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出賣靈魂

「我沒事兒，你怎麼穿這麼少就來了？」蕭逸即刻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細緻得披在了舒婉肩上。

蕭逸聞言，雙眸微眯，舒婉則是眼睛一亮。

「啊？可是，可是」一句話，把薔薇問的目瞪口呆，連說了好幾個可是，卻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說什麼。

「那是因為，他們最近，又研製出了一種新葯，面向的市場，就是華夏市場，我弄了一輩子醫藥，我知道，那種葯對人體有著什麼樣的副作用，那簡直比當年的鴉片，還要厲害。這些年，我日日夜夜靈魂不安，本以為，是父親屍骨未寒，我才心下難安，可是，在你們的幫助下，歷盡周折，尋回了父親的遺骨，卻依舊是夜不能寐。我是個華夏人，到頭來，卻是槍口調轉，毒害華夏的百姓，我罪孽深重啊。這也是為什麼，我一生擁有女人無數，卻始終沒有子嗣可以存活到成年。到如今，垂垂老矣，卻只有名博這一個侄子，陪在左右。這都是報應，報應啊。我愧對先祖，愧對華夏祖宗啊！我不想再繼續了，拼著我一條老命，最起碼，不讓這種害人的葯，是在我手中，流向華夏市場的。」齊思遠握住了齊名博的手，再一次老淚縱橫。

蕭逸馬上摟過了伊人，握住那冰冷的柔荑，悄然渡過了自己的一絲純陽真氣過去，舒婉才終於好了一點。蕭逸低聲向舒婉述說著今夜的遭遇，兩人低頭交談，旁若無人。

齊思遠繼續說道：「我齊氏集團，主要經營醫療藥品生意，眾人只看得到我們的風光，卻不知道，從發跡之初，齊氏集團便只是個附庸而已。」

「何出此言？」蕭逸和薔薇不由得同時問道。

舒婉被蕭逸這麼一說，這才感覺到了冷，瘦弱的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蕭逸急忙迎了出去，卻是發現，舒婉白膩的香肩就那樣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竟是連一件披肩都沒來得及穿，就穿著那月白的晚禮服，就趕過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啊，伯父？」齊名博徹底糊塗了。

「只是，所有這一切，可以說，卻是以我出賣靈魂，愧對祖宗換來的。」齊思遠卻是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

「蕭醫生，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大恩大德，沒齒難忘。」齊思遠把一張瘦削的臉，轉向了蕭逸，很是虛弱得說道。

「蕭醫生，我齊氏集團之前算是個什麼啊？什麼也不是。洛菲爾財團給了我個蜚聲全球的機會，給了我個得到無數財富，榮耀一生的機會。我抵擋不住這種誘惑，我明知道他們在幹什麼，明知道他們在禍害人，我還是屈從了，和他們簽訂了契約，甚至，被他們打入了吸血鬼詛咒。一旦背叛，就是詛咒爆發，不治身亡。若是膽敢把這些內幕泄露出去，便是全家死無葬身之地的命運。這也是我明知道為什麼發病，卻不讓家人知道的原因。」齊思遠深深嘆了一口氣。

「薔薇姑娘，中醫的廉簡便效，是洛菲爾財團，早在百年前就看在眼裡，痛在心裏的。泱泱大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多麼廣闊的醫療市場啊。可是，洛菲爾財團，眼看著這個大好的市場，卻是被中醫的三根手指，幾根銀針，幾包草藥，把他們拒之門外。洛菲爾財團恨啊，急啊。但是，最終，還是被他們想出了辦法，擠了進來。歷史的紛紛擾擾，我不去評論，但是，身為一個洛菲爾財團下屬的企業，我卻深知，他們其心可誅。」齊思遠聲音低沉，神情卻是激動的。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新葯被他們研製出來，用不了幾年，就被研究發現，那些葯有著無窮無盡的副作用，然後，便是一代又一代，一代又比一代昂貴的新葯被研製出來。你去問問，又有多少人，是靠著洛菲爾的藥物，徹底治愈了疾病的？有多少人不是要終身服藥，一輩子擺脫不了那昂貴的消費。你們又可否知道，洛菲爾財團，或者說僅僅是我們齊氏集團，每年在藥品上的利潤有多少啊？我告訴你們，有800％，800％啊。」齊思遠的聲音變得高亢起來。

「唉！」齊思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良久，才緩緩說道，「蕭醫生，您可能也知道，我齊家在美國，也算是響噹噹的家族，整個齊氏集團，資產有上百億。」

「附庸？」

齊思遠深深地看了齊名博一眼，緩緩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神色異常地複雜：「不錯，名博，伯父早就知道，或者說，早在三十年前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這怎麼可能？」薔薇第一個難以置信地出言說道，「洛菲爾財團是主要經營醫療藥品生意不錯，只是，它不過是個遠在萬里之外的美國的企業，中醫的勢衰，是個歷史原因造成的，是人們的觀念變了，或者說，是人們追求更加科學的治療手段的結果啊，全世界都知道這個道理的。」

「蕭醫生，洛菲爾財團，是個喪心病狂的組織，是些魔鬼一樣的人，為了利益，可以做出一切。所有的良心，人性，在他們面前，都形同虛設。只是，可悲的是，世人被其玩弄于股掌之中，卻有很多人對這個組織，感恩戴德。」齊思遠無奈得搖了搖頭。

三人聽到動靜，便即刻走進了房間。

一旁的薔薇，看了這一幕，臉色不由地就落寞了起來。

「800％的利潤？一個企業的利潤能達到800％？」薔薇吃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舒小姐，您來了！」薔薇即刻迎了出去，小心翼翼地說道。

「沒錯，我們所有的產業，都是洛菲爾財團的附庸，我們為洛菲爾財團加工各種醫療產品，依附於洛菲爾財團而生存。世界上，這樣的企業有很多，只是我們齊氏集團做的比較出眾而已。」齊思遠雙眸微眯，似乎又回到了那運籌帷幄，商場征戰的風雲時期。

「蕭醫生，您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最最相信中醫療效的，不是華夏的百姓，亦不是那些為中醫的興衰奔走相告，大聲疾呼的有識之士，而是洛菲爾財團！」齊思遠激動得微微抬起了頭，疾聲說道。

就這功夫，卻是從大門外傳來了急促的剎車聲，而後，便是一陣急促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

齊思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是看向了蕭逸，緩緩說道：「蕭醫生，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中的是吸血鬼之毒，只是，我一直沒有向家人透露半點，家人帶著我到處尋醫，我也就只是配合，當然，我知道，尋常的醫生，怎麼可能醫得好我？我知道這是報應，是我罪有應得的報應。」

「那又是什麼，讓你下決心背叛了洛菲爾財團的呢？」蕭逸沉聲問道。

伴隨著一抹特殊的香氣，舒婉一襲窈窕的身影，就急速走進了院子。

「是啊，不是有人說過嗎，有50％的利潤，人們就會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人們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潤，人們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絞首的危險。有800％的利潤，就足以讓人出賣靈魂，背叛祖宗了。」齊思遠說到這裏，突然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老淚縱橫，聲音悲愴。

「啊？為什麼會這麼說？」齊名博和薔薇幾乎同時出聲相問。

蕭逸聞言，點了點頭。

室內的其他幾個人，卻是誰也沒有出言阻止，靜靜得等著他情緒平復。

「薔薇姑娘，」齊思遠聽了薔薇的話，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雙眉緊鎖，緩緩問道，「請問，何謂科學？感冒了，一劑湯藥治愈，是科學？還是經歷無數次抽血化驗，各種檢測，最後，以七天的抗生素注射，而結束這一次感冒，才是科學？」

「因為，中醫，百年來走到了今天這般田地，洛菲爾財團，是一個主要的助力啊。」齊思遠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

齊思遠聽得蕭逸問了這樣的問題，倚靠在床頭，臉上神色一片凄然，沉吟了良久，才開口說道：「蕭醫生，果真是料事如神，我這毛病，的確是和洛菲爾財團有關。」

「願聞其詳。」蕭逸點頭說道。

蕭逸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得聽著，讓齊思遠繼續往下說。

「齊先生不必客氣。」蕭逸淡然得擺了擺手，卻也問道，「只是，你為什麼會身中吸血鬼之毒呢？」

「唉，他若是把對舒婉十分之一的好，用在我身上，我死也瞑目了。」薔薇心裏湧起了一股無邊的酸楚，怔怔得看著二人，沒來由得眼圈竟有些紅了。

「你怎麼樣？」舒婉眼見著蕭逸的影兒，登時鬆了一口氣，邁大步走了過來。

「他在哪？」舒婉柳眉輕挑，一張俏臉上寫滿了深切的擔憂，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什麼？伯父，莫非您早就知道您的毛病？」一旁的齊名博，聽了齊思遠的話，卻是驟然一驚。

就這會兒，混元凝露的功效，已經徹底發揮了，齊思遠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嘆息聲，卻是掙扎著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