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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刺刀見紅

第624章 刺刀見紅

這種想法湧起時,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寒而慄。想到這兒,他實在坐不住了,準備外出打兩個電話,去向自己的主子問問口風。
給老百姓一個交待,怎麼交待不好?偏偏以這種方式進行交待?
最緊張的時刻終於到來了,每一個人都屏氣凝息地望著前方。而外面的人,則通過一塊臨時徵用的商業戶外電視牆看著這場有史以來不算規模最大但規格肯定最高的現場審判——這塊電視牆已經連接了裏面的視頻信號,裏面的人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反對有效。請公訴律師通過正常渠道和正常程序進行辯論,不得摻雜個人情緒,不得靠猜測和揣度來推測結果。」審判長毫不含糊,當場就亮了一個黃牌,險些氣得倪羽一個倒仰,不過也真正領教了劉傳文的厲害之處。
「嗡……」下面再次響起了議論聲,隨後,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都是為梁辰鼓掌叫好的。
於是,一個代表檢方的檢查官拿著長達十三頁的起訴書念了起來,足足念了半個小時,口乾舌燥,坐下去之後咕嘟嘟喝了一大瓶礦泉水才算好過一些。
「審判長。我反對。我嚴重懷疑公訴律師不能公正面對庭辯,摻雜了個人情緒,甚至用上了猜測作為事實依據,這是不合法理的行為,也失去了一個公訴律師應有的清醒和冷靜。」劉傳文抓住機會就是一個黑虎掏心。
非但如此,現場已經架起了攝像機,整個J省現場直播,並且也在網上進行了直播,這聲勢搞的是浩大無比。
「被告梁辰,對於公訴人向你提起的公訴,你是否承認?」那個審判長盯著梁辰訊問道。
「被告,新發村縱火案,檢方懷疑與你有關,甚至就是你指使人惡意縱火。」此刻,公訴方的律師已經站了起來,很是義憤填膺地指著他說道,卻只博得了現場的一陣噓聲,不禁有些尷尬。他也是房德坤指使人秘密找來的有名的毒蛇大律師,叫倪羽,一張嘴天花亂墜,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咬人一口爛三年。今天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在所有領導們面前好好地表現一次了,必須要把梁辰這個黑道頭子繩之於法。其實就算房德坤沒有找到他,他也恨梁辰入骨。不為別的,只因為大學城曾經死掉的那個毒販子,是他的姑姑家的表弟,兩個人從小玩兒到大,感情很好,倪羽當初還為那個毒販子作為辯護律師,兩個人的感情可見一斑,今天他是鐵了心想要整死梁辰了。更何況,他自認為身後還有大人物撐腰,所以更加肆無忌憚了。
「我的陳述就是一句話,也算是我的希望,只要法院能真正做到以事實為根據,以法律為準繩,我就是清白的、無辜的。」梁辰乾脆利落地說道。
「公訴律師,你說我惡意縱火,那麼請問,我的犯罪動機是什麼呢?難不成我指使人救火后,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人?」梁辰此刻打起精神,駁斥了回去。
李治國乾澀地一笑,「不急,先聽聽這一個案子怎麼審再說。」他又重新坐了回去,額上的冷汗卻是直急更密了。
可他剛想站起來,身畔貼著他坐的那三個中央特殊聽審組的幹部便齊刷刷地將眼神投到了他的身上,「李書記,你要去哪裡?」其中一個問道。
而今天搞出如此浩大的聲勢來,省委省政府班子全都到齊了,還有上面專門派來的聽審組,雖然錢仲培跟他說過的理由很充分,因為這牽涉到了民心民意,險些釀成了民變,所以這樣做也是給所有江城老百姓們的一個交待。可他才不相信錢仲培的這番鬼話,簡直就是扯蛋。
「我陪你去吧。」其中的一個聽審組成員做勢就要站起來。
「法庭之上,不得喧嘩,肅靜、肅靜!」審判長用鎚子敲了敲桌子,壓制了一下場上的氣氛,接下來,乾脆地利落地宣布進入刺刀見紅階段,也就是公訴方和被告方圍繞被告罪名是否真正成立階段召喚證人,庭上辯論。
「下面進入陳述程序。兼于被害人及被害方過多,不必陳述。被告梁辰,你可就剛才公訴人提起的公訴進行自我陳述辯駁。」審判長說道。
此語一出,雖然早在所有人意料之中,但法庭上還是忍不住交口接耳,低低的議論聲嗡嗡地響了起來。
「我全都不承認,這是子虛烏有的控告,是對我的誣衊和構陷。」梁辰淡淡一笑,朗聲說道。
「公訴律師,我的當事人沒有指使人惡意縱火,這是誣衊和構陷。一旦罪名被證實不成立,我將受我的當事人委託,追究相關責任人誹謗和構陷罪。」劉傳文也站了起來,反唇駁斥了回去。
「下面進行第一項議程,審理梁辰案。」那個大法官按照相關程序一絲不苟地介紹了陪審團成員、梁辰的辯護律師和公訴律師等人——梁辰的辯護律師是劉傳文,號稱J省第一金牌律師,也是李厚民的法律顧問,這一次,受李厚民之邀,他接受了對梁辰的辯護請求。此刻,身前正擺著厚厚的一摞資料,凝神以街。
「很簡單,你就是沽名釣譽,用這種惡劣的手段蒙蔽百姓,收買人心。」倪羽連連冷笑,十分不屑地道。
突然間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湧上了心頭,他感覺到,這一次庭審,好像審判的並不是梁辰,而是他自己。
「被告人梁辰,檢方代表國家向你提起公訴,指控你四項罪名,分別是,蓄意指使手下進行新發村縱火、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組織黑社會團伙流氓鬥毆釁滋事致多人傷殘、謀殺江城市金融辦主任劉文波。按照程序,請公訴公宣讀起訴書。」審判長一絲不苟地進行著程序。
李治國神色不動,似乎很專註地望盯著審判長的嘴巴,好像那裡面隨時都能鑽出來一頭犀牛似的。可是心裏卻不停地轉動著無數個念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所有在家的省委常委和省政府領導全都到齊了,而且上面還派來了特殊聽審組,搞出了這麼大的陣仗,到底是為什麼?甚至就連在中央黨校學習的徐久安和陳秉岳也回來了?」他是搞政治出身的,政治敏感性自然極強。並且在這個特殊時期,任何一個微小的變化都會讓他關注,牽動著他的神經。
「我,我去一趟洗手間。」李治國額上登時就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兒,低聲說道,心下卻是一個激靈,這幾個人,居然一直在看著自己,關注著自己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