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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1章 朝陽精神(四)

第961章 朝陽精神(四)

他很憤怒,這個李鐵的腦袋難道是榆木疙瘩做的么?怎麼如此不開竅?守在這個即將被毀的朝陽里等著一敗塗地的噩運難道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么?
摩托車一路疾馳而去,沿下了淅淅瀝瀝的鮮血,望上去觸目驚心,嚇得路人驚聲而叫。
一路上,油門狂擰,這輛公路賽已經飆到了一百七以上,可是他依舊嫌慢,太慢了。
不過,他現在已經無暇去想這些了,他只想著,如何才能將消息通報給大學城的安保公司總部,因為,那裡才是整個朝陽的大腦所在,是控制整個江城地下暗秩序的另一個中心,那裡,現在還有滔哥坐陣,鐵哥坐鎮于大學城之中,其他人全都不在,現在,也唯有他們是朝陽的主心骨了。
「呵呵,周大少,你能直接找上我並且讓我跟你,並且還開出如此豐厚的條件,蒙您垂青,這真是一件讓我感到十分榮幸的事情。不過,很抱歉,我想這個要求我無法答應你了。」李鐵搖頭一笑,將手裡的煙頭摁死在煙灰缸中,抬頭直視著周宇揚。
在他看來,以他的身份地位,能讓他親自跑一趟,無論是誰,都已經給足了對方面子,並且,他開出的條件足夠誘人,他相信,只要李鐵不是個笨蛋,就一定會跟他走的,到時候,有了半個朝陽的相助,他在J省的計劃開展將會如魚得水。他對自己開出的條件還是極具信心的。
現在,在他看來,自己如此禮賢下士,並且開出了如此豐厚的條件,李鐵應該是沒有理由拒絕自己了。
他是一個小時之前來到這裏的,這一次,是專程來拜會李鐵的。
「呵呵,好的,隨你。」周宇揚怔了一下,隨後倒是很有紳士風度地站了起來,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不過才走了幾步,又轉了回來,從懷裡掏出了一張名片來,「李總,我很欽佩你的勇氣,更加欣賞你的執著。不過,識時務者為俊傑,又道是良禽擇木而棲,希望,你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什麼時候你想通了,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周宇揚將一張名片放在了桌子上,緩緩地推了過去。
當然,之所以要親自跑一趟,也是因為形勢所迫,他也必須要這樣做了。因為,他的對手龍天行已經動了,據說已經找到了趙盈香進行密談,雖然他並不知道最後的結果,但還是讓他有些心底惴惴。畢竟,龍天行這種人,向來不出手,一旦出手,必定是石破天驚之舉,他必須要提防。不過,令他納悶的是,為什麼龍天行居然沒有直接來找李鐵或是那個馬滔的人呢?反而是在外圍打轉,這是為什麼?他有些想不通,索性也不去想了。
「因為我是朝陽人。」李鐵端起了茶杯淺啜了一口,語氣淡淡卻又堅決,給出了這樣一個有些不像答案的答案。
「周家的大門,隨時為你而敞開。只要你願意。」周宇揚隔著桌子拍了拍他的手,轉身走出門外。
刻,李鐵正坐在大學城的一間分公司的辦公室之中,眯眼注視著眼前的那個年輕人,眼神淡然中有著無法方喻的不平靜。
由於流血過多,他現在雙眼已經開始模糊起來,尤其是被大風灌了這麼長時間,兩眼刺痛,眼前已經一片朦朧,淚水嘩嘩地往外淌,也不知道是因為風刺激的,還是因為心中悲痛擔憂所致。
李鐵只是一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微笑站起來送他,這也讓周宇揚心底下一動,感覺他心底所想應該並不如表面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決絕。
儘管身上的刀傷痛楚難當,儘管鮮血止不住地往外涌,可是背上的傷再痛也無法痛過他心頭的傷,他知道,憑著劉華強的心狠手辣,太子算是完了,絕對無法幸免於難,從今往後,他再也見不到太子了,一想到這裏,他的心就如油煎一般,只恨自己當了逃兵,為什麼當時不讓太子跑出來自己堅持留下來?
不過,就當他已經走到了樓下正準備上車的時候,李鐵從窗子里探出了頭來,「周大少,我想,我永遠都不需要這張名片了。」
隨著他的手一揚,手中的碎紙屑嘩地一下從天而降,如飄飄的大雪,揚灑在周宇揚的面前。
「噢?為什麼?我給出了你這樣的條件,讓你成為周家在北方地區的代言人,你居然連半點也不動心?這怎麼也比你窩在一個風雨飄搖隨時都有可能覆滅的朝陽要好得多吧?」周宇揚的臉色變了,變得有些發青。
「嗯?為什麼?能給我一個理由嗎?」周宇揚皺起了眉頭。
可是,無論電話怎麼打,他們居然都不接,這也讓張岩心急如焚。最後將電話打到了辦公室去,總算有相關人員接到了電話,卻是回復他,滔哥和鐵哥都不在,不知道去哪裡了。
「李總,能做出決定了嗎?你已經思考了很長時間了。」周宇揚端著杯咖啡,微笑問道。他這一次來專程找李鐵,就是想來收服他的。他能看得出來,李鐵絕對是一塊好材料,如果稍加打磨一下,就是他手中一把無往不勝的刀。況且,現在李鐵還掌握著朝陽的經濟大權,收服了他,也等同於收服了半個朝陽,並且對於他在整個江城的計劃的開展,也有無法想像的好處,所以,他才要親自來跑這一趟了。
「那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他媽的去找啊,軍情十萬火急,太子馬上就要死了,我們有四五十個兄弟困在礦山那邊,劉華強即將向我們發動大舉進攻,如果再找不到,你們去死吧!」張岩狂吼著,摩托車瘋狂地加速,已經駛上了通往大學城的路。
「確實如您所言,做周家的代言人要比窩在朝陽面對即將到來的那泰山壓頂的危險要好很多,不過,我這個人天生死心眼,還是喜歡待在朝陽。」李鐵端起茶杯悠然喝了一口,那是送客的喻意。
加速,加速,加速,風在耳畔狂掠,如蕭蕭的刀聲。血在不停地流,如飛濺的泉水,可是這一切,張岩已經渾然不顧了,他只是在想著,如何才能回到大學城去,回到安保公司去報信。
他們前方的那個年輕人,正是周宇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