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換不？換！
其實也不僅是他想到了，俞飛白的反應不慢，而且更加的直接，忍不住問道：「陳老，您該不會是想要以這家店鋪和王觀交換瓶子吧。」
「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與此同時，陳老淡笑了下，看著王觀道，忽然問道：「年輕人，你覺得這家店鋪怎麼樣？」
「令希爽快答應了，表示你不是很注重金錢，有把握說服你平價把粉彩瓶轉讓給我。」
特別是在首都中心這樣的地方，限價令壓根不管用。你限你的，我漲我的，買得起房的根本不管什麼限價令；買不起房的乾瞪眼之餘，也巴不得房價更高，讓買得起的人大出血。所以說在中國這個地方，房子要比黃金靠譜多了。
「好的，陳老。」吳律師臉上露出點點笑容，然後非常專業的拿出了一頁頁文件資料，都是文古齋的產權證書什麼的。陳老顯然已經準備充足，合同什麼的已經提前擬寫好了，就等著王觀簽字就行。
「陳兄，你這樣說，就是打算不要瓶子了？」周老笑著說道：「那樣就好辦多了，也省得我這個中介左右為難。」
「諸位……」
此時，周老也十分驚詫道：「陳兄，你考慮清楚了？這個文古齋可是你辛苦幾十年才創立出來的基業。」
「陳年往事了，和你談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陳老苦笑道：「甚至覺得瓶子已經毀了，心灰意冷之下，自然沒有多說。還好，萬幸，天不棄我。在
「幾十年來，我苦苦追尋瓶子的線索，卻一無所獲。或者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本來已經完全放棄了，沒有想到在有生之年，真的重新見到了蝴蝶戲貓瓶。」
京城房價很高，至於高到什麼程度，那也要看環境。比如說這個店鋪位於琉璃廠，也就是西城區，名副其實的市中心，價格肯定非常高。況且，聽陳老的意思，不單純是店面而已，還包括了店鋪的地皮……
陳老苦笑道：「易之，我家的情況你多少有些了解。子孫更加熱衷於商場經營，對於古玩收藏根本沒有絲毫的興趣。我在還好，如果哪天我不在了，文古齋估計就要倒閉了。」
此時，看到氣氛有些低沉，俞飛白立刻拍手笑道：「歡迎光臨王東主的古玩店，現在是重新開業前的優惠大酬賓活動。大家請隨我參觀，看中什麼東西儘管拿，不要錢。」
「呵呵，你們年輕人慢慢玩。」
王觀稍微瀏覽合同，感覺沒有什麼問題，立即提筆附上自己大名。從法律的角度來說，在簽字的那一時刻，眼下這棟閣樓就屬於他的產業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陳老眼中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有失落不舍，也有輕鬆解脫。
陳老微笑道：「店鋪我早就想找人接手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前些天知
王觀等人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就跟在俞飛白身後，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換！」王觀斷然道，傻子才不換呢。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沒有強迫自然沒有吃虧。他覺得很值，陳老也有同樣的感覺，那麼就稱得上是皆大歡喜的雙贏。
「陳兄你應該早說的，我都不知道你這麼重視這個瓶子。」周老微嘆道：「不然一見到瓶子就向你通風報信的。」
「對，有些意外。」王觀清醒過來，不好意思笑道：「沒有想到陳老居然這樣交換，太出乎意料了。」
畢竟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兩人才是第一次見面而已，陳老卻好像是認準了他，多少讓王觀有些迷惑不解。
當然，考慮到蝴蝶戲貓粉彩瓶的價格有彈性，如果按照最高價格來算，這棟閣樓肯定遠不到那個數額。問題在於，就算是價格差了大半，俞飛白還是認為兩者價格相等，甚至於覺得拿瓶子來換是賺了。
霎時間眾人恍然大悟，才知道陳老不是信任王觀，而是相信錢老。
「店鋪？」王觀一怔，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臉上不自覺露出了驚詫之色。
適時，周老笑著說道：「我有事就先走了，晚上再到令希家和你們慶賀。」
「
幾人把周老送出門之後，立即轉身返回店鋪之中興緻勃勃的觀看起來。只見寬敞的店鋪擺放了七八個玻璃櫃檯，以及五六個木架，但是一點也不顯得擁擠。
說到這裏，陳老百感交集道：「說出來你也不怕你們笑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設局，準備坑我一把。然而真正確定下來，我差點克制不住要喜極而泣。」
「有何不可。」陳老微笑道：「老巧身無長物，唯一拿得出手的，唯有這家經營三十年的店鋪了。考慮到京城的物價，這棟房子應該能抵一個瓶子吧。」
大家多少有些感慨，也有些理解陳老現在的心情。畢竟不管是誰，親手把自己創立的店鋪轉讓給別人，內心肯定十分傷感。
轉了一圈之後，俞飛白提議道：「走，我們上二樓看看。」
「乾隆官窯貓蝶粉彩瓷瓶的情況，想必也你們也了解清楚了。」陳老嘆聲道：「當年是我伯父古玩店的招牌，可是由於被人設下了天仙局，為了渡過難關，只得拿瓶子抵債。這件事情一直是我伯父的遺恨，臨死之前還念念不忘想找回瓶子。」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櫃檯，還是木架，都陳列了各種各樣的古玩器物。當然，陳老也直言不諱的坦言，這些東西的價值不高，真正值錢的東西他已經搬回家了。儘管如此，王觀還是很高興，最起碼有了這個底子，他不用再重新置辦，也避免了不少
畢竟藝術品的價格不是一成不變的，很容易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尤其是市場經濟不景氣的時候，或者前些年幾千萬的東西，今年就幾百萬了。但是房地產卻不同，哪怕政府天天喊著限制房價，但是大家心裏透亮，房價只會越來越高，崩盤的可能性為零。
「那好。」陳老輕輕點頭，向旁邊的中年人示意道：「吳律師，現在可以開始了。」
這個道理，王觀心裏也清楚，自然覺得有些奇怪。畢竟連他們都覺得，用閣樓換粉彩瓶是吃虧了，沒有理由陳老不明白啊。
「呵呵，當然是有原因的。」
聽到這話，大家就知道重頭戲來了，自然注意聆聽。
為難什麼，大家心裏也有數。無非是擔心王觀的陳老不能達成協議，那麼周老夾在中間確實挺難受的。
與一樓相比，二樓就顯得有些狹小。不過那也是由於二樓被分隔成為幾個房間的緣故，每個房間的功能自然是各不相同。有保管珍貴物品的庫房，也有接待大客戶的隔音貴賓室，其中更少不了供東主、掌柜休息的地方……
「年輕人，好好的經營，提前預祝你生意興隆。重新開業的時候，別忘記給我一張請柬。」陳老輕聲道，謝絕了大家的禮送，就在吳律師的陪同下慢慢地向外走去，佝僂的背影顯得有幾分寞落。
看了眼王觀，陳老繼續說道：「不過令希卻告訴我，你不會這樣做的，相反還會把店鋪經營得更好。我考慮了幾天
「基業？沒人繼承，怎麼能夠稱得上是基業？」
周老一聽，頓時無言以對。因為這是事實，近些年來，他們沒少遇上這樣的事情。某個生前痴迷古玩的老朋友逝世之後，家中的收藏品馬上被子孫拍賣一空。
「年輕人，既然知道了前因後果，那麼可以告訴我，你的決定是什麼了。」這個時候，陳老微笑道：「換，還是不換？」
察覺王觀還有些失神，俞飛白連忙代答道：「他本來就有開店的意向，沒有想到現在一下子就實現了，腦子多少有些迷糊。」
「與其讓他們這樣糟蹋東西，還不如讓我妥善安置，留給有緣人算了。」陳老輕嘆了下，微笑問道：「年輕人，你有興趣接手這間店鋪嗎？」
「開始的時候，我是不同意的。畢竟文古齋是我一手創立的，多少有些感情。就算是轉讓給別人，也希望接手的人繼續經營古玩，而不是作其他的用途。」
王觀算不出來，但是俞飛白門清，估計了下閣樓的空間，再經過一番加減乘除換算對比之後，馬上點頭道：「能抵，完全能抵。」
說到這裏，陳老搖頭輕嘆道：「我當時很高興，但是事後卻忽然想到就算是平價我也沒有那麼多現金啊。我琢磨了半天，忽然靈機一動，想著乾脆把文古齋讓給令希得了，然後馬上就去找他合計。沒想他一聽，笑我多此一舉，直接和你交換不就成了嘛。」
「有興趣，當然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