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六瑞·玉璧
到了門口附近，兩人卻沒有進去，只是在門外徘徊起來。
「沒打什麼主意啊。」
「我看是三得吧。」王觀嘆氣道：「你又順便能夠看個熱鬧。」
「不是我砸爛的……」
「我去看看，免得他又整出什麼幺蛾子。」王觀有些不放心，與唐清華打了個招呼之後，就跟了出去。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儘管他們不怕事，但是也不能主動招惹是非啊。
俞飛白瞄了一眼，悄聲問道：「有沒有問題？」
畢竟只有工官工匠的名字，才會是簡單的兩三個字。至於祭奠祖先，諸侯盟約，銘功紀賞之類，肯定是有一定的篇幅。
看到這個情況，王觀頓時啼笑皆非，徹底無言了。
「什麼東西呀？」王觀好奇問道，也順勢走進廳中。
其它玉器不提了，單單是玉璧，關於它的形制，也是比較有講究。東西是扁平圓狀形，中間穿有孔，穿孔稱作好，邊緣器體稱作肉。爾雅·釋器書中，也有比較精準的描述：肉倍好謂之壁，好倍肉謂之瑗，肉好若一謂之環。
「拆！」
「玉璧？」
「知道就好。」王觀沒好氣道：「你又不是熊孩子，哪來這麼多的好奇心。既然到人家的家裡作客，就應該懂得為客之道。揭人家的底，就是撕破臉皮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適時，俞飛白漫不經心道：「在我看來，天下除了和氏璧以外，就沒有好玉璧了。」
儘管如此，賀老六也不泄氣，回頭一看，發現方明升好像對一隻銅盤感興趣
書中明確記載：周制王執鎮圭，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子執谷璧，男執蒲璧。六瑞形制大小各異，以示爵位等級之差別。
見此情形，俞飛白錯愕道：「那缸是原來就裂的，還是我砸裂的？」
「這些東西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至於孰真孰假，還真的不好說。」王觀輕輕搖頭，又微笑道：「而且方明升十分精明，一般人可騙不了他。」
「那銅盤……」
也不怪王觀這樣敏感，主要是缸里的硝石多了點，這可是製作火藥的原材料之一。除了特殊的工廠以外，一般人誰有這樣的東西？
「一塊玉璧。」唐清華笑道：「看起來挺好，可能是不錯的東西。」
寫好了字之後，俞飛白退開了幾步，仔細觀賞自己的大作，神態頗為滿意。隨之把小石子往後一拋，再拍了拍手。
見此情形，王觀有些頭痛，十分無奈道：「你不是在找打，準備嘗試一下被人亂棍轟走是什麼滋味吧？」
片刻之後，王觀看得十分清楚，只見俞飛白眼睛一亮，立即彎腰揀起了一枚帶著微尖稜角的小石子，然後就在房屋的牆壁畫了一個大圈圈，再在圈中寫了一個許多人耳熟能詳的字。
王觀目光一閃：「你又打在打什麼主意？」
說話之間，俞飛白直接向外而去，旁邊的人也聽到他這話，除了王觀和唐清華兩人明白他的脾性的人，其他
聽到這話，俞飛白就不吱聲了，快步走進了廳中，就看到了方明升專心致志把玩的東西。那是一種中央有穿孔的扁平狀圓形物件，正是中國古代傳統禮器玉璧，更是六瑞之一。
「你想理，我也不管你。」
王觀一怔，奇怪道：「幫什麼忙？」
俞飛白的猜測，也不算離譜。
俞飛白笑眯眯道：「作為一個年輕有為，又正義感十足的大好青年，怎麼能夠容忍這種藏污納垢之地的存在？我們乾脆直搗黃龍，摧毀這個造假窩點，錢老知道了應該會很高興，而且也能避免許多人上當受騙，一舉兩得。」
儘管俞飛白也有不少小毛病，但是真做錯了什麼事情，他肯定不會逃避。哪怕打算把這裏給拆了，他也會先把砸壞的缸錢賠給賀老六才動手。
被揭穿了目的，俞飛白沒有任何不好意思，反而連連點頭道：「文教授說，這裏不太平，我倒要看看多麼不太平。」
「去看看。」
一開始的時候，王觀還以為俞飛白所謂的備忘，那是在手機存條信息什麼的。沒有想到他卻左顧右盼起來，好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中國古代以玉作瑞信之物，按照古人萬物皆有靈性的觀念，認為美玉是山川精華，上天恩賜的寶物，具有溝通天地鬼神的靈性。所以到了春秋戰國時期，周禮一書把壁、琮、圭、璋、琥、璜等玉器作為六器，用於朝聘，又稱為六瑞。
「什麼放不放過？」
此時，王觀
「損人不利己的窮開心唄。」
「好了。」
「那麼是速戰速決，還是過兩天再管？」俞飛白遲疑道：「不過，事情或許也沒有我們想象中的嚴重，那些……東西，可能有別的用途。」
「我看你純粹是吃飽撐住了，不知道該有多麼無聊，才會起了這個念頭，讓人不服不行。」王觀幾乎要無語了，乾脆拱手表示自己的「佩服」。
當然，也不管編鐘上的文字到底是什麼意思，關鍵是質量好不好，或者說有沒有人喜歡，打算花錢買下來。至少賀老六比較關心這個問題，賣力的推銷起來。
「好說好說。」俞飛白笑嘻嘻道：「路見不平，踩上一腳，那也是人之常情嘛。我就是看不慣有人造假，以前沒遇上就算了，現在既然碰上了，怎麼能夠坐視不理？」
王觀也走了過來，靠近的時候就聞到一股比較刺鼻的氣味。那時他還沒反應過來，只是低頭看到缸中東西的時候，瞬間驚聲道：「硝石？」
「鐺……」
出於好奇心，俞飛白把缸蓋掀開，低頭一看臉色陡然變了。
走了過去，稍微打量起來，俞飛白立即笑道：「看模樣應該是早裂了，邊緣儘是泥灰。咦，缸里好像有什麼東西。」
「你這話太偏頗了，屬於欠抽型。」王觀搖了搖頭，輕笑道：「要知道在故宮裡頭可有不少屬於國寶級別的玉璧，你敢
忽然，也不知道小石子砸中了什麼東西，一下子傳出清脆的響聲。兩人自然聞聲看去，只見在後院的角落位置有一排大缸，俞飛白拋小石子的時候，恰好砸在一個缸上。另外在這個缸上，卻有一道明顯的裂縫。
就在這時，唐清華在廳中走了過來，隨口道：「王觀，你回來了正好，方老闆請你進去幫個忙。」
但是王觀等人卻沒有什麼興趣，就算是唐清華，也是隨口那麼一問而已，實際上也不覺得編鐘有多好，更加不可能花這個冤枉錢。
「也對。」
王觀輕快走了出去，卻發現前院沒有俞飛白的身影，立即知道他跑到後頭去了。
「怎麼了？」
「呃……好像也對。」
一瞬間，王觀皺起了眉頭，隨即劈手把缸蓋合上，然後立即拉扯俞飛白走開。一刻也不停留，直接回到前院大廳門口。
俞飛白想了想，這才點頭同意下來，也有幾分遺憾道：「那行，先記下來，過兩天再來料理這事吧。對了，為了防止我忘記，要做個備忘才行。」
「我們再看看。」王觀輕描淡寫道，就直接把賀老六的說辭全部堵了回去。
「這個……」
「切，他挨不挨騙和我有什麼關係。」俞飛白撇嘴道：「只是覺得太無聊，要不出去走走，在庭院逛一圈怎麼樣？」
「沒事亂折騰什麼。」王觀忍不住搖頭，立即順勢繞步到後院，果然看到俞飛白正蹲在空地中，拿了根小樹枝在泥土中刮來刮去。
「有什麼用途，製作煙花鞭炮
意思非常明確，只有孔小器體比較多的，才能夠稱為璧。現在方明升手中的玉器，就是這麼一個物件，呈暗黃的色澤，表面有紋理，透出精緻之感。畢竟和青銅禮器一樣，玉器在先秦以前，也是貴族子弟的專用之物，造型肯定比較美觀。
至於賀老六，這個時候正在賣力推銷，更加不會關注俞飛白的去向。
「嗯？」
「我只是在驗證你說的話而已。」俞飛白饒有興趣道：「我只是隨便颳了一下，立即發現你猜對了，這裏的泥土層很鬆軟，感覺應該是埋有什麼東西。」
「飛白。」
「對對對，這個就是關鍵。」
「還有什麼，應該是他相中了某件東西，讓你幫忙掌眼。」俞飛白猜測起來，而且一語中的，說對了事實。
「沒錯。」唐清華點頭，隨即解釋道：「你們才走，賀老六又拿出別的東西出來，方老闆看中了一件東西，但是又沒有什麼把握，所以托我出來叫你去幫忙看看。」
「飛白，看來你說得很對。」走了兩步，王觀點頭道：「有些事情，確實不能撒手不管，該出手是就出手。」
王觀搖了搖頭，也茫然道：「真是沒有注意。」
這件玉璧也不例外，一看就知道是經過精心琢磨形成的東西……
俞飛白考慮了下，也贊同道：「這種事情，肯定是有殺錯沒放過。」
適時，俞飛白笑眯眯道：「在廳里悶，出去透一下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