼處置。」
吩咐一名侍衛牽來馬送齊婭到廣場去與丈夫與孩子團聚,張浩天問明巴音上尉及一百余名士兵都被帶到廣場去了,立刻用對講機聯繫到了在廣場上負責的嘎爾迪,把事情的原委給他說了一遍,讓他審問加強連的士兵,特別是今夜在軍營北方站崗的,而且派人把巴音上尉立刻送來。
齊日邁答應著,便領了兩百人向西南方向而去,不一會兒,便見到那邊有火光衝天而起,自然是把蒙古包點燃了。
還沒有靠近那群女人,但見到一個百夫長匆匆前來稟報道:「王爺,哈日瑙海老爺,我們又把整個蒙古包搜索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有其他的人,要不要再搜一次。」
張浩天騎上了「尼斯格巴日」,向著西南方向而去,卻見這邊大約有二十幾個蒙古包,此時已經全部燃燒起來,而且正在紛紛倒塌,根本不可能藏住人。
那齊婭剛才已經聽到塔塔羅部的人在稱這個男人「王爺」,心裏知道此人就是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塔塔羅王哈丹巴特爾,那裡會把這英俊威武,氣勢雍容的男子與幾個小時前的那個滿臉紅斑的政府軍士兵聯繫起來,聞聽他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陣驚詫,但見到別的女人都走了,這個惡魔獨獨留下自己,心中一陣害怕,趕緊跪了下去,不住的磕頭道:「哈丹巴特爾王爺,我求求你放過我,讓我去找我的丈夫與兒子,求求你了。」
齊婭搖了搖頭,道:「從你們那個蒙古包里出來后,我就到了另一個蒙古包里陪政府軍的士兵睡覺,根本沒有出去,不知道阿爾敦愣是否來過,別的姐妹也和我一樣,不會知道這事的。」
張浩天走到了這已經沒有了水的木缸前,忽然跳了進去,用腳踏了踏,那底部發出了木頭「築築」的聲音,似乎仍然感覺不到有什麼不對,但他一指道:「往這缸的下面再倒兩桶水。」
就在這時,巴音上尉忽然抬起頭來,望著他道:「哈丹巴特爾王爺,塔塔羅部與孛延部的舊怨我也聽說過一些,誰對誰錯,我不想多作評論,不瞞你說,阿爾敦愣和他的家人的確來過,但是,我奉巴斯中將的命令要保護他們,這一點兒我已經沒有能力做到了,但要我出賣他們,卻是萬萬不能,就算是你把我槍斃,我也不會說的。」
張浩天知道這些女人是做什麼的,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道:「帶我去看看。」
不一會兒,哈日瑙海帶著兩千人走了,只剩下了剛才他和齊日邁從王宮裡帶來的四百余名塔塔羅部戰士,張浩天讓人送軍營中的孛延部女人到廣場去與其他的孛延部人聚集在一起,正準備叫來巴音上尉,向他詢問海力上校的屍體在什麼地方,卻見一個穿著綠袍的女人從馬前走過,臉部瘦削,面容娟秀,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左右,正是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孛延部科加雅族女人齊婭,當下便叫道:「齊婭,你先站住。」
此刻,西南角所有的二十幾個蒙古包已經焚燒完了,齊日邁又帶人進去搜尋敲打了一遍,甚至連幾個蓄水用的水缸都敲破,但還是一無所獲。
張浩天本來就沒有報什麼希望,嘆了一口氣,正要讓齊婭離開,就在這時,卻聽她道:「哈丹巴特爾王爺,我在帳里聽到過一種特別的聲音。」
在外面等待著,差不多過了四十分鐘,仍然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哈日瑙海忍不住也騎馬進去了,過了半個小時,才見到他縱馬而出,臉上布滿了失望,對張浩天道:「王爺,我們的人已經仔細好幾遍了,並沒有發現阿爾敦愣和他的家人。」
輕輕「噫」了一聲,張浩天跳下了馬,順著那些水痕看去,感覺的確有些不對勁兒,便大聲道:「齊日邁,這地面上有些古怪,去運些水來,再倒在地上看看。」
漸漸的,天空中出現了魚肚白,跟著一抹紅光在雲層里躍動,天色慢慢的明亮起來,張浩天暗嘆了一聲,騎上了「尼斯格巴日」,正在下令撤離,然而,就在此刻,他無意中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地面上的水跡。
這是一塊平整的白石地,剛才被戰士們打破的水缸共有四個,裏面都蓄滿了一米余深的水,倒在地面之上,應該有很大的幾攤積在低凹處才是,可是,張浩天看到的是,除了地面上有一些水痕,那麼多的水竟然無影無蹤。
在張浩天的逼視之下,巴音上尉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緊緊地咬著牙,一句話都不說。
張浩天知道自己和她幾個小時前還談了兩個小時,從眼神與聲音里,她多少還是有些印象的,便點了點頭,用右手食指在自己的臉頰上指了指道:「難道你忘了,那個滿臉紅斑,和你聊了兩個小時的士兵,就是我。」
張浩天立刻指揮著他們將木桶的水傾倒在地上,然後仔細地觀察著這些水的流向,卻見所有的水很快向著一個方向快速流去,一路前覓,只一會兒,便見到這些水流到了一個水缸的下面,然後不見了。
張浩天放下了對講機,見到巴音上尉微低著頭,知道他也聽到了嘎爾迪說的話,便沉聲道:「巴音上尉,你還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