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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字字誅心

第369章 字字誅心

倒是看得虞占元眉飛色舞,痛快至極。
「嗯?梁辰,你句話好像不對。剛才已經說過了,只要重賽投票開始,剛才的比賽結果就已經全都不作數了,而劉華強老大的拳手雖然剛才在比賽中對你使用了非常手段,破壞了規矩,但因為那是一場不作數的比賽,所以,劉華強老大也不必因此而負責了。頂多給你些醫藥賠償罷了。」孔澤淳耐著性子跟梁辰解釋道,他突然間有點害怕跟這個年輕人說話,感覺跟他說話真的很費腦力和心神,稍不注意就會被他兜進去。
「你?爛命一條的工具而已。」孔澤淳極盡輕蔑地望了他一眼說道。
梁辰搖了搖頭,嘆了一聲,「唉,真是可惜,原來我這個老大隻是暫時的,我家大哥也只是空歡喜一場罷了。」他的語氣里透著一絲無奈,似乎好像真的就這樣認命了似的。
「是。」孔澤淳簡短地哼了一聲,算是回答。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再說太多的話了,言多必失。他已經「失」過好幾次了,不能再「失」了。
「呵呵,那就謝謝孔秘書長了。」梁辰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接過了令牌,不過突然間抬頭望向了孔澤淳,「孔秘書長,我倒真是很納悶,您這樣尊貴的人,怎麼會熟悉我的名字呢?」
「哈哈,好,你這個新晉的老大確實不簡單。沒錯,孔秘書長,剛才可是你作為監督我一力督促我宣布比賽結果,讓我宣布比賽結果的意思自然就是承認這個比賽結果。拋開重賽不重賽不談,只要你承認這個結果,那四號拳手就是新晉老大,就擁有了跟你說話的資格。當然,你也可以不承認,不過個世界上能把拉出來的屎再吃回去的人恐怕還不算太多,如果你真想這麼做,我服氣你,更服氣趙滿堂,居然能培養出你這麼一個極品來。」虞占元哈哈大笑道。
梁子恆居然也出奇地哼了一聲,並沒再次反對,完全不像是剛才態度那樣激烈了。
孔澤淳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孔秘書長,你好像忘記了,剛才你是親口承認我暫時成為新晉第十四位終身制榮譽老大,既然承認了我的地位,哪怕只是暫時的,也無異於承認了剛才的比賽都是有效的,而劉華強剛才為破壞規矩負責,自動退出這場比賽,也應該同樣暫時有效吧?否則,您這塊頒給我的牌子,又能代表著什麼呢?難道您真的想蔑視總盟會的權威,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我們J省道上搞個一言堂嗎?恐怕,這可不是僅僅是對J省道上的老大們的侮辱,更是對砥劍節規則和全國總盟會威嚴的踐踏吧?」梁辰當真是語利如刀,字字誅心,每一句話幾乎都將孔澤淳刺出了一身的冷汗來。
梁辰卻不生氣,只是淡淡一笑,「您說得也對,也不對。沒錯,在沒有打通關之前,我確實只是一個徒具爛命的賭博工具,但打通關之後,應該就不一樣了。剛才虞叔已經宣布了我成為了J省暗秩序歷史上的第一個終身制榮譽老大,我想,只要沒有重賽之前,虞叔的話還是有效的,而我這個新晉第十四位老大的地位同樣不能一帶而過了。您說是不是呢?至於重賽之後是否有效,那是另外一回事。但起碼現在,我應當擁有跟你對話的資格吧?否則,你就是在蔑視J省守望者虞叔的話,而蔑視虞叔這個J省的暗秩序守望者,虞叔可是J省暗秩序的代表,你這樣做,無疑也就是等同於蔑視整個J省道上的老大,那你就是以權欺人,以大欺小,既然如此,那你本身就已經有失公允,就已經失去了要求J省道上各位老大重賽的資格,所以,你不會這樣沒氣度沒誠腑沒有深沉來否認這一點吧?」梁辰滿是血污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艱難的微笑來,望著孔澤淳道。
「有話就說,時間不等人。今天J省的砥劍節已經拖得時間太長了。」孔澤淳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只要梁辰成為了這裏的老大之一,就擁有了隨時發問說話的資格,如果他敢不讓梁辰說,那就是違反了規矩,回去之後也是要受重罰的了。
台下,有幾位老大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頭腦快的人,卻已經暗地裡搖了搖頭,罵了一句,「蠢貨!」
劉華強面帶微笑,剛要走回去,卻聽見梁辰又說話了,「孔秘書長,好像劉華強剛才已經宣布自動退出J省暗秩序道上了吧?這證明他已經失去了投票的資格,怎麼現在您居然又把他喊了回來參与投票呢?」
孔澤淳冷冷地盯他一眼,卻不回答,只是轉頭望向梁子恆,「梁老大,你的手下這麼沒規矩么?我們之間高層的對話,他又有什麼資格參与進來?」
梁子恆胸中怒火高熾,豁地一下已經再次站了起來,剛要大步走過去,卻聽見梁辰已經緩緩地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沙啞低沉,虛弱至極,顯然剛才精力損耗過巨,受傷過重,只聽他說道,「孔秘書長,我倒也是有一個疑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梁老大,你的意思又如何呢?」孔澤淳又向梁子恆問道。剛才梁辰的話倒是提醒了他,如果真要強行要求重賽,被扣個以權壓人的大帽子,還真不太好解釋。所以,儘管他已經鐵了心想要重賽了,但過場必須要走完。
梁子恆冷哼了一句,剛要反唇相譏,卻聽見梁辰呵呵一笑,「孔秘書長,在沒有重賽之前,我想我還是有資格你進行對話的。」
畢竟,投票數要滿足十三這個數字,因為曾經創立全國總盟會的老大當初就是十三人,所以,這個規定也沿襲了下來,乃至各省,必須要滿足十三人之數,哪怕是派代表來,否則不可以進行任何有關全體的決定。如果沒有梁辰,這齣戲還真就唱不下去了。
「哦,也就是說,剛才我的那幾場生死搏殺,就等同於是全都白打了?」梁辰挑了挑眉毛問道。
梁辰靠在一旁的桌子上,語氣很有些虛弱地又問了一句道,說到這裏,輕咳了幾聲,而後就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如果不是旁邊有人扶著他,恐怕現在就已經倒下去了。不過他依舊堅持著把這句話說完。
「你……」孔澤淳怒視著他,大脖筋氣得蹦起來老高,卻是無法說出什麼來。梁辰這頂大帽子扣得不可謂不大,並且字字句句都站在理上,而且分盟會和區盟會的人都在一旁看著呢,要是孔澤淳真的不屑跟梁辰對話,恐怕首先就是自打嘴巴了。
孔澤淳額上虛汗直冒,居然有些不敢再看梁辰,這小子的心機智慧實在太深了,自己明明把握主動,卻依舊有些不是他的對手,反而越來越被動,難怪有人出大價錢要往死里整他,這小子要是不死,恐怕會有好多人會被他玩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梁辰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梁子恆和虞占元也同時大笑起來,笑聲中極盡嘲諷。
「下面,就請現在十三位老大……嗯,也包括你,梁辰梁老大,大家一起舉手表決,如果人數達到或超過十位,那就滿足了重賽的條件,可以重賽了。當然,梁老大,你可以不投票棄權,只要滿足這十三位老大的人數便可以了。」孔澤淳鐵青著臉宣佈道,倒是也沒忘了盡到禮數,把梁辰也帶上,他現在確實有些怵了這個小子了,生怕再被他抓住什麼把柄。
梁辰靠在桌子旁向孔澤淳一咧嘴,「孔秘書長,您別害怕,我只不過是想插句話,最後問一個問題而已。畢竟,現在暫時我也是老大之一了,我也有這個權力,不是么?」
這一次,孔澤淳卻不敢那麼迅速地回答了,而是沉吟斟酌了片刻,琢磨了好半天,反覆想了想梁辰這樣問話的意思,最後才緩緩點了點頭,「沒錯,按照規則和道理,是這樣的。」
遠處的劉華強停下了腳步,深深地望著梁辰,臉上依舊很平靜,可是一對三角眼裡卻射出了陰狠的神色來。
孔澤淳終於反應過來,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暗罵了自己一聲「愚蠢」,同時心底下不知不覺中有寒意「嗖嗖」地往外冒,隱蔽地瞥了梁辰一眼,感覺這小子真的確實很不一般。不過現在也顧不得再理會梁辰,抬起頭來,望向虞占元一眼,「虞守望,你的意思如何呢?」
「好,那現在開始投票。劉華強老大,也請你坐回到座位中去,投票馬上就要正式開始了。」孔澤淳向劉華強招手道。
只不過,剛說到這裏,梁辰卻又說話了,這也讓孔澤淳心頭一陣亂跳。現在他真是對梁辰有些打怵了,雖然梁辰自始至終說話並不多,僅僅幾句話而已,可每一句話都能布下一個陰險惡毒的陷阱,讓他睜站眼睛往下跳,卻不知道梁辰這一次又要說什麼。
好在梁辰只是詭異地一笑,卻不再問,而是抓著那塊令牌慢慢直起身來,「孔秘書長,您現在可以督促大家進行全程投票了吧?」
「虞守望,話可不能這麼說,剛才在檢驗號碼球你們幾位也在現場,就算有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吧?況且,你這樣說也就是承認了號碼球確實存在問題,那這個要求重賽的原因可就理所當然地承認了。既然這樣,那就先進行重賽投票吧,號碼球的問我自然會向總盟會反應。或者,由你虞守望去親自反映也完全可以。現在,我就以總盟會監督人的身份,命令此次砥劍節前一輪比賽因號碼球問題結果宣布無效,下面進行重賽投票。」孔澤淳說到這裏已經站了起來,將全國總盟會的牌子「啪」地一聲拍在了桌子上,怒吼道。
「你……你……」孔澤淳突然間發現,自己犯了多麼大的錯誤,為什麼剛才頭腦一發熱,居然就真的把那塊牌子給了梁辰?如果自己現在真要讓劉華強坐下來參加投票,那不是自打嘴巴么?而且更中了梁辰的圈套,這裏這麼多眼睛盯著,而且全程有視頻錄像和直播,自己要真那麼坐了,恐怕趙會長的電話馬上就會打過來,臭罵自己一頓。
「好,劉華強,你暫時離開會場,等投票結束后,你可以再回來,繼續行使你的職責。」孔澤淳咬咬牙道,同時隱蔽地向劉華強遞了一個眼神,劉華強臉色陰冷,一言不發,甩袖往外便走,不過每走一步地面都踏得咚咚響,顯然,他現在胸中的憤怒已經達到了峰值,可惜無處宣洩。
虞占元在梁辰出來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坐了回去,此刻是閉著眼坐在椅子里,從鼻子里往外「哼」了一聲,算是回復了。
「呵呵,秘書長您放心,我不會耽誤太長時間,只是最後想問一下,如果重賽投票通過的話,是不是之前我打的拳賽結果就全部要無效做廢了?」梁辰呵呵一笑問道,語氣不陳不徐,好像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讓人琢磨不定。
「哪裡,虞守望言重了,其實剛才我也只不過是跟這位新晉老大開個玩笑而已。呵呵,好,梁辰梁老大,恭喜你暫時成為J省新晉終身制榮譽老大,這是你的令牌,請收好。」孔澤淳咬了咬牙,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來,已經揚起了手中的令牌,向著梁辰遞了過去。不過心底卻發狠道,「小崽子,待會兒讓你怎麼拿過去的,怎麼給我拿回來!」
「我很好,不勞孔秘書長掛心,現在,孔秘書長可以主持投票了吧?」梁辰咧嘴笑了,彷彿笑得很開心。
「老匹夫,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好看。」孔澤淳氣得在心底下直咬牙,但表面上卻不能真失了風度,畢竟,就算想做任何手腳,也要規矩之內進行,一旦突破規矩的框架貽人以口實,恐怕就算是他的主子趙滿堂想護住他也淡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