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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震撼

第029章 震撼

他從來沒有感覺過這麼沉重的壓力,被梁辰盯著,就如同上了刑場的死刑犯跪在地上被武警用槍指著後腦一般,梁辰每盯他多一秒鐘,他就如同在地獄中煎熬了一年般。
「梁老師,這是太子哥送給您的禮物,請您一定要收下。」那個小弟恭恭敬敬地將手提箱舉過頭頂,跟投降似的幾乎半跪著送到了梁辰的面前。
摩托車如風似電地跑了起來,不多時,便已經回到了李宅,此時,已經臨近晚上十二點鐘了,鄭管家正在門口急得團團轉,幾次都想給一直還未回來的李厚民打電話了,可猶豫來猶豫去,卻終究沒有掛這個電話,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很相信那個年輕人,相信有他在,小姐肯定不會出什麼事。
將煙叼在嘴上,梁辰甩開了茲寶火機點燃,深吸了一口,抬起頭望著秋林,淡淡一笑,「手至辣遭天譴,人至狠遇橫災,凡事留下一線,未必是件壞事。」
梁辰也不說話,再度跨前一步,直到兩個人幾乎只有一拳之隔的距離時,才停了下來,冷冷地盯著太子哥的眼睛,他的眼神里彷彿藏著最尖利的刺,能直刺到人的心裏去,太子哥僅僅與他對視了一眼,就忍不住低下頭去,不敢再看,身體輕輕地顫抖著,後腦勺的汗水沿著肥碩的脖子直淌到脊背上去,衣服已經完全濕透了,貼在背上,粘乎乎的說不出的膩味人。
「慫貨……」那邊的秋林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極其不屑地轉過頭去。可現在太子哥已經顧不上尊嚴與面子,反正小弟們早就跑沒影兒,這裏就三個人,沒人看見,慫就慫吧,總比現在已經變成了殘廢的疤子要好得多。
梁辰盯著他,緩緩吐出口濁氣,終於說話了,聲音冷而沉肅,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鉛塊,都會累積在人的心頭,造成巨大的壓力,「我只想知道,這筆帳,還要不要算?」他緩緩地道。
「梁,梁兄弟,其實有事好商量,現在的江湖已經不像過去的江湖了,打打殺殺並不能解決實質問題……」太子哥終於忍受不住煎熬,口氣開始軟了下來,汗水越流越急,滿是橫肉的胖臉上儘是黃豆粒大的汗珠子。
「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的學生,我只不過是個老師,跟你們,並不是一路人。」梁辰皺了下眉頭道,不過聲音稍大,好像不僅是在說給太子哥聽。
「這小子,倒真是狂傲得很,不過,他是個人才,相信父親一定會很喜歡他的。」秋林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來,微笑中滿是欣賞之意。
「是,是,梁老師,我一定把話傳到,太子哥也會因為有您這樣的朋友而感到榮幸的!」那個小弟一聽見梁辰的話,登時大喜過望,再鞠一躬,轉身跑掉了。
「也不能這麼說,各人有各人做事的方式罷了。」梁辰笑了笑,已經走到了那邊扶起了剛才扔在地上的本田摩托騎上去,看了李想一眼,李想立馬跑過來乖巧地爬上了摩托,抱住了她的后腰。
「你,你想怎樣?」太子哥倒還硬氣,並沒跑,咬著牙低吼道。如果不跑的就算被打個半殘,他也有可能繼續當大哥。如果轉頭跑了,他這輩子也別想做大哥了。無論哪裡的江湖路,都是以勇氣和膽量做底蘊的。太子哥只能硬起頭皮充英雄,而事實上,他心底已經絕望了。能赤手空拳敢面對著幾十號拿刀拎棍的人衝過來,三十秒內放倒六個,如果不用槍都唬不住的猛人,他自問就算長了三頭六臂也不會是人家的對手!
邁步剛要走,卻不小心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居然是太子哥的那把仿六四。這種黑市上仿造的爛槍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純粹就是糊弄小孩子的東西,只要打完了七發子彈,膛線就亂套了,整把槍就成了廢鐵一塊,根本不可能再用。
「不算了,啊,不是,是根本沒有這筆帳,都是疤子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他活該被廢。我更是有眼無珠想找您和您女朋友的麻煩,您放心,以後我再也會來打擾您,有什麼事情只要您吩咐一聲,我隨時趕到,風裡雨里,絕不含糊!」太子哥見梁辰開口,終於鬆了口氣,指天劃地的發誓道,看那謙卑的樣子恨不得把梁辰的名字打個牌位供起來。不怕他說話,就怕他不吐一個字,那種沉默中近乎于死亡的感覺,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正在心事重重的時候,山下傳來了摩托車的咆哮聲,一道白亮亮的燈線飆了過來,鄭管家只感覺自己好像剛剛聽到摩托車聲,那車子便已經到了眼前了。
「你呢?難道不是這樣?」梁辰回過頭去冷冷地望了她一眼,重新發動了摩托,風馳電掣而去。坐在後座上的李想見梁辰轉過頭去,吐了吐丁香小舌,做了個可愛的鬼臉,隨後再次伸手摟住了梁辰並不粗壯卻極有力量的腰桿,心下無法形容的穩定與踏實。
梁辰知道他在想什麼,向他點了點頭,「回去告訴太子哥,說禮物我收下了,以後就是朋友。」
梁辰輕拍了拍李想的後背,李想倒也知趣,止住了哭聲,站到一邊去了,只是眼睛始終盯著梁辰,彷彿一錯眼珠兒梁辰就從眼前消失似的。
定睛一望,登時驚喜交加,卻是梁辰騎著摩托載著李想回來了。
梁辰依舊沒有說話,繼續盯著太子哥在看,眼裡的寒氣如萬古不化的堅冰,可這堅冰卻絲毫不能給太子哥降溫,反倒讓他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像是被在了火刑架上翻來覆去的烤,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皮肉油脂在嗞嗞地響。梁辰越是不說話,越讓他心底下顫得厲害,腿都已經開始打晃了。
「呵呵,對你今天的出手,我表示感謝。不過,我們的路,並不相同,多談無益。抱歉。」梁辰似乎並不願與他深交,淡淡一笑,已經打著了火,發動機開始低沉地咆哮起來,離合一松,摩托車已經箭一般地躥了出去。
這個時候,李想已經跳下了車子,大哭著撲進了梁辰的懷裡,鼻滋眼淚蹭得他滿身都是,抱著他死活不撒手了,梁辰無奈,也只能由她,不過看到她這麼關心自己,眼神里倒是掠過了一抹溫柔的神色。
「記住自己說的話,否則後果自負。」梁辰揮了揮手,像在趕一隻蒼蠅。
「兄弟,放我一馬,以後見面,我退讓三條街之外,實在不行,我給你賠償,多少錢都行……」太子哥都要哭了,終於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壓力,開口求饒了。
「既知今日,何必當初?活該啊你們!」李想抱著箱子向著小弟消失的地方一皺小鼻子,嬌哼道。
太子哥如蒙大郝,點頭哈腰陪著笑臉地倒退著,一直退了好遠,轉過了一個彎兒,撒腿就跑。
「為什麼不廢了他?這有些不像你出手時的風格。」秋林此刻已經走了過來,掏出煙來扔給了梁辰,自己嘴上叼了一枝,打火點上,噴著煙霧皺眉直望著他。
「是是,梁老師,我說錯話了,該打,該打!」太子哥立刻狠命地在自己臉上扇了幾大嘴巴,打得那個用力,滿是橫肉的臉上清晰地浮現出幾大道紅印子。
梁辰呼出了一口長氣,開始緩緩地解下自己左臂上的衣服,天這麼熱,再纏一會兒恐怕胳膊上就要捂起熱痱子了。
梁辰倒也不推辭,直接便收下了,這同樣證明了自己的態度,不會再跟太子哥計較這件事情。這些人情世故梁辰似乎天生就會一般,略一思索就能想得清楚。
「就這麼走了?我們可以再談談,或許對你有好處。」秋林倒是沒想到梁辰說走便走,語氣里有些急切起來。
因為後面的路被堵,只能從前面的岔路繞回去,不過好在摩托車省事,直接繞過山樑從隔離島上穿到這邊的路面上就可以了,所以梁辰載著李想往前走,可剛剛走出去不遠,一個太子哥手下的小弟拎著個箱子守在路邊,一見到梁辰過來,立馬點頭哈腰地跑過來,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招手。
「呵,好見識,倒是我有些過激了。」秋林愣了愣,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梁辰一眼,好像要對他重新再認識,半晌,冷帥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點點頭道。
梁辰略一思索,也沒問是什麼東西,只是點點頭,李想立刻乖巧地拎過了箱子,放在摩托上。梁辰明白太子哥的意思,以他的身份和雙方現在的關係,現在無論向梁辰送什麼東西都表明了一種態度,變相地證明自己已經服了,希望梁辰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再跟他計較,不得不說,這個太子哥做人還是很拎得清的。
「謝謝您,謝謝您,太子哥說了,如果您不收的話,就會打斷我的腿。」那個小弟感激地說道,一個勁地向梁辰鞠躬,卻不離開,只是偷偷拿眼瞄著梁辰。
剛要將這把爛槍踢飛,可眼神一掃之間,突然發現槍尖處有一點銀亮亮的東西輕輕一閃,他皺起了眉頭,撿起了那把爛槍,將槍口向著掌心一倒,驀地眼睛瞪大了,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他分明看見,掌心中赫然出現了一枚半寸長的鋼針!
梁辰皺了下眉頭,放緩了速度停在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