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神不知鬼不覺
「呵呵，我這也是臨時抱佛腳，不過你們也覺得東西對，那應該沒有問題了。」
說話之間，覃老先生收斂了笑容，心平氣和道：「東西我要了，你出一個價吧。」
適時，王觀笑道：「在這方面你是行家，就不必我們班門弄斧了。」
說話之間，覃老先生十分感嘆：「由此也知道，明光鎧的生產已經有些流水線的意味。可惜經過了五代十國之亂，宋朝興文抑武，除了初期的高官武將或許還有一具明光鎧以外，到了後來東西逐漸失傳。或者說是朝廷有意識地忽略，自然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對此達哥幾人也見怪不怪了，他們本來就是在獅子大開口，沒指望能賣兩百萬。但是二十萬的價格，自然不符合他們的預期，所以說這事有得談。
「我估摸著，這應該是甲坊署專門給千牛衛製作的鎧甲吧。」覃老先生想了想，輕笑道：「或許是專門給千牛衛中的某個將軍專門量身定製的。」
「沒錯。」
幾個人表情怪異，立即引起了達哥的注意，目光隨之看了過來。王觀的反應不慢，十分驚奇道：「不是甲坊署嗎，怎麼與千牛衛扯上關係了？」
眾人自然好奇的探問起來。
這事好辦，打電話明顯，直接發簡訊就行。人多好辦事，幾個人站在一起，擋住達哥等人的視線，隨便發條簡訊簡直就是神不知鬼不覺……
「什麼差別？」
「這也是常事了。」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俞飛白的直覺很
「這件鎧甲明顯就是這樣，細節非常精美考究，已經不是著重體現鎧甲的厚重威風了，而是展現一種高貴雅麗的氣息，以便襯托披甲人的身份地位。」
「咦？」
「八九不離十。」王觀示意道：「仔細留意就可以發現鎧甲鐵片有擦洗過的痕迹，再綜合腹甲千牛衛的銘文，我覺得可能性很大。不然的話，未免太湊巧了吧。」
「這是必然的事情……」王觀沉吟了下，輕聲道：「告訴楊警官一聲吧，雖然有些對不住覃老先生，但是長痛不如短痛。免得東窗事發，覃老先生也要受到牽連。」
「呵呵，有一點心得。」覃老先生立即笑道：「其實你們也應該能夠猜測得出來，唯有在明光鎧工藝最精湛的唐代，才有可能製作出這樣精緻而又實用的甲具。」
儘管有幾分奉承之意，但是也不可否認，覃老先生這幾天的研究沒有白費，至少對於鎧甲的典故十分熟悉，而且能夠理論聯繫實際。從某種方面來說，確實比王觀等人更勝一籌。
適時，覃老先生在鎧甲內部翻找起來：「唐朝有專門製作盔甲的部門，好像叫甲坊署，另外有個北都軍器監，也設置有這樣的兵工廠。不管是什麼作坊，反正類似鎧甲之類的東西，在古代那是屬於高級軍用物資，肯定會有編號。」
這個時候，達哥只覺得眼皮莫名其妙的跳動得厲害，心裏有幾分發虛，當下也
在兩人討價還價的時候，王觀等人也沒有在旁邊湊熱鬧。一是明白規矩，需要避嫌。第二則是他們也要商量另外的事情。
「天下的巧合很多，不過也沒有這樣巧的。」俞飛白輕微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你們說我們現在舉報，會不會得到嘉獎。」
「兩百萬。」
「是啊，像這樣完好的明光鎧，也稱得上是獨一無二了。」覃老先生仔細檢查鎧甲每一個細節，甚至連每塊甲片都沒有錯過，用手仔細觸摸確認之後，這才心滿意足道：「我覺得東西應該是盛唐時期的鎧甲。」
「好端端的，感慨這個做什麼。」俞飛白隨口道：「我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弄清楚這件鎧甲到底是什麼年代的東西更好。」
「對呀，兩個部門好像沒什麼關聯吧。」俞飛白配合默契道：「一個是兵工廠，一個可是赫赫有名的宮廷守衛部隊。」
達哥和旁邊小弟心中一喜，隨即直接報出了他們協商好的價錢。
覃老先生點頭笑道：「不過你說的是元明清時期，在唐代沒有這麼嚴重。私藏一兩件的，最多是杖責流放而已，只是數量多了，肯定也要被腰斬殺頭。」
「沒事，你只要告訴我們，這件
「有道理。」王觀若有所思道：「我記得聽誰說過，在戰場中不能穿得太華麗，不然的話肯定成為敵人重點打擊的目標。」
「這個不好說。」覃老先生搖頭道：「這個要看頭盔，以及身甲、護肩的紋飾變化。每個時期都有細微的變化，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
「嗯，也不是沒有可能……」王觀點了點頭，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看一下，應該有銘刻的。」
王觀釋然，隨即笑道：「既然覃老先生研究過明光鎧，那麼應該心裡有數吧。」
王觀輕微嘆道：「秦代的青銅戰車、弓弩，漢代的環首刀、裝甲騎兵，唐代的明光鎧，以及赫赫有名的唐刀。能在歷史上留下諾大聲名的，無一不是當時最厲害的戰爭兵器。可惜這些東西，總是由於種種原因最終失傳，只留下讓世人景仰的傳說。」
「有什麼根據嗎？」俞飛白好奇道，其他人的反應也差不多，比較專註的聆聽。
此時，俞飛白伸手觸摸明光鎧，毫不猶豫點頭道：「應該是真東西，尤其是編串甲片的皮革繩帶，已經有幾分朽化斷裂的痕迹。再看每塊甲片上隱隱透發出來的銹跡，我可以斷定是古代的東西。至於是不是唐代鎧甲，你應該
「不錯。」
「這是當然。」
與此同時，覃老先生也興緻勃勃的解釋起來：「我歸納一下吧，其實也比較容易分辯。初唐的鎧甲，由於經濟處於復甦階段，鎧甲造型比較簡單，然而到了盛唐時期，由於當時的富裕社會風氣使然，鎧甲自然偏向于華麗。」
覃老先生笑了笑，隨即輕聲道：「兩位小友，你們覺得東西怎麼樣？」
「貴了，二十萬。」覃老先生輕描淡寫道，別看他年紀大了，但是砍價的時候，絕對沒有半點心慈手軟。
「從南北朝時期就有了吧。」
「怎麼樣？」俞飛白低聲道：「是不是他們？」
「是真品。」王觀也肯定道：「如果只是鎧甲的部分，那就不好鑒定真偽，但是現在卻是一整套鎧甲，那鑒定起來就相對比較容易了。畢竟想在兩三千塊甲片上動手腳，那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非常輕易就能夠發現破綻。」
打量片刻，王觀也有些好奇道：「我記得明光鎧在唐代最負盛名，不過東西在唐代之前，好像早就已經有了。」
覃老先生笑呵呵道：「他們給我看了照片之後，我就查了些資料，發現在三國曹魏時期，就有了明光甲的記載。至於實物證據，卻是在南北朝的北魏年間出土的一些武士陶俑，它們身上就穿著這樣的明光鎧。」
王觀點頭道：「古代的盔甲、弩弓，就好像現代的槍支彈藥一樣，民間不能私自製造。一旦發現誰敢私藏盔甲，朝廷肯定視為謀逆大罪，殺
「說的也是。」
「據我所知，唐朝明光鎧按年代先後順序可以分為五型。」覃老先生細數起來：「隋末的胄甲、初唐的胄甲、盛唐的胄甲、中唐的胄甲，還有晚唐的胄甲。每個時期鎧甲大致相同，但是也有一些細節上的差別。」
說話之間，覃老先生沉吟道：「這類鎧甲，華麗有餘而威武不足，我覺得應該是宮廷守衛部隊將軍的遺物，而不是征戰沙場猛將的東西。」
「果然有銘文。」
「再說了，東西是真是假，估計覃老先生你心裏也有數了，不用再問我們。」
一瞬間，王觀等人一愣，面面相覷之後，心中浮現出古怪之色。
覃老先生把腹甲翻開一看，果然發現了幾行簡單的文字，隨之眯眼辨認起來：「甲坊署，南衙右千牛衛……」
「再稍等兩分鐘。」
「可見無論古今，都是一個德性。」俞飛白微微撇嘴，忽然伸手示意道：「我覺得銘刻可能在腹甲內部……」
眾人紛紛點頭，畢竟在戰場穿著得太鮮明了，簡直就是黑夜裡的螢火蟲，不僅引人注目，而且更是顯而易見的靶子，不打你打誰？
「不過小友你也說得很對，到了唐朝時期，明光鎧的製作工藝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只是工藝太複雜了，根據史料記載，製造一副鐵甲，需要將近兩百天，修理一副盔甲，則需要四十一個匠人。」
「覃老。」
「這是什麼時代的明光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