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白石畫扇
「可是這裏，幾乎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大家來到這裏，熱情就涼了一半，除非真遇到了喜歡的東西，不然估計轉一圈就準備走了。」俞飛白搖頭輕嘆道：「果然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挺好的地方，卻由於先天不足，白浪費了這些資源。」
安浣情沒說話，就是樓著貝葉，似乎還有點兒發怵。不過，也沒有表示反對。
「什麼，齊白石的東西？」俞飛白連忙看了過來。
王觀應聲，接著朝粗獷大叔笑了笑，才轉身向安浣情走去。
說話之間，宋大叔沖好茶了，每人倒了一杯。茶湯清澈卻有些泛黃，不算是頂級的好茶。但是清香撲鼻，滋味不錯，也不算是劣質粗茶。
「小葉，過來拍張照。」
「嘿嘿，多少有些研究，不然也不會來逛古玩市場了。」俞飛白笑道。
就在這時，王觀連忙阻止道：「大叔，您先別說，讓我們自己判斷。」
那人也有些尷尬，摸了摸臉上的絡腮鬍子，笑呵呵道：「我姓宋，在這兒開了一家店，見你們在這裏轉悠半天了，所以來問問你們是不是需要什麼幫助。」
另外，還有兩隻小蟋蟀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畫在菊邊，頗有幾分意境，似乎能夠讓人聽見秋夜低鳴之聲。
「這個地方好，既能欣賞古建築，又能觀賞古玩，一舉兩得。」
「誒，這有什麼好掩藏的。」宋大叔坦誠道：「我剛才就說了，經營這個鋪子，主要是為了興趣，沒打算掙錢。一個月有三五
一邊說著，他搬出來一個還算寬大的錦盒，然後隨手把盒蓋拿開，只見裏面擱放了許多長短不一，不同材質的摺扇。
貝葉走了過去，然後在安浣情的示意下，露出了輕盈歡快的笑容。
「哦，這個是……」
此時，安浣情和貝葉就倚在一個宅門之前，已經擺好了姿勢，就等王觀按快門了。
「好，我不說，讓你們自己琢磨。」宋大叔笑逐顏開，然後有些驚訝道：「不過，聽你們這樣一說，好像對這方面也頗為了解？」
說實在話，如果東西是假的，卻未免有些可惜。要知道在文人創作之中，扇畫比立軸、鏡心、冊頁等作品更加的稀少。因為在扇子上作畫，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需要專門學習，才能掌握這種技藝。
說話之間，幾人來到了吳宅路口，那是一條窄小的巷子，窄得幾個人並肩都走不進去。巷子的兩邊就是十米多高的牆壁，牆上帶著斑斑的剝落痕迹，似乎在講述古老的故事。
「王觀，過來幫我們拍照……」
見此情形，大家就當她同意了，然後在宋大叔的引領下，來到了他的店鋪。鋪子的面積也不大，二十平方不到，架上櫃檯上擺滿了文房四寶，有玉制的筆架，陶瓷的筆洗，也有字畫和印章，顯得有點兒亂。
「怎麼了？」
與此同時，俞飛白稍微打量扇面，就得出這個結論。
聽了俞飛白介紹之後，王觀有些高興，輕笑道
「理由？」王觀問道。
再說了，王觀仔細打量，發現畫中的蟋蟀，在筆法上也有幾分齊白石的風韻……
「不僅是我而已，其他店鋪的掌柜，也是這樣的想法。這個店面，就是一個聯絡站點，平時有空就招呼一幫興趣相投的朋友來喝喝茶，聊聊天什麼的。」
此時，宋大叔在櫃檯下翻找起來，同時說道：「其實你們應該去王星記專賣店買，他們那裡保真能退，我也是在廠里直接拿貨的……」
「贗品。」
連拍了好幾張，安浣情都覺得不滿意，不斷的調整招拍攝的角度，或者頻頻更換地方，在吳宅各個角落遊走起來。
「小哥說對了，對這裏開店就是小打小鬧，圖個興緻，混口飯吃，誰也沒指望能做大。」就在這時，一個一米八幾的大漢走了過來，一頭蓬鬆的亂髮加上一臉絡腮鬍子，不經意給人帶來幾分壓力。
王觀聞聲，也暗暗鬆了口氣，再仔細打量這人，發現他的長相雖然有些粗獷，但是眼眉之中卻透出一股和善的氣息，就知道這人純粹是古道熱腸，一片善心。
宋大叔看了過來，正準備解釋。
「沒辦法，被環境限制住了，根本擴張不了。」
「你們要檀香扇是吧。」
那是一個辛苦而又充滿了樂趣的過程，宋大叔陷入了回憶之中，臉上充滿了會心的歡笑，使得粗獷的臉孔也變得愈加和善…
「來了。」
俞飛白搖頭道：「現在的吳宅，已經不是當年佔地五千多平方爐的大型封閉式院落了。在十年浩劫期間，被拆毀了大半，只剩下大致的架構……」
與此同時，安浣情招著小手叫喚起來。
「也是，單純看熱鬧，也不會進店了。」宋大叔釋然，不過也沒有覺得王觀和俞飛白能看出什麼東西來。在他心裏這兩人應該是愛好者之類，或許翻看了幾本古玩書籍，但是想要理論聯繫實際還差得遠呢。
「你是……」
王觀和俞飛白跟隨，順便觀察各個古玩店鋪的情況。一路走過，就能看見這些店鋪的規格有大有小，但是布局看起來差不多。除了最基本的瓷器玉石、筆筒硯台以外，一些店中還有桌椅几案，香爐竹匾等等陳舊的器物。
與鏤雕的檀香木扇不同，王觀手中的扇子卻是紙扇，他把紙扇輕輕展開之後，只見扇面上有一幅畫。畫上繪秋菊和兩隻蟋蟀，菊花以藤黃、曙紅、花青等巧妙布色，配以濃淡相宜的墨線勾勒，沉穩而不失生機。
「對！」
「大叔，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俞飛白稍微打量就笑道：「我們都沒看，你就把自己的底兒捅出來了。」
忽然之間，安浣情好像是受到什麼驚嚇，連忙躲到了貝葉的身後。
「咔嚓！」
顯然，相對古玩來說，吳宅古色古香的建築，更加吸引安浣情的興趣，只見她走到一個畫棟雕梁的檐下，一邊招呼貝葉，一邊掏出手機準備
「來了。」
「別怕。」
看見這人走來，俞飛白不自覺後退了一步，擺開防禦的架勢。
順著巷子進去，就可以看到吳宅了。跨過這座宅子的大門檻，轉過照壁，人就不自覺地靜下來。這是一個古玩交易市場，卻沒有一般市場的喧嘩。
俞飛白聳肩道：「說白了就是沒有人氣，吸引不了客流量。要知道潘家園之類的地方，就算大部分人是去看熱鬧的，只看不出手。但是人多了，就容易形成一種氛圍。一種躍躍欲試的氛圍，看見有人出手了，也跟著買東西了。」
而據王觀了解，齊白石也精通扇面畫，這些年來拍賣會上，屢屢推出齊白石創作的畫扇，價格也連年的增高，也算是一個不小的亮點。
「呀……」
「都是清末民初的物件，小玩意兒，做得不大。」宋大叔笑道，招呼大家坐下，然後燒水沏茶忙活起來。
「或許這就是吳宅古玩市場做不大的原因吧，少了幾分生氣。」
王觀左右打量，發現一些店鋪緊閉，店主可能是起晚了，或者出門摟貨了。反正古玩生意的彈性很大，可以隨意掌控時間。真正的老顧客，一般有店主的聯繫方法，想要買東西提前打招呼就好，不用時常開門。
「不知道我們是來得太早，還是來錯地方了。」這時，王觀環視靜謐的吳宅，小聲說道：「這裏未免太安靜了點兒。」
當然，宋大叔也不會有什麼笑話嘲弄之色，畢竟當年他也是這麼過來的，自然清楚許
走過去之後，儘管沒有相機，但是手機的像素足夠了。然後王觀就按照安浣情的提示，從不同的角度一連拍了十幾張照片，這才算是滿足了她的留念心理。
王觀一愣，連忙回頭望著，立即看到了粗獷大叔尷尬的笑容，頓時恍然大悟起來。
俞飛白連忙附和，笑眯眯道：「就好像是看懸疑偵探劇，你事先把答案揭露了，我們也沒有了樂趣。」
「扇子都在這啦。」宋大叔笑道：「不過，檀香的就三四把，你們自己挑吧。」
「意境深遠，不錯。」王觀忍不住讚歎起來，發現扇面畫下還有落款，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白石老人？」
「大叔這樣說，我們就不客氣了。」王觀笑道，把那些檀香扇拿起來遞給了安浣情，讓她選擇自己喜歡的。之後，他自己也隨手拿了把扇子觀賞起來。
「呵呵，大家不要誤會，這位宋大叔是厚道人。」這個時候，俞飛白笑著說道：「我們不是要買檀香木扇嗎，大叔店裡就有，我們去看看吧。」
「檀香扇肯定有。」宋大叔和氣笑道：「不過，沒有老山香，只有一般的新山香、地門香、雪梨香。」聽他一說，王觀反而覺得靠譜。畢竟老山香是檀香中的極品，非常的難得，不是那麼容易買到手的。
王觀也能夠感受得到宋大叔這番話里透出一股真誠勁，絕對不是在忽悠大家，所以臉上也多了幾分輕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