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你真是外行，有時候看人比看東西還准。」
「年輕人，這是我的心愛之物，絕對不允許別人詆毀它。」
「沒錯。」王觀趁機點頭，鄭重說道：「儘管圈子裡有寧買真似假，不買假似真的說法。但是東西真過頭了，那就有些懸了。」
「真有問題。」
當下，王觀繼續打量天球瓶，由外及內，沒有絲毫的遺漏。過了好久之後，終於在瓶腹的內部發現了一點與眾不同的地方。
皮求是似乎被說服了，慢慢的點頭。
與此同時，李逸風也連忙說道：「如果我不喜歡這東西，也不會千里迢迢趕過來了。」
王觀自我安慰起來，然後習慣性的打開了特殊能力，準備汲取祭紅天球瓶中蘊藏的寶氣。然而也就是在這一時刻，他忽然驚詫的發現，手中的祭紅天球瓶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應。
一上手，王觀就發現瓷瓶的胎質十分細密，而且紅色的釉質十分肥厚，使得整個天球瓶有點兒壓手的感覺。當然他也清楚，這種壓手是分量夠的表現。如果說瓶子輕了，或者顯得死沉死沉的，反而證明這瓶子的分量不對。
「三千萬！」
「怎麼會看不好。」
李逸風和皮求是一愣。
「這話好像也對。」
王觀滿意點頭，再看真頸的瓶口，有一抹微微的發白。這個白色環口正是所謂的燈草邊，是當時的工藝特點。由於在焙燒過程中，紅釉因流動變薄，從而形成了白邊。所以說，有白邊是對的，沒有白邊反而讓人懷疑。
「兩
然而，李逸風也沒有感到驚詫，甚至沒有急於討價還價，而是看向了皮求是，他需要得到肯定，才能夠商談價錢。
說到這裏，皮求是轉身看著王觀，呵呵笑道：「想必小兄弟就是看出這點，心裏也有些疑慮，所以才說看不好吧。」
突然，皮求是來了個轉折，撓頭道：「就是東西太逼真了，反正讓我有點兒疑慮。啊，當然古先生你也不要誤會，我不是在懷疑什麼。只不過是驚訝這個祭紅瓶太過精美了，全身上下一點瑕疵都沒有。」
沒有實物佐證，只憑藉翻書看到的資料，卻能夠識別一二點祭紅瓷的特徵，這樣的眼力哪怕談不上高明，但是也算不錯了。
王觀回過神來，看了眼李逸風，決定據實說道：「我看不好。」雖然這話比較婉轉，但是作為行業內的人，李逸風與皮求是肯定明白是什麼意思。
「可是……」
說話之間，王觀戴好了白手套，然後小心翼翼托起祭紅天球瓶，仔細地打量起來。
「那我真希望你看走眼了。」李逸風開了個玩笑，然後轉身道：「古先生，東西我看好了，也覺得不錯，現在想要拿下來，不過價錢方面……」
「那就行了。」李逸風哈哈笑道：「我相信你的眼力，絕對不會看錯的。」
「有這句話，我把祭紅天球瓶託付給你，也可以安心了。」
王觀用特殊能力觀察，立即覺得這個祭紅
「東西我看起來很對，本來想建議你拿下來，但是王觀小兄弟提醒了我，古先生的反應確實有些反常。」皮求是輕輕皺眉，悄聲道：「東西太珍貴了，讓我舉棋不定啊。」
聽到這話，無論是李逸風，還是古先生，臉上都露出笑容。
「老皮，現在是看東西呀，不是叫你看人。」李逸風有些哭笑不得。
「小兄弟，看好了沒有？」與此同時，皮求是笑著問道：「你覺得東西怎麼樣？」
手頭足了，感覺不錯。
「這件東西……」
「這還差不多。」
「李老闆真有眼光。」
不過，以王觀現在的經驗，也就只有看過這些明顯的祭紅瓷特徵，至於再細緻的東西，他就有些含糊不清了。畢竟，祭紅瓷非常稀少，就算是放眼世界，也不過是一百多件而已。
古先生喜形於色，勉強收斂喜悅的心情，輕嘆道：「但是價錢我卻不能讓步，畢竟這東西我已經珍藏十幾年，也有感情了。如果不是急需一筆錢擴張診所，我也不會轉讓出去的。而且說實在話，像這樣完美無缺，沒有瑕疵的祭紅天球瓶……」
「什麼？」
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古先生突然開口了，情緒有些激動，近乎斥呵道：「年輕人，你眼力不行，不懂行就別亂說話
這個時候，皮求是沉吟道：「色澤殷紅透亮，深沉安定，而且不流釉不脫口，釉面也沒有龜裂紋理。整體來說，各方面的工藝都和傳說中的宣德祭一樣。」
李逸風理解道：「換成是我，得到了這樣的珍寶，也會視為掌上明珠，珍愛一生。」
「那就買吧。」皮求是一咬牙，狠狠點頭道：「真要是打眼了，大不了下半輩子專門為你打工還債而已。」
「很好，也很真。」皮求是遲疑了下，輕輕點頭道：「品相完美，實屬罕見。」
「古先生，有話好好說，有事慢慢商量。」
李逸風與皮求是也注意到這個情況，心裏情不自禁產生懷疑。難道說真給王觀說中了，這個瓶子外表看起來完美，實際上內部存在裂紋？
「明白，我們明白……」
「求是，你也不要多想什麼，只要看瓷器就好。」李逸風一笑，淡聲道：「一句話，你覺得東西好不好，夠不夠真？」
皮求是微微搖頭，小聲道：「大家是發小，我也不誑你。你別把我當成神仙，每件東西都能百分之百看準。好幾千萬的東西，但凡有一點疑慮，我都不敢讓你拿下，免得事後出了什麼差錯，把哥倆幾十年的交情斷絕了。」
在兩人的勸說下，古先生好像消氣了，不情不願道：「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自從得了這東西
就在這時，王觀忽然插嘴道：「俗話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不定這個祭紅天球瓶也是這樣，古先生是醫生，那麼診所中肯定有胃鏡之類的器材，不知道能不能拿來讓我們看一看天球瓶的內部。」
在這一時刻，古先生臉色大變，眼中透出慌亂之色，額頭居然冒出涔涔汗漬。
王觀愣住了，甚至以為自己沒有打開特殊能力。可是眼前的立體畫面卻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什麼錯覺。手中的祭紅天球瓶，既沒有寶氣，更加沒有寶光浮現。
「啊……」
在祭紅瓷的產地瓷都，有個號稱收藏曆代陶瓷的博物館，裏面近萬件藏品中，祭紅瓷也只有九件半罷了。甚至這九件半祭紅瓷之中，只有半件是明代宣德年間的祭紅瓷，在收藏時只剩下了殘缺的一半。
「誰知道有沒有瑕疵。」
「居然是贗品。」
古先生有些欣慰，然後乾脆說道：「李老闆，我也不和你繞圈子。宣德祭的珍貴也不用我多說，只要你開張三千萬的支票來，東西就歸你了。」
「可是……」皮求是有些遲疑。
這時，古先生搖頭，情緒十分激動，甚至帶著憤慨說道：「祭紅瓷是什麼，在古代那是貢品，專供皇室使用的，絕對不可能流傳民間。先不說燒造的困難，就說燒好了，如果出現一點瑕疵，根本不可能上供皇宮大內，而是就地砸了。所以說，能夠稱為祭紅的瓷器，都是完美無缺的東西，不可能有什
說白了就是一句話，如果沒有特殊能力的話，王觀肯定會把這個祭紅天球瓶當成真品。當然，相比自己的眼力，他肯定更加相信特殊能力。
「怎麼回事？」
「祭紅天球瓶……」
「古先生，你的反應有些過激了。」王觀淡笑道，同時心中若有所思。或許不只是自己，說不定古先生也知道祭紅瓷瓶的異常。
剎那間，古先生變臉起來，不客氣道：「我本來打算忍痛割愛的，但是既然你們看不好，那就趕緊走吧，我另外再找一個識貨的。」
王觀驚愕之餘，連忙使用特殊能力仔細打量這個祭紅天球瓶，然而通過立體畫面反饋回來的信息卻讓他更加驚駭，幾乎難以置信。
反應過來之後，王觀感覺非常吃驚。要知道他剛才上手觀看，就覺得這東西非常不錯，有九成的把握是真東西。可是現在鐵證如山，把他的九成把握全部粉碎了。
貝葉伸手輕捂嘴唇，沒有想到這瓷器真的要價這麼高。
「沒有可是。」李逸風擺手道：「現在是我想買，就算以後出了什麼差錯，也是我自己的問題，和你沒有什麼關係。」
適時，李逸風有些看不過去了，拉著皮求是走開兩步，悄聲道：「求是，這東西到底對不對，你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
「古先生，你別生氣。」適時，皮求是大笑起來，就好像是彌勒佛降世，回頭給王觀使了個眼色之後，安撫道：「你也知道他是年輕人，經驗有限，說是看不好，其實是看不明白，不知道其中的精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