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巔峰代表之作
就是這個迴旋，使得本來應該滴灑的清水凝聚起來，久久沒有垂落的痕迹。如果說是在糙面花紋鋼刃上出現這樣的情況，畢竟有紋飾縫隙的存在，那麼倒是可以理解。然而這明明就是光滑無比的劍刃，怎麼可能也有這樣的狀況？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釽從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絕。」錢老輕誦起來，然後笑嘆道：「果然和記載中的一模一樣。」
比如說王觀手頭上的大夏龍雀刀，還有胡少拿出來的日本武士刀，兵器表面雖有明顯的紋理，但是紋理卻十分的內斂，用手觸摸十分的光滑細膩，那肯定是平面花紋鋼。
說話之間，錢老微嘆道：「而且毫無疑問，那是流水紋發展到極致的巔峰之作。你們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刃上的流水紋分佈緊密，而且紋理之間細密的程度保持一致，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分毫不差，彷彿用精密儀器度量刻畫一樣……」
水紋一波接著一波，這個過程持續了好久，足足過了四五分鐘，最後一滴清水才流盡，劍刃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不過卻多出了幾分光潤的感覺。
就在這時，皮求是笑著比劃道：「王兄弟試過了，他直接一劍揮斬，輕而易舉就把這麼一大捆草席攔腰劈成兩半。」
王觀等人自然沒有意見，來到客廳之後，也不需要錢老動手，王觀就反客為主燒水沏茶，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沒有絲毫煙火的氣息，茶藝
王觀一怔，卻也沒有多問，直接按照吩咐出去打了一盆清水回來。不過讓他把清水擱下來之後，錢老也沒有急於點明用意，反而繼續觀賞工布劍身上的花紋。
與王觀一同返京的肯定還有貝葉和皮求是，不過喬玉倒是留了下來，好像是在處理一些家族生意什麼的，反正一時半會的也忙不完。
對此王觀倒是挺喜聞樂見的，約好以後有空再聚之後，就直接拉著貝葉走了。
心情低落，黯然神傷？此時此刻，不要說老孟等人了，就是皮求是也忍不住搖頭晃腦，心裏不知道怎麼暗罵呢。
錢老笑了一笑，點到為止，然後伸指輕彈劍身，指著劍上紋理道：「要解釋工布劍極強的吸附力，就要從它的鑄劍工藝談起。」
「平面花紋鋼嗎？」與此同時，錢老輕輕一笑，隨即他拿來一塊軟巾，在清水之中浸濕然後擰乾，再慢慢的擦拭劍身。
可是事實恰好相反，杯中清水在劍脊流淌，本來十分順利的抵達劍尖的位置，然後順理成章墜落下去，這才符合大家心目中的引力定律。然而讓王觀他們驚嘆的是，當清水漫過劍尖的一剎那間，水不是往下掉，而是出現了一個細微的迴旋現象。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賤人就是矯情，用來形容眼下的情況十分貼切。
這個時刻，王觀肯定是眼睛不眨，仔細觀察起來。
「這是霸道之劍，自然是銳不可當。」
當
不過王觀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他居然看到了顛覆萬有引力定律的一幕，也難免瞠目結舌一番，和旁邊的皮求是都驚呆了。
飛機很快，十分順利抵達了首都機場，之後就是駕輕就熟的來到了錢老的大宅門。由於提前打了電話，錢老算準了時間，早在門口迎候了。
至於糙面花紋鋼，那就是馬來克力士劍，或者中國的越王勾踐劍一類的東西。這種兵器的紋理已經不能用明顯來形容，而是好像蜂窠似密密麻麻，給人粗糙的感覺。
「更為難得的是兩千多年過去了，劍刃依然十分鋒利。」
看見劍匣，錢老輕笑點頭，也不再著急了，反而招呼道：「很好，大家也別站著，進去說話。喝杯茶之後，再具體說說在香港的經歷。」
看見王觀的一瞬間，錢老隨口問候兩句，就直接伸手索要：「工布劍呢。」
此時，王觀才忍不住問道：「錢老，您知道這是什麼緣故嗎？工布劍的吸附力好強啊。明明是光滑細膩的劍身，卻感覺好像是海綿似的，居然能讓清水粘滯那麼久。」
聽到這話，王觀更加好奇了，不過還沒等他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王觀瞪大了眼睛，臉上掠過一抹難以置信之色。皮求是在旁邊也看得很清楚，忍不住驚嘆起來：「這怎麼可能……」
「啊！」王觀一驚，恍然之中又有幾分驚悚：「您的意思是……」
只見由於皮求是倒得很慢，所以杯中清水沒有濺灑，反而很溫順的順著劍脊流過，很快就漫溢過了整個劍身，眼前就要淌過劍尖滴回盆中。
「團打是一種非常大眾的摺疊鍛造，相對工藝比較簡單，省工省時，適合於大批量製造。但是呈現紋理較粗獷，多似綿延山巒，刃口夾鋼清晰可見，所以質量相對比較差。」
也難怪兩人震驚，主要是此時此刻，皮求是手中的一杯清水已經完全倒盡了，可是這些水在劍脊中流淌而過，按理來說應該順著傾斜的角度再直接滴落回盆中才對。畢竟這是地心引力，牛頓被蘋果砸腦袋之後，才開竅發現歸納總結出來的定律。直到現在還沒有被人推翻，在今天還是大家奉若神明的真理。
見此情形，王觀好奇道：「錢老，身上的紋理有什麼不對嗎？」
「在這。」
就在王觀等人驚嘆的時候，劍尖上的水滴終究還是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慢慢的滴落到了盆中。儘管如此，在陽光的照射下，大家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劍脊的水紋折射出璀璨的光
此時，錢老卻輕手開啟劍匣，小心翼翼把工布劍拿了出來，一邊欣賞劍身上細密的紋理，一邊伸手輕輕觸摸，臉上露出了讚賞之色。
「不是不對……」錢老一笑，又問道：「王觀，你來說說看，這工布劍上有流水紋，那它是屬於平面花紋鋼，還是糙面花紋鋼？」
然而，在這個時候，王觀卻感覺有些驚訝，因為這是十分明顯的事實。畢竟工布劍上就算有流水紋，但是劍身平滑細膩，顯然是屬於平面花紋鋼。
所謂平面花紋鋼和糙面花紋鋼，實際上也比較好理解。
「要清水做什麼？」
「其實工布劍也不算什麼。」錢老搖頭微笑道：「真正恐怖的還是魚腸、赤霄兩把名劍。」
「事實擺在眼前，為什麼不可能？」與此同時，錢老輕微笑道：「王觀，現在你說說看，這劍身的紋理是平面還是糙面？」
王觀才來香港幾天，就接二連三的淘到了幾樣稀世奇珍，居然還說這裡是他的傷心之地，難道不怕引起公憤？
就在這時，錢老突然站了起來，然後雙手握劍，把劍執平，劍脊一面與地面平行相對，再微微傾斜一個角度。調好角度之後，他開口示意道：「你取一杯水來，再在劍柄的位置倒下去，看看會發生什麼狀況。」
王觀明白錢老的急切心理，直接把劍匣拿了出來。
錢老評點道：「至於流水就相對高級了，經過千錘百鍊反覆摺疊鍛打之後，紋
「魚腸恐怖，我倒是可以理解。」王觀又是一怔：「赤霄怎麼恐怖了？」
「眾所周知，中國古代兵器具有非常高的文化品位，是一個時代經濟、文化、科學技術的佼佼代表，而刀劍之上所顯現出來的鍛造紋理便是其中最絢麗之精彩。」
「這把工布劍，無疑就是流水鍛打工藝的代表。」
王觀情不自禁搖頭，這個問題他還真回答不起來。因為如果劍身是平面花紋鋼，那麼清水應該平滑而過，直接滴落到盆中了。
錢老徐徐說道：「中國古代刀劍鍛造博大而精深，不過大概的劃分，也可以分成團打、流水、旋焊等幾個大類。」
「史籍記載，赤霄劍寒光逼人、刃如霜雪。」錢老笑著提醒道：「那你說說看，赤霄的赤字又是怎麼得來的？」
當然，眾人也是在心裏腹誹一陣，看見王觀心意已決，自然不好多勸，就乾脆送他來到了機場，與之拜別一番，再眼睜睜的看著他登機而去。
花了幾分鐘的工夫，錢老仔細地把工布劍擦拭了一遍，期間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發生。無非是在劍身微濕的情況下，光澤更加閃亮罷了。
錢老也不覺得驚奇，不過臉上的讚賞之意卻更加明顯了。與此同時，他低頭想了一想，忽然開口道：「王觀，不要急著沏茶，去端一盆清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