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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王觀的壞習慣

第243章 王觀的壞習慣

「我說錯什麼了?」張清有些惴惴不安。
與此同時,王觀淡笑道:「梭織的可是祖天師張道陵的畫像,而且被人供奉了五六百年,已經具備了靈性,足夠應付正月十五張天師誕辰大典了。」
王觀不是在開玩笑,他討厭被人威脅,不過反過來也能夠威脅別人。畢竟紫檀陰沉木珠雖然與道家有關,但是憑什麼說就是龍虎山的?想必其他名山大川的道門道派,對於這件寶物一定十分感興趣。
「不僅是你,老頭子不是照樣看走眼了么。緙絲圖畫分量很輕,誰能料到它會藏在密封的捲軸裏面。」張老安慰起來,同時驚詫道:「王觀,你又是怎麼發現的?」
高德全試問道:「那張老的意思是?」
「好像也是。」王觀想了想,也沒有計較這些細節,反正東西是明代的准沒錯,當下他笑容滿面道:「張老,這東西不錯吧,值不值三千萬?」
列舉一下,張老忍不住驚嘆道:「類似這樣貴重的寶物,一些大藏家手頭上也不是沒有,不過那是人家花費了幾十年的功夫,一點點積累才得到的。哪裡像你,才幾個月的功夫而已,就擁有許多人一輩子都淘不到的寶貝。」
與此同時,王觀有些不解道:「張老,你是怎麼肯定這幅作品是後來緙絲的,而不是當時張宇初天師請人紡織的呢?」
旁邊,張清小聲道:「會不會是仿製品?」
「值,當然值。」張老使勁點頭。
一瞬間,張清被張老一連串排比問句給訓懵了。
「那是由於明初洪武年間,緙絲工藝經過戰亂之後,已經衰落下來了。」
「張老,英雄所見略同啊。」高德全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張清咋舌,有些難以置信。
霎時,張清發現張老、高德全、王觀眼睛看了過來,目光很熟悉,充滿了悲憫、惋惜的情緒,就好像是在看一個白痴一樣。
「我知道有這個可能,但是也不能因為這個可能而不重視這件事情。」
張老淡聲道:「雖然我已經一把年紀了,但是在地方還有幾分影響力,號召一些老朋友發起一個自檢活動應該不成問題。」
張老神態凝重,沉聲道:「你們還年輕,根本不知道朱大先生對於我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只要經歷過那個時期的人,就知道無論怎麼重視這事都不為過。」
「一般來說,古代緙絲作品,大致可以分成三種。一是造帝后的服飾;二是御真,也就是帝王的畫像;第三就是摹緙名人書畫。」
「為什麼?」王觀有些迷惑不解。
「他們不重視,或者說不願意揭開這個蓋子,那麼我自己來。」
「哈哈,這個……純粹是巧合。」王觀的急智在關鍵時刻又發揮作用了,腦中靈光一閃就不假思索道:「我這是習慣成自然了。」
與此同時,高德全苦笑道:「桌上那畫,昨天他也拿給我看過,但是我根本沒有料到地桿的捲軸里竟然還另有玄機。再想到紫檀陰沉木珠也是這樣,算起來我已經看走眼兩次了,心裏真不是個滋味。」
「我也敞開天窗說亮話吧。」
「好啊。」沒有想到,張老居然點頭答應起來,而且好像不是在說笑,表情正經說道:「歡迎你們到我家作客,正好我也有事請你們幫忙。」
「怎麼說?」張老十分好奇。
張老搖頭道:「你自己查一查歷年來緙絲作品的拍賣成交價格,每幅作品成交額都在千萬以上,甚至過億也不稀奇。另外,你注意了,那些都是現代的作品。真正由古代傳下來的緙絲作品極為稀少,大部分都被各大博物館當成國寶供起來。」
這個時候,張老表情嚴肅,抬頭看著王觀,炯炯有神的眼睛透出幾分銳利的光芒,極其認真道:「王觀,聽阿德說,東西是你最先發現的吧。」
「張老能夠出面主持大局那再好不過了。」高德全喜出望外,連忙附和道:「需要我們做什麼,你儘管吩咐。」
「張清,你不懂就別亂說。」張老搖了搖頭,瞪眼道:「你以為緙絲是什麼?以為像現代的布料一樣,隨隨便便就能用機械生產出來呀?」
如果被纏煩了,王觀真的不介意讓龍虎山道士竹籃打水一場空。
與此同時,高德全也笑著說道:「緙絲的庸品極少,因為仿製實在是太難了。要造假緙絲作品,成本和難度比任何工藝品要大得多。而且,掌握這種工藝的師傅,完全可以自己創作緙絲作品,沒有必要去仿製什麼。」
「放肆什麼,就該這樣。」張老無所謂道:「老頭子是耐不住情面,才不得不走這一趟。你們談你們的事情,我看我的緙絲畫,互不相干。」
「太誇張了吧。」
這個時候,說話的卻是高德全,只見他仔細打量王觀手中的緙絲畫像,慢慢的解釋道:「直到宣德之後,緙絲工藝才恢復最高的水平,才能夠織出這樣精細富麗的東西。」
「張道長,你有所不知。」
沉默一會之後,張老苦笑嘆道:「王觀,聽你這麼一說,我現在有種立馬趕回家把全部圖畫捲軸拆下來察看的衝動。」
「是這樣嗎?好像也是啊,我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運氣居然這樣好……」王觀乾笑起來,有些後悔自己太高調了,以後要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你的好東西多啊。李延珪墨,紫檀陰沉木珠,還有老錢捐贈的張獻忠玉璽,再加上這幅明代的緙絲祖天師騎虎圖。」
「沒錯。」王觀遲疑說道:「可是德叔又說,那個可能是二十年前的漏網之魚,所以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最近燒造的東西。」
「其實是這樣的。」王觀解釋道:「我的李延珪墨是在箱里的暗層發現的,而紫檀陰沉木珠是在三足金蟾的口中得到的,加上畫中畫的事情,讓我養成了一個壞習慣。就是每當淘到一件東西的時候,我總懷疑它是不是藏有什麼玄機。」
「那個……你們拆的時候,能不能讓我旁觀一下?」王觀訕然請求起來,分明就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不用你們做什麼,只需要人來就行。」張老擺手,嘆氣道:「本來這種事情應該是老錢出馬的,但是他現在回京,那麼我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不管能不能發現朱大先生的贗品,只希望同行們有所警惕,認真對待這事就行。」
「幫什麼忙?」王觀愣住了。
「一點也不誇張。」
「張老,你別說了,這小子是怪胎。」
畢竟,特殊能力能夠鑒別真偽和大概的年代而已,一般是以五十到一百年這種大範圍的單位作為區分,根本就辨識不了一兩年和二十年之間的差別。
「王居士,這事我做不了主,需要請示一下。」感受到王觀強硬的態度,張清服軟了,打了個招呼之後,就走出去打電話。
王觀聳肩攤手,表情十分無辜,讓人羡慕嫉妒這個幸運兒的同時,也感到一陣無語。
「你知不知道,一件緙絲作品,需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多少心血、多少個步驟,才能夠完成?」
說到這裏,張老饒有興趣道:「不過話又說回來,王觀呀,我以後要常來你這裏才行。」
「昨天晚上我的壞毛病又上來了,所以忍不住拿出那幅畫仔細檢查。在敲敲打打的時候卻發現捲軸是空心的,心裏一時好奇,就把包裹捲軸的紙層割開察看。然後發生什麼事情,你們也知道了。」
「方塊大小的手帕,如果是緙絲作品的話,起碼需要耗費兩三個月的時間。更加不用說像這幅天師畫像這樣大篇幅的作品,至少要一兩年才能夠完工。」張老嗤聲道:「恐怕只有腦袋被驢踢了的人,才會去做仿製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呃……」
「當然,也不是絕對。」張老補充道:「只是明初緙絲作坊是官營的,專門為皇宮服務。以朱元璋的性子,恐怕容不得別人染指逾越。」
「就是朱大先生的事情。」
「什麼都不知道,就給我老老實實的閉嘴。」張老哼聲道:「不要以為一寸緙絲一寸金,織中之聖的美譽是吹捧。緙絲是中國絲綢工藝品中的精華,每幅作品基本上是精品。」
就在這時,王觀帶著幾分不耐煩的語氣,直言不諱道:「這幅緙絲作品我可以讓給你們,但是請你們以後不要再來煩我了。不然的話,大家一拍兩散。紫檀陰沉木珠我不要了,可是中國道門道派那麼多,我未必見得一定要賣給你們龍虎山……」
這時,王觀才露出幾分歉意,輕聲賠罪道:「張老,不好意思,在您老人家面前放肆了。」
張老掐著手指頭說道:「這幅天師畫像緙絲作品,嚴格上來說,應該是處於第二和第三類之間。屬於名人書畫,又是畫像。可是,由於緙絲製作工藝的複雜,以及獨特的觀賞性,這東西的價值要遠遠高過原著。也就是說,就算把張宇初的那幅真跡拿來,最多能值三百萬左右,但是這幅緙絲作品卻在三千萬以上。」
「最重要的是,這幅緙絲作品意義非凡。」
張清遲疑起來,有些明白王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