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論斤兩賣？
「那也是好東西啊。」常老一嘆，又繼續詢問別人。
看到王觀的時候，那位老爺子也有幾分意外，招呼道：「你怎麼也來了？」
看見那人的一瞬間，廳中有許多人站了起來問好。當然，類似於常老這樣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只是點頭示意就行，不用那麼客氣。
京城的收藏圈子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有些人就算沒有見過，但是也該聽說過，只要對比一下，就能聯繫起來了。
「就說嘛，怎麼可能有那麼好事……」王觀定了定神，頓時淡然一笑，隨後在傭人的引領下慢慢走進了廳中。
說話之間，賈芹在前面引路，王觀等人自然不會遲疑，直接跟著他出了客廳，然後拐彎抹角的來到了一個寬闊的房間之中。
就當常老準備揣起架子伸手索要的時候，廳外又有人進來了。那是一個銀須鶴髮，精神矍鑠的老爺子，身上穿著寬鬆的衣服，腳底踩著一雙布鞋，十分休閑的樣子。
而且在眾人小聲交流的時候，賈芹也在外面走了進來，一臉歉意笑容：「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少來這一套。」常老斜睨起來，人老成精，他哪能這麼容易被糊弄過去。要知道不是好東西，王觀怎麼可能這樣重視。
當然，知道歸知道，這卻是屬於不能化解的陽謀。
王觀心中一聽，也明白了幾分，頓時小心翼翼道：「錢老，這是您朋友的珍藏？」
實際上在拾遺閣的時候，王觀就隱約感覺
沉默了片刻，常老回頭問道：「王觀，你又收了什麼物件？」
「沒關係，我們也是才來。」
「曾老！」
錢老怔了一怔，然後悵惘道：「有些東西落到你的手裡，總比落在其他人手裡強。」
「嗯。」
「富春山居圖。」錢老的經驗更加豐富，看到了開卷的題跋文字馬上就知道這畫是什麼來歷了，然後笑著說道：「這畫和清明上河圖一樣，有許多的版本。不過能讓你花這麼大的價錢買下來，應該是出自名家的手筆。」
雖說同樣是大供奉，而且分別屬於不同的拍賣公司，按照同行是冤家的邏輯，常老和曾老就算不是死對頭，也應該處於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況才對。但是事實恰好相反，看見常老也在之後，曾老就笑呵呵的走過來了，十分熱情的招呼。
「你怎麼知道？」常老一怔，突然反應過來：「那件卵白釉嘉德收了？」
儘管如此，錢老還是意興闌珊的樣子，忽然之間拍了拍王觀的肩膀，鼓勵道：「努力去賺錢，也不用太多，四十歲之前有十幾二十億就可以了。」
「什麼意思？」
一番寒暄之後，曾老忽然笑道：「常兄，榮寶得了什麼東西？」
然而，王觀卻沒有承認，只是輕笑道
對此，王觀只是一笑，自然不會在意。心理戰術嘛，誰當真首先就輸了。在常老旁邊坐下來之後，他隨即打量四周，發現賈芹沒有露出，或許是人沒來齊吧。
「錢老，這畫有什麼不對？」
不過倒是有傭人倒茶上來，王觀微笑表示謝意，舉杯微抿了口，卻聽旁邊的常老開口打聽道：「小子，最近沒見在京城，跑哪玩去了？」
第二天早上，王觀精神抖擻的開車來到了賈芹提供的地址。不過來到地方之後，他才發現貌似賈芹不僅是邀請自己一個人而已。
這是要交換情報了，在場的也沒有笨人，紛紛配合起來。每個人都是以比較高的價格買了賈芹送上門的物品，這才受到他的邀請過來的。
你來我往的客氣幾句之後，賈芹又笑著說道：「大家都來了，至於目的想必你們心裏也有數了。東西可不少，也不好搬過來，所以大家跟我過去看吧。」
「常老，就您能來，我怎麼不能來？」王觀笑著說道，先與那些認識的人點頭示意之後，才向榮寶齋大供奉常老走去。
「扯淡。」常老肯定不信，目光在王觀身上掃過，忽然之間眼睛微亮：「你手頭上的玉扳指好像挺別緻的，拿過來讓我看看。」
「算是吧。」錢老微嘆道：「屬於泛泛之交，但是逢年過節也經常走動……」
「什麼
見此情形，王觀也隨大流的站了起來，稍微思索就悄聲道：「常老，那位曾老，是嘉德的大供奉吧？」
「呃……」
王觀搖頭感嘆，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與大收藏家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本來有幾分鬆懈的心理一下子就振奮起來。有了追趕的目標，自然充滿了幹勁。
反正看到別墅門前停放的一排小車，王觀就知道自己今天有不少競爭對手。
王觀想了想，還是據實道：「賣畫給我的人是個青年，年紀和我差不多。完成交易之後，還邀請我明天去他家裡一趟。」
一走進去，王觀目光一掃，卻是發現了不少認識的人。也說不上熟人，至少打過交道，算是點頭之交。當然，也有熟人，那是身穿暗紅色唐裝，手裡把玩著兩枚鐵膽的老爺子。
因為在場眾人的身份不一，有大拍賣公司的供奉，也有跑單的古玩商人，更有不差錢的大藏家，基本上不可能聯合起來達成共識。
「能來，過來看看熱鬧也好。」常老點頭道，頗有幾分意味深長之色。王觀當然聽得出來這話的弦外之音，無非是暗示有他在，王觀這趟估計要無功而返。
與此同時，王觀才慢慢地品味過來，忍不住咋舌：「十幾二十億，收藏該有多麼豐厚，看到藏在家裡的只是冰山一角……等等，這單位到底是人民幣，還是美元？或者歐元？」
嘆聲之後，錢老索然道：「這畫不用看了，的確
「您老猜對了。」王觀頓時笑道：「這是清初有畫聖之稱的四王之一王翚的仿作。」
「……去吧。」
「錢老。」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不過常老卻聽得明白，遲疑了一下，就輕聲道：「也沒什麼，就是一件元代的瓷器。」
王觀錯愕道：「我仔細鑒定過了，感覺應該是王翚的真跡。」
曾老應聲，表情也沒有多少喜色。常老也差不多，既然對賈家的東西那麼了解，也說明他們與賈老爺子也有幾分交情。所以看見賈老爺子逝世之後，賈家就開始變賣賈老爺子的畢生收藏，叫兩人心裏怎麼高興得起來。
「香港。」王觀放下杯子，笑著說道：「和女朋友到香港購物去了。」
王觀下意識的伸手一捂黃玉扳指，這也是錢老的指點，所謂玉養人、人狀玉，玉件要經常把玩，這樣才能讓玉和人心意相通，充滿了靈性，所以他就經常戴在手上盤養了。畢竟作為一個專業的行家，如果手頭上不戴點能突顯身份的玩意，都不好意思出門見人。
「哦。」曾老微微點頭：「是那件釉里紅吧。」
說話之間，錢老輕輕把畫卷展開了小半，隨即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然後沉聲問道：「這畫怎麼在你手裡？」
「對，是他。」常老肯定道。
聽王觀說花了七百萬買了件東西，錢老當然格外感興趣，所
「嗯。」
王觀輕輕點頭，也知道錢老沒有看畫的興緻了，連忙把畫收起來，改聊別的話題。
此時，王觀也明白了兩人話里的含意，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言不諱道：「王翚的仿富春山居圖。」
沒有想到，常老的眼睛賊尖，一下子就注意到扳指的不同尋常。
常老也展顏一笑，直接把王觀揮開，讓曾老在自己旁邊坐了下來。尊老愛幼嘛，王觀也沒有什麼意見，順手在附近移了張椅子過來坐下。
錢老笑了笑，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徑直背手到後園澆花淋草去了。
「真的是他？」錢老也有幾分意外驚喜：「是流失在海外的那幅嗎？」
「不是作品不對，而是這畫……」錢老欲言又止，忽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什麼，立時輕輕嘆氣道：「是賈家人賣給你的吧。」
與此同時，賈芹又說道：「大家看到了，東西很多，我也懶得一件一件賣了……」
一瞬間，大家頗有幾分意外，東西不按件來賣，難道是論斤兩？
另外經過交流之後，王觀心裏也有底了，賈芹出手的東西珍貴是珍貴了，不過手頭上應該還有更好的珍寶。現在邀請大家一起過來，無非是想弄一個類似小型拍賣會的環境，爭取利益最大化而已。
房間空間極大，一排一排的架子錯落有致，分成不同的區域擺放。一眼望去，架上東西琳琅滿目，相當於一個小型的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