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大供奉，鳥食罐
此時，周老爽朗一笑，給雙方引見起來：「這些是我的晚輩，也是圈裡的人，常兄你是圈裡的老前輩了，可要多多關照呀。」
當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名家的題跋越多，就越說明了大家對這件東西的重視程度，也可以直接驗證東西的真實性，就是常說的傳承有序。
唐裝老人擺了擺手，然後朝周老說道：「反正你也不養鳥，東西送給你也是白費，不如轉贈給我算了。或者我幫你把鳥兒調教好了，回頭再還給你。」
「周老，別看這些大包小包的，實際上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以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為例，二十八個字而已，就是小小的一頁紙。但是，各種題跋、補款、名家點評等等，幾乎是本帖的幾十倍。
「常兄，你可是堂堂榮寶齋的大供奉，平時什麼珍奇古玩沒有見過，區區一個竹藤籠子也入得了你的法眼？」周老笑著說道，也點明了唐裝老人的身份。
現在就是這樣，本來輕飄飄的幾頁字帖，經過了蕭山巧手的修飾，嚴絲密合的鑲嵌在了裱料之中，自然產生了一種穩重、大氣的感覺。
周老等人多了幾分驚疑，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唐裝老人和王觀應該是才認識而已，怎麼聽語氣似乎已經見過面了。
「咦？」
「什麼籠子？」周老有些錯愕。
「常兄！」
「你都求我這麼多次了，總要給你幾分面子吧。」
一時之間，除了王觀以外，周老等人感到十分
接下來的事情也不用多說，餓得肚子咕咕叫的幾人，立即出去放開肚皮大吃一餐，然後約好明天匯合的時間地點就各自離開了。
「就是這個……」
「好像有客人來訪……」唐清華輕聲提醒起來。
蕭山千叮萬囑，完全是把東西當成了自己的心愛之物。王觀連連點頭，忽然指著長卷空白的地方，微笑道：「這裏就是特意留下來給周老題跋的吧？」
俞飛白和唐清華點頭認同，又是一番稱讚。
然而，這個時候，王觀只是一臉微笑，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忽然之間，唐裝老人大叫起來。
「蕭大哥，你的手藝沒得說，堪稱一絕啊。」
「我也去……這合適嗎？」蕭山自然是驚喜交集起來。
「真的這樣好？」周老有些迷惑了，畢竟他也知道，唐裝老人確實有幾分遛鳥的本事，經他調教的鳥兒，不僅精神好，聲音更加清脆悅耳。
周老還在推託之中，聽到唐裝老人的叫聲，急忙看了過來：「常兄，怎麼了？」
「關照好說，籠子給我就行。」唐裝老人點頭道，還是念念不忘那個鳥籠。
「明天我們就要去拜訪周老。」
「真的很好……」
「什麼反常，太正常了。」適時，唐裝老人也意識到自己有些急切，暗
忽然，廳中傳出一個蒼勁的聲音，只見一個身穿唐裝的老人走了出來。
「不對！」
「幸好，幸好……」見此情形，唐裝老人微微鬆了口氣。
「過獎了，過獎了。」蕭山笑容可掬，連連擺手。
說起來，周家的住宅也是傳統的四合院，只不過沒有錢老的大宅門那樣寬闊而已。只不過是一個中型的院落，布置十分的雅緻。特別是來到正院之後，小巧的垂花門和它前面配置的荷花缸、盆花等景物，構成了一幅有趣的庭院圖畫。
書畫留白多的，就能多寫幾個字。留白少的，或者沒有留白……也可以寫字。不過那是先寫好了題跋，再讓人重新裝裱字畫，把題跋拼接進去的。
得到大家的肯定，蕭山心情舒暢，覺得一天的努力沒有白費，同時叮囑起來：「王兄弟，字卷才裱好，糨糊還沒有徹底干透。帶回去之後，記得先掛在牆上晾一晚，這樣才不會起皺。另外平時觀賞的時候，盡量不要用手觸摸……」
「進來吧。」
「你們過來看看。」
「就是，請您老人家揮毫潑墨，總不能連筆墨紙硯都讓您老出吧。」王觀笑道：「沒有潤筆費，但是材料總該由我們準備。」
所謂三分畫，三分裱，書法也不例外。書畫的裝裱，不僅是為了保護原畫，實際上更是一種襯托。好的裝裱，如同畫
「周老，我們來了……」
唐裝老人的舉動太明顯了，連俞飛白唐清華都感覺有些不對，更何況周老的閱歷豐富、心思縝密，頓時輕笑道：「常兄，這可不像你呀。平時請你幫忙調教一隻鳥兒，你都推三阻四的表示自己很忙，沒空。可是現在卻說自己是閑人，還主動請纓，反常，太反常了。」
與此同時，周老走了出來，撥開珠簾笑道：「估計你們也是在這個時間段來到……咦，怎麼回事，提這麼多東西過來幹嘛？」
「沒有什麼不合適的。」王觀笑著說道：「周老你也見過了，很溫厚的長者，平易近人，而且你們也有共同語言，你上門作客，他肯定歡迎。」
「不對不對……」唐裝老人提著籠子，甚至拉開了籠子的小門，伸手進去察探。剎那間，他一臉驚奇的表情，眉頭緊皺道：「真的不對。」
只不過，唐裝老人的目的有些不純而已。不過沒關係，等自己達成目的，就用心調教這個鳥兒，也算是對得起老朋友了……唐裝老人想著，忍不住看了眼王觀，就怕這個年輕人反應過來，拆穿自己目標不是鳥兒，而是這個籠子。
王觀一看，覺得還真是巧。儘管這個老人家換了身暗紅色的唐裝，但是相貌可沒有變化，正是昨天非要買他鳥籠的人。
王觀遠遠就看到了，現在走近看得更加清楚，忍不住讚歎道：「字帖居中，整齊劃一，不偏不倚，完
唐裝老人眼珠子一轉，指著籠中的鳥兒道：「況且，剛才我聽到這鳥兒的叫聲，就知道這是一隻好鳥，讓我產生一種親手調教的衝動……」
「沒錯。」
周老說要在上面題跋，但是蕭山不知道他是想題長跋，還是短跋，所以猶豫良久之後，乾脆取中，留下了大概兩頁字帖版塊大小的空間。只要長跋把字寫小些，短跋把字寫大些，都可以揮灑自如。
「扯淡，我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唐裝老人吹鬍子瞪眼道：「鳥食罐是不是昨天的那個，難道我會分辨不出來？」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蕭山不再推辭了，笑容滿面的答應下來。
第二天早上，幾個人驅車來到了周家的家中。
唐裝老人指了指俞飛白手裡的鳥籠，眼中竟然有幾分期盼之色。
叫嚷聲中，眾人也走近了廳堂，透過廳門垂落的珠簾，隱約看見裏面的情形。
「什麼供奉，就是一個閑人。」
「這是張老托我們給你捎帶的禮物。」王觀微笑解釋道。
蕭山和唐清華連忙點頭，也在旁邊勸說起來。
與此同時，王觀笑容可掬道：「常老，您看清楚，鳥食罐沒變呀，就是昨天那個。」
「當然是真的，我還會騙你不成。」唐裝老人理直氣壯道，這個他真沒有撒謊，鳥兒確實不錯。怎麼說也是唐清華托關係弄來的，沒少花錢，怎麼可能差得了。
「鳥食罐不對。」唐裝老人喃喃自語，立刻看向了王觀，質問
此時，蕭山退開幾步，打量自己裱好的作品，心滿意足之餘，也謙虛笑道：「王兄弟，我的手藝一般，如果覺得不好，就請多多見諒了。」
此時，把鳥籠遞給唐裝老人之後，俞飛白連忙解釋起來：「就是一些筆墨紙硯而已。」
「常兄，什麼地方不對？」周老追問起來。
與此同時，王觀邀請道：「蕭大哥有空的話，陪我們走一趟怎麼樣？」
「其他可以退，籠子留下……」
就在這時，周老想了想，就點頭道：「行，這個鳥兒我就收下了，其他禮物你們一定要拿回去。我又不是什麼領導，用不著你們賄賂。」
才進了垂花門，俞飛白就高聲么喝起來。這個時候，他手裡提著精緻的籠子，籠中有唐清華連夜託人弄來的漂亮鳥兒。隨著俞飛白一步三搖晃的步姿，籠中之鳥也發出陣陣清脆的鳴叫之聲。聲音婉轉悠揚，正是黃鶯。
眾人輕輕點頭，也收斂了幾分。
然而，蔡京的這幾頁手稿，就沒有這樣好的待遇了。
說起來，關於題跋的留白，蕭山也有些犯難。一般來說，如果是書畫作者本人的題跋，他愛長就寫長，愛短就寫短，沒有什麼硬性規定。至於作者以外的人的題跋，那就要看書畫的留白空間而定了。
「胡說，東峰這人我還不知道，小氣得很，最多是捎一盒茶葉。」周老搖頭道：「其他東西是你們買的吧，我又不缺這個，走的時候記得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