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子岡秘錄
陸崇明驚訝王觀的舉動，還沒開口勸阻，就聽見「撲」的空響，然後吃驚的發現王觀踹向石頭的腳沒事，反而是石頭碎裂起來了。
說話之間，王觀伸手把小箱子取了出來，稍微打量就發現小箱子十分古樸，卻是使用比較堅硬的木材做成，而且還有一把看起來挺精緻的鎖頭。不過這個時候，鎖頭已經有些銹化，就算有鑰匙也未必能夠打開。
「推啊。」
「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一番輾轉之後，兩人來到了陸崇明在市郊的住宅，匆匆開門而入，然後防賊似的再把大門反鎖，再齊聚于廳中，放聲大笑起來。
此時此刻，陸崇明不僅吃驚意外，更有幾分失望之色。畢竟在他的想象之中，箱子之中哪怕不是金銀，也應該是珍寶首飾之類。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一摞書。這種落差自然影響了他的好心情，覺得是空歡喜一場。
與此同時，王觀好心提醒道：「看看作者是誰。」
陸崇明驚愣之中，反應也不慢，連忙伸手在旁邊幫忙一推。這一推，就好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直接把大石頭推翻了。
「是嗎？」
此時，王觀沉吟了下，忽然伸腳一踢，直接踹向了大石頭。那個情形，就好像是打算以卵擊石，也不怕石頭的反震蹦了腳。
「這樣大塊的石頭，怎麼可能推得動……」陸崇明話音未落，卻忽然瞠目結舌起來，只見本來應該紮根地下的大石頭，在這個時候居然搖搖晃
「什麼？」
「沒錯，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金山砸中了，人倒是沒被砸死，就是被砸得渾渾噩噩的，有幾分獃痴傻愣，如在夢中，難以置信。
這是正常的情況，因為這些書，嚴格來說，也不算書，只能算是書稿。已經寫好了，卻沒有正式交付印刷的原稿。所以封皮上沒有書名，也沒有作者名。不過在書冊的末尾，卻有作者的署名。銀勾鐵畫的子岡兩字，足夠說明了一切。
「確定以及肯定，絕對就是祖師爺留下的書稿。」
剎時，陸崇明心中一顫，好像意識到什麼，眼中充滿了激動之色，手掌也有幾分抖動，慢慢地觀看封皮，卻沒有什麼發現。
「就知道有蹊蹺。」
「再說了，你看看這些書稿。沒有幾百年時間，肯定變不了這樣黃。而且如果是托偽的書稿，在當時早就出版了，何必秘密隱藏起來……」
「砰！」
「做什麼？」陸崇明有些發愣。
「這不是重點。」
不過，相信有了陸子岡的秘籍，陸崇明成為宗師的幾率，應該比其他人高几成。不管怎麼說，這些書稿對於其他人來說，肯定是沒什麼作用，但是落在陸崇明之類的玉雕師手裡，簡直就是指明了康庄大道的方向，眼前一片坦途……
當然，兩人關注的重點卻不是泥沙，相互對看一看之後，紛紛動手把掩飾的泥沙砸開，然後就看到了一個隱藏起
把鎖頭丟到一邊之後，王觀順手就把箱蓋翻開了，自然讓陸崇明好奇注視起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箱中的東西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金銀細軟，而是一個包裹。
「書又怎麼了，要知道古書也很值錢的。」相比之下，王觀卻是十分樂觀，伸手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片刻之後，他忽然笑道：「你要是看不上眼，這些書就全部歸我了，不過你千萬別後悔就行。」
「嗯？」
「你覺得箱子里有什麼東西？」這個時候，陸崇明揣測起來：「那個禮部侍郎的私藏，金銀細軟？但是分量好像沒有那麼重……」
對此，陸崇明自然要反駁起來：「誰說工匠不能識字？祖師爺可不是一般的工匠，普通工匠誰有這樣的膽識氣魄在作品上留下名款？這是祖師爺開的頭，在作品上的子風款已經說明祖師爺文采不凡……」
就是明白了這點，陸崇明才會這樣興奮激動，根本平靜不下來。但是聽他這樣反覆詢問，王觀也有些煩了，乾脆道：「假的，都是假的。」
陸崇明卻沒有直觀的感受，但是也認同王觀的意見。畢竟雙臂都不能環抱起來的大石頭，應該十分沉重才對，沒有想到居然只是虛有其表。
一時之間，陸崇明愣住了：「全部是書。」
王觀已經做好了準備，雙手按在大石頭上面，腰身微微下沉，腳掌突然發力。一時之間，筋骨齊鳴，手臂肌肉爆起，咬緊牙關地推動起
「又是寶藏？」
陸崇明聽出了幾分弦外之音，感覺這些書或許不簡單，當下也隨意拿起一本書翻閱起來。乍看之下，他也有幾分漫不經心，但是看了兩眼，他就愣住了，旋即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驚奇之色：「居然是教人琢玉的書。」
「作者……」
「不是吧，打臉這麼快。」
「這樣謹慎？」陸崇明把包裹拿了出來，發現包裹是一層粗布，把粗布剝開之後，裏面居然是一層油紙，再把油紙剝開，總算能夠看清楚裡頭是什麼東西了。
一瞬間，陸崇明充滿了驚喜交集之色，也有點兒難以置信的感覺。相比之下，王觀經歷多了，肯定沒有那麼激動，但是多少有些心情舒暢。
「誰說沒用的，我拿去出版，絕對能賣幾萬冊，賺上一筆……」
陸崇明如夢初醒，連忙過去幫忙把大石頭重新抬起來，再把苔蘚泥巴堆到底下作為掩飾。當然，痕迹肯定十分明顯，不過也不要緊。想必再過一段時間，下兩場小雨，苔蘚自然重新長起來，一切就恢複原樣。
「那麼說來，你肯定這是真的？」
打量了片刻，王觀把小箱子擱到一邊，然後繼續觀察石頭的內部，確定沒有什麼疑漏了，立即站了起來，招呼陸崇明道：「不要發獃了，過來幫忙把石頭扶正。」
在悶聲之中，大石頭倒了，露出了沾滿苔泥的底部。王觀也隨之鬆了口氣，笑著說道：「石頭的分量，好像比想象中的輕多了。」
與此同時，陸
片刻之後，兩人才算是冷靜下來。
「……你這是佛山無影腳？還是鴛鴦連環腳？或者戳腳門？譚腿？」
「現在冷靜下來了吧？」王觀笑道：「想想我忙活了幾天，就得到了一箱子書稿，頗有點兒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覺。不行，怎麼也要拿點東西才行，箱子歸我了。別看箱子好像不起眼，其實這可是檀香木，能夠防止蟲蟻蛀咬……」
「會不會是鎮壓龍脈什麼的？」
陸崇明誓言旦旦，王觀也隨之笑了：「既然這樣，你還反覆問我幹嘛？」
「書？」
「呃……」
「或許吧。」王觀隨口回答，也把大石頭沿邊的苔蘚全部刮鬆了，然後站了起來示意道：「來，搭把手。」
瞬間，陸崇明也明白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這個……東西太重要了，多少有些患得患失，冷靜不下來。」
好半晌，陸崇明才算是翻看到了署名，這一瞬間，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的心情了。鮮花怒放，好像煙花般絢爛等等詞彙都顯得十分貧乏。反正王觀覺得，他現在恐怕是做夢都要偷笑，全身上下洋溢著一種名為幸福的情緒。
「有什麼好猜的，直接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王觀笑道，讓陸崇明拿來小鎚子，然後瞬間把銹化的鎖頭砸了。
「別扯淡了，快看看。」這個時候，王觀蹲了下來，興沖沖道：「果然不出所料，大石頭是中空的，難怪這樣輕
「毫無疑問，這些書稿都是後人托偽之作，是有人借陸子岡的名頭而已，實際上書稿不是出自他本人之手。你想一想，一個工匠而已，怎麼識字，而且還能著書立說？」王觀存心挑刺，自然能夠找到理由。
開始的時候，王觀還很有耐心的強調，這是真的，沒錯，這些就是陸子岡的書稿，更是他的治玉秘籍。有了這些東西，陸崇明成為頂級大師指日可待，說不定還有望衝擊宗師之境。之所以說是有望，主要是宗師之境需要悟性，而且也要一定的機緣才有可能邁入其中。
陸崇明的注意力立即轉移過來，也連忙湊近觀看，立即發現石頭的底部果然被人鑿空了，只不過是敷了一層泥沙作為掩飾。經過長時間的雨水浸泡之後，泥沙也變得十分鬆散酥脆，所以王觀隨便一踢，馬上就碎裂開來。
關係熟了，陸崇明也不客氣，笑呵呵道：「你想要書稿也沒問題呀，我可以幫你複印。問題在於，你又不學玉雕，要來沒用啊。」
這個時候，陸崇明有化身祥林嫂的趨勢，不斷地重複追問。
做好這一切之後，兩人十分默契，輪流抬起小箱子向山下而去。不久之後就回到了停放車子的地方，然後根本不作任何停留，直接開車揚長而去。
說起來也是可憐，隨著網路和手機閱讀的興起，紙質出版越來越衰落了，幾萬冊就能夠稱為暢銷書，也算是一種無奈。
「……哦。」
陸崇明逐一駁斥，據理力爭，大有王觀再說就翻臉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