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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活祭

第092章 活祭

歐陽他們下去了不到三分鐘,一陣凌亂又沉悶的槍聲就從坑下傳出,打斷了我的思路,我趕緊拿手電筒朝下面照,但坑下還有通道,這樣直直的照下去,能看到的只是稀里糊塗的一團。
走到這裏,氣味已經難聞到極點,要是在平時,我肯定被熏的要吐,但是情緒的緊張分散了嗅覺的靈敏,我們一路走著,當轉過一個拐角時,馬上就看到了跟隨陳雨進來的一個夥計站在那裡。
我們跑過去詢問情況,跑的近了,腳下面咔嚓咔嚓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我就暈了。地面上全部都是手和腳的骨骸,零零碎碎鋪了一層。再抬眼看看,那夥計站在一個直徑大概五六米的坑邊,用手電筒朝下照。
我一百個不情願,如果不是當時怕的厲害,我也不會一路跟到這裏來。但陳雨的安排是最合適的,僅有的人不能一下子填進去,分開行動,即便前面的人真有意外,後面的還可以照應一下。我就嗯了一聲,把自己那把從來都沒有派上用場的刀子握的很緊。
這個猜測完全是那部魔幻小說給我的靈感,在小說裏面,一個女巫和惡魔之間有契約,她負責誘拐一些在山野里迷失了方向的人,然後捆綁著丟到惡魔的洞穴里,作為對惡魔的祭獻,惡魔則回報她超強的魔力。
陳雨和兩個人從河溝的右邊繞到大洞的洞口,正好踩著那塊粗糙的石碑爬上去,進入了大洞,大洞的洞口是四十五度朝天的,人只要進去走一段,外面就看不到了。他們一走,這裏只剩下我一個,那種慌亂就別提了。話說回來,陳雨的做派還不錯,至少替我的安全著想,而且還會身先士卒。
「你先留在這裏。」陳雨轉頭對我吩咐道:「等到歐陽還有李志過來的時候,帶他們進來。」
骨骸肯定很多年了,有的一碰就碎,而且空氣太潮,指骨縫隙還有骨腔里長滿了很細的黑色的無名菌,歐陽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不過還是挑揀了兩個相對來說完整的骨塊,他看了看,道:「應該是直接從人體上砍下來的,但又不能百分百確定,畢竟時間太長了。」
下面的槍聲開始斷斷續續的,應該是有人找機會交替換彈夾,我雖然看不到什麼,卻能感覺坑下有東西在涌動,腥氣一陣一陣的席捲上來。
時間很緊,歐陽和李志兩個人按著我說的方位,也順著那塊石碑爬到了大洞里,我跟他們相隔了大概四五米,踩著石碑把上半身探進大洞里之後,我立即聞到一股相當熏人的臭氣。聞到這股氣息,我心裏就緊了緊,聽人說,山裡面的洞,如果住著猛獸,氣味就很難聞,這邊的地下不適合大型生物生存,但那股氣息真的熏的人受不了。
猜測好像有點無厘頭,又缺乏根據,但我感覺那麼強烈,完全就是這樣想的。我真懷疑這個坑下面有活著的東西,而且具有極大的威脅和破壞性,當時的秦人要在這裏尋找東西,為了換取平靜的時間,就把那些傷病的勞役丟下去,坑下的東西一旦吃飽了,可能不會出來找麻煩。
「這個洞里是什麼?」
這塊簡陋的石碑上的字跡是:擅入者誅。
「特派員。」歐陽是個二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方臉寸頭,一看就血性十足,他挽袖子拿出槍,對我說:「我們兩個先進去,你留在後面看情況,雨姐交代過的,有事你先撤。」
槍聲大作,還有人的驚叫聲,我覺得他們每個人都在瞬間打光了槍里的子彈,如果不是遇到特別危急的情況,不可能這樣。但我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站在上面干甩手。此刻的心情比度日如年都要緊張,我不敢想象,如果他們在下面出事的話,我該怎麼辦,儘管從這裏回到地面的路並不複雜,也不算特別遠,可我承受不了那種孤獨。尤其是當陳雨還有幾個夥計鮮活的面孔浮現在我腦海里的時候,我幾乎就想不顧一切的衝下去。
我馬上跑過去把他抱起來,拍著他的臉:「歐陽!歐陽!下面是什麼東西!」
「你就不要再給我扣帽子了,你有沒有見過這麼慘的特派員。」
「特派員?」歐陽看我一個勁兒的發抖,就問我怎麼回事。
「既然有可能是從人體上看下來的,這個事情,恐怕糟糕了。」
兩個出事的夥計就被小影子一路帶到了這裏,可能這也是一種祭獻。
「你看看!」我趕緊抓著歐陽,讓他看腳下的那些骨骸:「這些骨骸都是怎麼回事?」
我在恐慌中又感到疑惑,秦人既然立下了這塊碑,讓人不得擅入,那麼他們肯定知道洞里有什麼東西,而且是不可輕易觸碰的東西。但是留給我們疑惑還有考慮的時間實在不多了,兩個出事的夥計已經走出去很遠。
我在這裏等了一會兒,大洞裏面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總之沒有特別的聲響傳出來。又過了片刻,歐陽和李志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我簡單跟他們說了說,兩個人就急了,馬上要進去。我勸他們小心點,現在不是著急的時候,得穩住神。
「開個玩笑而已,就這麼定了。」
「我靠!」我站在坑邊,腳底板一個勁兒的朝上冒冷氣,又把我一個人給丟下了。等他們全都下去,我聞著那股臭味,越發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就算這裡有個萬人坑,這麼多年過去,也早就成灰了,只有活著的東西,才可能不斷的散發這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很糟糕。」我摸摸頭上的汗,說:「我懷疑這個坑裡面,有活著的東西。」
「這太武斷了。」我看著坑四周數都數不清的人的手腳骨骸,連連埋怨。可是人已經下去了,再埋怨也沒用,我們幾個就趴在這裏,使勁朝下看。
這肯定是當年開挖這裏的秦人留下的石碑,石碑上的字跡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一筆一劃都帶著殺氣。秦的律法相當嚴苛,尤其是在這種士卒和勞役相互參雜的隊伍里,都用軍法管理,一個錯誤犯下來,換來的可能就是終身殘疾。石碑立在這裏,就意味著這是一條鐵律。
我滿頭都是冷汗,把所有的細節全部聯繫起來,再看著眼前的大坑,還有很多手和腳的殘骨。我的腦子裡不由自主就浮現出很嚇人又很殘酷的畫面:在秦人挖掘這裏的時候,不少受傷或者生病的勞役被秘密押送到這裏,為了避免他們掙扎反抗,砍斷手腳,然後全部推到這個大坑裡面。
我心裏很不安生,因為感覺那熏人的臭味就是從這個坑裡面散發出來的,潮濕的冷空氣夾雜著臭味,要多難受有多難受。而且坑邊的那些骨骸很不正常,沒有一具完整的,甚至連分散的軀幹都不見。
歐陽的嗓門是最大的,他可能被徹底惹火了,吼叫聲蓋過了其他人。我一直死死的盯著坑下在看,突然間,一團影子被什麼東西從坑下給直直的甩了上來,我趕緊縮頭躲過去。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那團東西已經重重的落到坑邊,打了兩個滾,原地抽搐起來。我看清楚了那好像是歐陽,這一下摔的很不輕,他翻滾了一下,直接就開始吐白沫子。
我自己就被自己的推測嚇的一身汗,即便跟陳雨再怎麼有隔閡,我也不忍心看著她死在坑下。我簡單的把推測一說,留在上面的三個夥計也是滿頭大汗,歐陽脖子上的青筋蹦起老高,二話不說,捲袖子就朝下面爬,他一動,其餘的兩個人也坐不住了,接著也爬下去。
見面之後,他飛快的把經過說了一下,他們是跟著兩個出事的夥計過來的,一路上都看不到那個小影子。一直跟到這裏,兩個夥計就順著朝坑裡面爬,坑下面稀里糊塗的一團,看不清楚是什麼,但情況緊急成那樣,陳雨只能冒險帶著一個夥計下去救人。
看著這些,我腦子裡不知道怎麼一閃,突然就回想起來曾經看過的一部小說,西方魔幻小說,書名和具體情節都記不清楚了,可是裏面有一個橋段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回想起這些,我渾身就感覺掉到了冰窖里。
怪不得洞口會立著一塊石碑,如果當時真有不明情況的人跑到這裏來,把坑下的東西給引出去,說不定就是一場災難。
這個大洞看著像是礦山裡面的通風井,但是純粹是天然形成的,洞口只有一個,進去之後的岔路很多,走不到十米,頭頂就開始朝下面滴水。我們不知道陳雨他們走到什麼地方去了,對講機的信號受到地形的干擾,歐陽輕聲呼叫了幾次,沒有收到回應。我們就一個岔口一個岔口的看,歐陽在最大的那個岔口一望,趕緊回身對我們招手。岔口裡面的路並不直,但他看到了手電筒折射出來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