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運天王》目錄

第418章 所謂危機

第418章 所謂危機

要知道,官場之中,最注重的就是人脈,最需要的也是人脈。這個人脈裏面的學問就大了,先別說背靠大樹好乘涼的問題,單說當官的,如果沒有幾個效死命的下屬維護你,沒有人在關鍵時刻供你差遣,你下達命令的時候,大傢伙兒都是陽奉陰違把你架空了,這個官當得就沒意思了,而且也是遲早要被擠出來的。因為這一方面顯示了你的無能,御人無道,另一方面也顯示了你的人品有問題,到時候考核的時候,人家就輕輕淺淺地來一句,群眾基礎不行嘛,就能活活地把你廢掉。所以,對於胡玉才幫他打根基這件事情,他還是存了幾分感謝的,也因此想幫他一把。
「危機危機,有時候,是可以化危為機的。」吳德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緩緩地說道。
吳德民的家很簡樸,普通的三室一廳,也沒有特殊的擺設,就是很正常的家居擺設,這表明他平時應該也是一個很注意形象的人。
「您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我聽您的。」胡玉才趕緊說道,悄悄地抹了把頭上的冷汗,終於松下口氣來。他知道,吳德民這是表示願意幫他的意思了。
畢竟,他今天坐穩了常務副市長的位置,到年末換屆的時候,通過走上層路線努把力,就有可能再躥到市委副書記的位置上,到時候,再回政府這邊的時候,那可就是市長了,所以,關鍵時刻,他必須要墊好這一步,也要贏得下面的人望。所以,他已經動了要幫胡玉才一把的心思。
「無論如何,這一次趙劍和顧忠堂所犯的事情都比較大,只要抓住了,就是槍斃的下場,沒有半點轉旋的餘地,如果,你還想保他們,就免了吧。」吳德民思慮了一會兒,盯著胡玉才,冷冷淡淡地問道,同時捕捉著他眼裡的神色,感知著他的心緒變化。
不過,表面上他還裝做一副害怕的樣子,畏畏縮縮地坐在那裡,「吳市長,這真跟我沒什麼關係啊。趙劍確實是我的下屬,可是他私自濫用公權干這些違法的勾當,我也是不知道的啊。不過,要說有關係,我也要認錯的。畢竟,趙劍是我的下屬,我御下不嚴,我向吳市檢討。」
「啪!」吳德民就是狠狠地一拍桌子,嚇和胡玉才一縮脖子,有些畏懼地望著這個比自己還小上兩歲的副市長。
「混帳,那不是不打自招嗎?一旦被查出來,你沒事也有事。」吳德民氣得拍了一下桌子罵道。
「您是說,要我把他們……」胡玉才怔了一下,做了個虛劈的手勢。
吳德民是一個身材很高大的中年男子,大概四十三四歲的樣子,白面書生的樣子,戴著副金絲邊眼鏡,眼睛有些狹長,看人的時候如果眯起眼睛來看,就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很陰沉。
半晌,吳德民才冷冷地問道,「玉才,可以說,你是我父親一手提拔起來的,我這一次回去的時候,老爺子還問起了你。」
所以,無論從大局還是情感上考慮,他都要幫胡玉才一把了。
「吳市長。」胡玉才打著招呼,已經進了屋子,換上了拖鞋走過來坐在了沙發的對面。
吳德民的這個家大多數楚海市的幹部並不知道,所以,平時他住在這裏也比較清靜。當然,對於某些有心人或者是吳德民想讓知道的人來說,這個家的存在倒也並不是什麼秘密了。
二十分鐘以後,胡玉才開著自己的車子已經到了林海小區。這裏也是吳德民的個人小區,並不算高檔,也是在吳德民在楚海市的家——當然,這個家是臨時的,他的老婆孩子都在省城呢,這裏也只有他一個人住而已。
「已經知道了。」胡玉才點了點頭。
「紅旗村村民上訪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吳德民神色陰沉地問道。
「嗯。」吳德民點了點頭,手裡拿著一份司機剛剛給他送過來的信訪情況通報,胡玉才瞥了一眼,就看見上面有紅旗村的字樣兒,心底下稍微緊了緊,不過隨後就想到了什麼,又暗自里鬆了口氣。
當然,他也並不是沒有政治頭腦,心底下清楚得很,胡玉才絕對不是那種輕易求人的人,一旦開口了,恐怕這裏肯定是有些貓膩的,但他自認為胡玉才這個人膽子比較小,應該不會犯什麼大事兒,如果能幫他,當然要幫一把,不能寒了下屬的心,尤其是在這個關鍵時刻,更是拉攏他的好機會。
一見吳德民真的憤怒了,胡玉才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心底下更加興奮起來。因為他知道,吳市如果一直對你不冷不熱的,沒什麼態度,那才叫可怕。如果要是對你發脾氣,那才是把你當成了自己人關心你。
他分管公檢法,也包括信訪這一塊。只不過,紅旗村上訪的事情他也是今天才剛剛知道的。其實按照道理,這件事情雖然是北城區的事情,也是應該由他處理的,再不濟,也應該通報他一下。當然,也是因為情況特殊。他在中央黨校學習,市裡除非極重大的情況,否則下屬也絕對是不敢私自給他打電話的。但無論如何,自己分管的工作被趙銘洲橫插一腳,還做得如此漂亮,直接把千人訪消彌于無形之中,而趙銘洲幹得越漂亮,也越間接地證明了他的無能,原本就跟趙銘洲私下裡就有矛盾,現在看到這個信訪情況通報,他就更憤怒了,邪火騰騰地就往上冒。
「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句句是實,不攙半點虛假。」胡玉才舉著手指天劃地的一通發誓。
「嗯,這件事情,我會持續保持關注的。不過,你那邊的事情,要處理好,就比如,趙劍和顧忠堂,如果能不被抓到,就別被抓到吧。我的意思,你明白么?」吳德民點了點頭道。
胡玉才倒是不怕他發脾氣,可就是怕他用這種眼神盯著自己,感覺就好像所有的心事都要被他看穿似的,於是就低下頭去,不敢再說什麼。
「你知道?你知道怎麼還捅出這麼大的婁子來?你這個政法委書記是幹什麼吃的?怎麼當的書記?老百姓都鬧成這樣了,你還在這裏後知後覺?你之前幹什麼去了?並且,我聽說這些村民都是因為一個叫顧忠堂的黑社會流氓強行用地不給賠償金造成的?北城區公安分局局長趙劍還充當了人家的保護傘?趙劍不就是你手下的兵嗎?你剛才還輕描淡寫地說你跟這件事情沒什麼關係?」吳德民惡狠狠地盯著胡玉才,用手指著他怒道。
他這一句話說得倒是頗有些沒頭沒腦,可是胡玉才在官場中打滾兒這麼多年,聞弦歌而知雅意,自然聽出了弦外之意,心下就是一凜,他知道,這是吳德民在變相地利用這種情感關係在逼自己說實話,趕緊抬起頭做感激的樣子,「是是是,吳市長,這麼多年,如果沒有吳老的提攜,現在我還只是一個基層的小警察呢。」
「你所說屬實?」吳德民緊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另外,他也是有心想跟趙銘洲較較勁,這小子,從小到大就壓自己一頭,並且,老爺子跟他們家老爺子也同樣不對付,可以說,兩家就是世仇,也因此,他更不能容忍趙銘洲對自己的人下手了。
俗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吳德民當然不相信在楚海官場一刀一槍從基層殺上來的趙銘洲不知道胡玉才跟自己是什麼關係,因此,他也是想跟趙銘洲在這一次的角逐中掰掰手腕子,如果自己贏了,名氣與人望大漲,而趙銘洲這個市委副書記的強有力的爭奪者,也會被人氣大損,被自己落了面子,無形中也失去了爭奪市委副書記的部分人望了。
「行了行了,別動不動賭誓發咒的了。接下來,想想怎麼辦吧。」吳德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無論如何,都是父親的老部下了,當初自己來楚海的時候,根基未穩,也是這個胡玉才介紹了不少同系的人來,用來給他紮根撐腰,所以,對於胡玉才,嘴裏不說,但心裏還是存著幾分感激的。
吳德民這人,平時輕易不動怒,可一旦動怒,或者說要是算計誰的話,跟他父親吳政一樣,陰險毒辣,一口致命,所以,胡玉才還真是有些害怕他。
「檢討個屁!現在說這些沒營養的話有用嗎?」吳德民罵了胡玉才幾句,出了些邪火,這才哼了一聲,心底下舒服了一些。
頓了頓,他趕緊接下去說道,「這麼多年,我也始終記得吳老的提攜之恩,還有吳市長您來到楚海之後對我的照顧,所以,我真是不敢給您和吳老惹麻煩的,我敢保證,我真的沒有在這件事情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當然,平時因為工作關係,趙劍那小子請我吃吃喝喝送些什麼土特產之類的東西也是有的,顧忠堂也送過我幾幅字畫什麼的,都不值什麼錢,我也給他們辦過幾件小事情,就是在一些工程招標的時候說過幾句話,都是公開招標而已,也不算什麼違反原則的大事……我敢向您保證,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絕對不是糊弄您。不過,這些事情,如果趙銘洲真要死抓著不放,或許我真的會受牽連也說不定。所以,還請市長……」說到這裏,胡玉才小意地抬起頭來看了看吳德民一眼,又趕緊低下了頭去。
於是,他不再說話,只是向後一靠,拿眼盯著胡玉才,眼神愈發陰冷了起來。眼裡的情緒很複雜,好像在想著很多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如果真要牽涉到我,大概事情也不會這麼簡單的,就算沒事兒,趙銘洲也早知道我是您的人,所以,也會下狠手深挖的。所以,還請市長幫幫我。」胡玉才趕緊大打情感牌。
「那,那請市長明示。」胡玉才縮了縮脖子,小聲地道。他還真沒弄明白吳德民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