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漏兒！
也不知道液體的具體是什麼成分，反正揮發的速度很慢，而且粘貼性很強。把液體塗抹在瓶身之後，又擱置了好七八分鐘，液體都沒有干透的跡象。
「什麼兩千萬。」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元老闆的聲音：「皮兄，有幾千萬的大買賣，不要忘記小弟我啊。」
粉彩，又稱為軟彩，是在康熙五彩的基礎上，受琺琅彩瓷製作工藝的影響而創造的一種釉上彩新品種。粉彩瓷是從康熙晚期才誕生，在雍正年間發展完善，到了乾隆年間就達到了極高的水平。可以說，乾隆時期的粉彩瓷，工藝是整個清代最精湛的，經濟價值自然很高。
「好，絕妙。」
蝶與貓，一上一下，看起來是靜態，卻處處營造出動態的感覺。整幅畫面，層次分明，立體感非常的強烈，貓蝶相撲的刻畫更是非常傳神，讓人過目難忘，驚嘆叫絕。
皮求是吃了一驚，眉頭皺得更緊了，忍不住搖頭道：「兄弟，既然你知道虧，為什麼還要買這玩意。不是我吹，這樣的東西，你要是喜歡，回頭我可以弄一車來。」
「兄弟，你這是在寒磣我吧。」皮求是慚愧道：「這東西不要說二十多萬，就是兩百萬，甚至兩千萬買下來，都是你賺了……」
此外，在蝴蝶畫面的下方，一隻金黃眼睛的花貓，后雙腿略坐欲起，腰挺向上，前雙爪舉起，像是要向上撲。貓的須子和嘴眼顯示出憤怒的神情，而蝴蝶卻彷彿是在戲貓。
王觀笑容
元老闆頓時愣住了，回頭看了皮求是一眼。
「所以才說學無止境嘛。」
「那你幫我分析一下，這瓶子有什麼毛病？」王觀笑問道，老神在在。
「嗯。」
「舉手之勞而已，等我幾分鐘。」皮求是一笑，走了出去，然後在櫃檯的抽屜拿了幾個瓶子，就跑到衛生間搗弄起來。
「元老闆！」皮求是態度有些冷淡，但是看到案几上的粉彩瓶子之後，心中一動，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不介意，怎麼會介意呢。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我們是鄰居，確實要好好的親近親近。」
「二十……四萬？」
此外，瓶身上還有一些圖案，不過由於沾了污垢的關係，具體的紋飾就有些模糊起來，讓人根本看不清楚。打量片刻，再摸了摸瓶口，皮求是情不自禁皺眉，開口問道：「兄弟，這個瓶子你多少錢收來的？」
「謙虛，你太謙虛了。」皮求是苦笑道：「一般情況下，我們鑒定東西，只會考慮東西做舊是為了像是真品，卻從來沒有反過來想做舊是為了看起來像贗品，以掩飾其中的真。」
「這些污垢是人為做舊的痕迹，用普通的洗滌劑很難清洗乾淨。」皮求是沉吟道：「我知道一個清潔陶瓷器的方法，興許有用，你要不要試試？」
王觀擺手笑道：「我就是覺得這層做舊非常假而已，十分明顯的做舊手法，反而有些不正常
「當然，胎質很新卻沒有火光，也應該有些年頭了，估計是民國時期的仿品。」
皮求是看了一眼，心中頓時多了幾分觸動，隱約感覺有些不對。
說實在話，王觀真的能在碗著嗅到一股油的氣息。不過，作為行內人，他也明白規矩，不該問的絕對不會胡亂打聽。
說到這裏，皮求是嘆氣道：「東西算足了就值兩三萬，真不明白兄弟你為什麼會花二十多萬買下來。」
實際上，這也是皮求是的想法，平時兩人沒有什麼往來，現在元老闆突然造訪，也讓他感到十分的不解。不過，看到粉彩瓶子之後，皮求是多少明白元老闆的想法，估計他以為王觀是拿瓶子來向自己求教，所以特意來看個究竟。
如果對乾隆寶璽有些研究的人，就應該知道這枚「八徵髦念之寶」印章，那是乾隆皇帝八十大壽的時候命人刻制的，與他七十歲使用的「古稀天子之寶」，屬於他比較常用的印章，經常可以在一些名家畫作上看見。
震驚之餘，皮求是也想確認東西的真偽，又繼續研究起來，只見瓶身詩文的下方，描繪了蝴蝶戲貓的圖案。一隻金黃色帶綠色斑點的大蝴蝶雙須伸展向下，后尾翹起，雙翅搖動，形似自然俯衝。
儘管在此之前，王觀心裏已經有數，但是此
「都買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王觀淡定笑道：「皮大哥，麻煩你幫忙拿個盆來。對了，還要一些熱水和洗滌劑……」
「呵呵，沒那麼誇張。」
王觀點頭，順手拿了條潔白柔軟的毛巾，稍微多用了兩分力氣，在瓶身上抹過。剎那間，淡黃色的液體連同瓶身表面的污垢一下子就消去，露出了瓶子本身潔白細膩的顏色。
「咦？」
幾分鐘之後，皮求是端著一個大碗慢慢走了回來。進來之後，他小心翼翼把大碗擱在案几上。王觀順勢望去，只見大碗之中盛裝了七八分滿的淡黃色液體。這種液體看起來很清澈，但是也有點兒粘稠，類似油脂的狀態。
「皮大哥的方法肯定管用。」王觀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二十四萬。」王觀笑道：「怎麼樣，是不是很虧？」
「你不覺得，這瓶子的胎質不錯嗎。」王觀反問起來。
兩三分鐘之後，整個瓶子已經煥然一新，這件全身布滿了陳舊痕迹的瓶子，終於在王觀的手裡恢復了本來面目。
皮求是能幫他調配這樣的液體，已經算是十分仁義，王觀不可能再挖人根腳。
「沒錯。」王觀點頭道：「這些污痕看著礙眼，還是洗乾淨比較好。」
皮求是讚嘆不已，豎起大拇指道：「肯定是乾隆官窯粉彩。」
「那是，那是！」元老
「怎麼會這樣……」
「嗯？」
「皮大哥，謝謝你了。」適時，王觀致謝之後，拿了塊乾淨軟布，蘸了點碗中的液體，然後按照皮求是的指點，在瓶身上輕輕地擦拭起來。
這個時候，皮求是打開了盒子，只見盒中放了一個瓶子。瓶子整體完好無損，不過瓶身卻顯得十分陳舊，無論是底足，還是表面，都沾了一層類似油漬的泥垢。
「咦，小兄弟你也在啊。」適時，元老闆假惺惺笑道：「我以為你去拜訪朋友了呢，沒有想到在這裏又遇上了，真是巧。」
元老闆順勢看了過去，眼睛就再也拔不出來了。
「呵呵，元老闆也認識我這位小兄弟，真是巧極了。」皮求是大笑起來，炫耀似的指著案几上的瓶子說道：「元老闆，你別看我兄弟年輕，但是他的眼力堪稱一絕，比我強好幾倍。這不，他剛才就揀了個漏，專門帶過來讓我觀賞。」
「要來幹嘛？」皮求是一怔，然後恍然道：「你想清理瓶上的污垢？」
旁邊，皮求是口中發出驚嘆，也按捺不住了，奪步過來，仔細的觀察打量。看了片刻，他更加的震驚：「乾隆官窯粉彩瓶，還有乾隆皇帝的親筆御題詩！」
與此同時，發現這個方法十分管用，王觀喜形於色，自然是飛快的擦拭起來，把瓶子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抹了幾遍。
說話之間，元老闆不請自來，
「漏兒？」
「好東西，絕對是寶貝！」
「就是胎太好了，才是個問題。」皮求是指著瓶口道：「你看瓶里的胎質雪白如玉，質地非常細膩，但是瓶外卻是贓污一片。裡外情況截然相反，分明就是在故意做舊。」
「火候差不多了，再用干毛巾擦一遍，估計表面的污垢就去掉了。」這個時候，皮求是提醒道：「如果污垢還有殘餘，那麼就再繼續清洗。」
研究了好久，皮求是才輕輕抬頭，眼中充滿了欽佩之色：「兄弟，事實證明，我就是一個睜眼瞎。以後再有這種事，寧願相信自己判斷錯了，也不應該懷疑你。」
「是就好，總算沒有白花二十多萬。」王觀輕笑道，隨即低頭打量瓶中的圖畫，依稀之中好像有些熟悉，似乎是聽什麼人提起過。
「毛病太多了，瓶身這些污垢，明顯是人為的做舊痕迹，而且做得還不像。」皮求是皺眉道：「這樣的東西騙騙外行人還行，兄弟你怎麼會看走眼了？」
不僅有詩，另外還有「乾隆御題」四字款識，下押篆書「八徵髦念之寶」陰文印章。
「沒錯，很巧。」王觀笑道：「我今天就是專程過來拜訪皮大哥的。」
不過，看王觀輕柔的動作，與其說是在擦拭，不如說是在塗抹。把碗中的大半液體塗抹在瓶子周身，然後靜靜的等候液體滲透、溶解表面的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