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大買賣
劉勝不再賣關子了，直接揭示答案：「其實在他與王兄弟會面的時候，就被賊頭身邊的一個小弟看見了。當他被賊頭綁起來，逼迫他去做什麼事情的時候，賊頭小弟就在旁邊偷窺，目的卻十分單純，就是為了錢。」
「談不上出賣。」
一瞬間，王觀想到了在臨漳遇到的陰鷙中年人，心裏多少有些恍然大悟。
此時，劉勝輕笑道：「說到這裏，你們應該也差不多明白了吧。那個小賊琢磨了下，就把主意打到了王兄弟身上。在關揚身上摸出了王兄弟的名片之後，就按著上面的手機號碼編輯發送這兩條詐騙簡訊……」
「好吧，我承認撒謊了。」
「盛情難卻之下，你就跟著去了，這才中了招被葯倒了。」劉勝微笑道：「過程就是這樣，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這個時候，劉京興緻勃勃道：「這是不是真的？」
「我要是說了，真把我放走，不追究我的責任？」關揚多少有些懷疑。
本來挺小的事情，因為一時衝動鬧大了，吃虧的還是自己啊。關揚心中暗嘆，老老實實坐好，請求道：「能不能來杯茶。」
王觀有些不明白，直接問道：「扎薩克喇嘛是什麼意思？」
至於關揚嘛，放了又能怎麼樣？
「清代將蒙古分設為若干旗，每旗旗長稱為扎薩克。不過你也知道，少數民族嘛，肯定是政教合一的。」劉京解釋起來：「宗教上層人物的權力，肯定要比中原佛道大多了。大喇嘛的地位與政治權利
「你讓我出賣賊頭？」關揚皺起了眉頭。
「嗯？」
兩三分鐘之後，重新獲得了自由，關揚忍不住扭動身體，舒展筋骨。不過他也十分明智，沒有逃跑的跡象。廢話，且說能不能跑得出去，就算順利逃脫了又能怎麼樣？要是劉勝發動關係給他弄個全國海捕，那豈不是更加悲摧？
劉勝笑容之中蘊含了淡淡的自傲，以及十足的信心。現在放關揚一馬，以後要是發現他不思悔改，又犯了什麼案子，直接把他捉回來就是了。
在劉京幸災樂禍的笑聲中，王觀也有幾分莞爾，真心為關揚感到默哀。
明白怎麼回事之後，被綁成粽子的關揚也有些氣急敗壞的感覺，忍不住用腳踢了下沙發，以便發泄心中的悲憤。
之後也不必催促，關揚微微嘆氣道：「說實話，我不想來松原的，早料到了過來肯定沒有什麼好事。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賊頭太狠了，而且不講規矩，居然直接找上我家，我不得不走這一趟。」
劉勝笑著說道：「不過這事從頭到尾都是賊頭親力親為，根本不允許小弟們插手，那個小弟自然以為賊頭想吃獨食，心裏非常的不憤。」
其他人微微一怔，若有所思起來。
「在某種程度來說，你確實稱得上是受害者。」
「什麼意思？」
劉京沉吟道：「那位三爺喇嘛在齊王的庇護下，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齊王經常給他成箱的金條銀元，滿足
「小五，你多想了。」劉勝有些哭笑不得，搖頭道：「現實生活之中，哪裡有那麼多的內奸卧底，實際上只是一場機緣巧合。」
「不患寡而患不均，那個小弟是新入夥不久的，還沒對賊頭有什麼敬畏之心，所以憤憤不平之下，他也想撈點好處。」
「也就是說，姐夫你是好心辦壞事啊。」劉京笑眯眯道。
「他為什麼找你？」劉勝問出了關鍵。
「嘭！」
「不是。」
然而，劉勝似乎看穿了關揚的心思，權衡利弊之後乾脆順水推舟，打算重點對付賊頭這條大魚，準備收集更多的犯罪證據，讓他在牢里待上十年八年的。
「哈哈，你真倒霉。」
適時，劉京興緻勃勃猜測起來：「賊頭身邊有內奸，是警察卧底？」
「正如同關揚自己所說，經常為賊頭銷贓，所以賊頭的小弟也覺得他很有錢。特別是在看見他被賊頭綁起來之後，小弟就理所當然的覺得，賊頭是在綁票、敲詐勒索關揚……」
沉吟了下，劉勝淡笑道：「如果你能夠提供有用的重大信息，那麼看在王兄弟的情面上，倒是可以放你一馬。」
「在光緒年間，郭爾羅斯旗的扎薩克喇嘛圓寂，齊王為了不讓旁系人奪走了宗教大權，親自前往京城疏通，竟然得到光緒皇帝恩准，讓他的三叔成為了本旗執政的扎薩克喇嘛。」
「網上的東西真真假假，不是內行人可分
剎那間，劉勝和劉京對看了眼，表情多了幾分認真。
「切，不說算了，網上大把，我自己會看……」劉京撇了撇嘴，他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關揚要麼是存心敷衍，要麼是不想透露其中的細節。
「大買賣啊。」關揚無奈道：「說到底還是名氣惹的禍，我在道上的諢號是鷹眼，確實是由於我的眼力高明，不過不是估量賊贓價值厲害，而是……」
一瞬間，王觀和劉京面面相覷，想到了某個可能性。
這個時候，劉勝詢問起來，看見關揚依然沉默不語，他也不介意，繼續說道：「你和賊頭見面之後，恐怕不是在談什麼交易，相反還起了爭執。不過吵了兩三分鐘，好像是賊頭主動服軟了，然後請你去喝酒賠罪。」
「不急。」
劉勝笑了笑，也有幾分認真道：「你確實有戴罪立功的機會，比如說賊頭找你到底要做什麼大買賣？看情形你應該是不願意，才會被會綁起來的。」
「昨天你和王兄弟見面以後，是不是馬上就去與賊頭碰面了？」
關揚非常乾脆搖頭：「反正我做不到，至於其他人能不能做到，我就不清楚了。」
「對，非常對。」
「既然你們知道末代王公，那麼應該也知道他的叔伯之類的親屬吧。」關揚笑道：「比如說他的三叔，扎薩克大喇嘛……」
劉勝一笑，立即揮手道：「幫他解開繩子。」
「沒錯。」
已經說到這份上，關揚自然不會隱瞞，直言不諱道：「
一時之間，關揚也有幾分反應，眼睛微微一動，不過還是沒有開口。
剎那間，一個青年立即走了過來，把關揚身上的繩索扯開。
「哦。」
「不能這樣說吧。」王觀訕笑道：「至少把他順利解救出來了不是？」
劉勝搖頭笑道：「畢竟你和賊頭之間，應該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吧。不然的話，他不可能綁著你，擺明了是想逼你做什麼事情。考慮到你沒有答應，從這方面來說，也算是良知未泯。加上涉案情節輕微，又戴罪立功的話，自然可以從輕或減輕，甚至免除處罰。」
然而，關揚卻淡定搖頭，微笑解釋道：「賊頭沒有那麼蠢，不至於利令智昏到給這虛無縹緲的傳說蒙蔽了雙眼。相反我還有點佩服他，世人都在為傳言中的巨額財寶瘋狂的時候，他卻十分務實，把目標放在了那位王公的親屬身上。」
劉勝沒有說話，旁邊的劉京就鄙視道：「你也不想想我二哥是什麼人物，出了名的一言九鼎，怎麼可能為了這點小事騙你。」
「而是精通堪輿之術，屬於能夠觀風、望氣、聽聲、看土的『掌眼』。」劉勝輕笑道：「這是南派盜墓的秘技，我說的對吧。」
隨即，劉京笑了，有些捧腹道：「你說的大墓，該不會是哈拉毛都的末代王公齊默特色木丕勒的寶藏吧？嘿嘿，又有一個上當的……」
王觀提醒起來，然後笑道：「這種事情就不必細究了，我更加好奇賊頭口中的大買賣是什麼？
「據說你們南派的人，對於風水知識非常有研究，而且只要使用風水術、望氣法等手段，就可以知道地下是不是有墓，甚至能夠確定墓中的金銀玉石隨葬寶物的多少。」
關揚苦笑道：「吃我們這碗飯的人，真不知道是應該感謝那些寫小說的人，還是應該痛恨他們。由於他們的『大力支持』，我只是稍微開了個頭，大家就知道我想說什麼了。」
就在這時，關揚抬頭道：「把我送到警局去吧，大不了再吃三年牢飯。」
「那人的本意就是想騙點錢就行了，沒有料到卻讓你們栽了一個大跟頭。」劉勝笑道：「所以說你們真的是怨不了別人，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
適時，關揚悄聲嘀咕起來：「解救的下場卻是又被綁起來了，我情願沒被解救，起碼賊頭不會真把我怎麼樣，你們就不好說了……」
「不知道。」
關揚有些意動，他自然知道劉勝沒有撒謊。他犯的罪行屬於可抓可不抓的情況，要知道他可沒有被當場逮到，如果矢口否認銷贓的事情，加上又是受害者的身份，那麼這個官司也有得磨下去。所以剛才他才有恃無恐的主動要求去警局，心裏就打定這個主意了。
這個肯定沒問題，也不用其他人動手，王觀就順手倒茶遞了過去，然後也給劉勝和劉京分別倒了一杯，招呼他們坐下來。一時之間，幾人在沙發上對面而坐，舉杯細品清香，卻是少了幾分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