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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志願

第178章 志願

惟功堅信,最終的勝利者肯定是自己,沒有任何別的只能,只能是自己!
是夜,張惟賢父子狂飲至夜半時分,自從惟功橫空出世之後,這父子數人,今晚是感覺最為輕鬆的一次。
新任的錦衣衛指揮使沒有什麼不安的表情,仍然是神色坦然。
王國峰俊俏的臉龐上滿是痛苦之色,他抱怨自己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這使得他沒有能跟隨在大人左右,及時的勸住大人不要理會馬家莊的那些事,眼前這麼嚴重的風潮,躲都躲不及,大人還往裡頭卷,太不智了。
「他真的是這麼說的?」
「國峰,有些事,是事後會後悔,有些事,是做了確實有不好的結果,但是卻是不必後悔的,這一次的事情,就是做了倒霉,但不能後悔。」
王國峰前幾日傷勢很重,在營中有起色之後,為了叫他更好的休息,免得在天天鬼哭狼嚎的軍營中受到影響,惟功著人用自己的新馬車將王國峰送到了英國公府,在這府邸之中,安全和舒適是可以兼顧的,王國峰也不辜負惟功的厚愛,一天比一天康復的快。
「皇上沒有吩咐的話,臣告辭了。」
惟功與躺在床上的王國峰對視一眼,王國峰揮了揮手,那個長隨就默不出聲的行了一禮,然後趕緊退了下去。
「梟雄,」惟功第一次對人吐露自己的心聲,也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壓力,他站起身來,聲音很輕,是對王國峰,更象是對自己說道:「為了成功,以前我就做了很多口不應心的事,以後我會做得更多。」
「那做什麼?」
張惟賢得此重任,也是振奮精神,每日連睡覺都在錦衣衛衙門裡頭,除了睡覺就是處理公務,每天早晨都是按例入宮,將一天的大小事情彙編成冊,一五一十稟報上去。
「是的,我聽的很清楚。」
「臣的五弟,最重情義。」
「為什麼?」
來人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長隨,每日跟著張惟賢出門,大約張惟賢自己也想不到,他拚命搜集惟功情報的同時,在自己身邊就有別人放的細作時時刻刻盯著,將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報給了惟功知道。
如此一來,錦衣衛雖然彙報是在東廠後頭,萬曆反而是喜歡聽錦衣衛稟事,張惟賢一進宮,便是立刻傳見。
「大人,怎麼會這麼衝動呢!」
等那個人一離開,惟功便是苦笑道:「這一次他們是得意的很對,此次事情,皇帝要疑我了。」
「大人,可以等我們實力強了之後再做……」
不過,從此之後,真的不能小視這個敵人了,對方比自己更心黑,更沒有底線,除了固寵爭位外沒有別的志向和追求……心靈純粹的敵人是危險的,最少在這個京城之中,張惟賢給自己的壓力和威脅,要比別人大的多了。
相比于張惟賢平時的模樣,這算是嚴重的失態了,好在在場的人全都喝高了,於是也沒有人太在意,大家都醉醺醺的散開去了,只有一個身影在送完張家父子之後,如鬼魅一般的往梨香院的方向溜過來。
王國峰沒有應聲,過了一會兒,才小聲道:「大人,你以後不要說忠於這個國家,為了這個國家的話了……要說忠於皇上,為了皇上啊。」
事出突然,連東廠的奏報也沒有,所以張惟賢一起個頭,萬曆就聽的十分認真。
「今日可有什麼趣事?」
惟功拍了拍王國峰,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在外面,他看了看綠天小隱……為了這一點小事就高興的不能自已,甚至失態了,張惟賢的格局還是有限得很么。
他對張居正清理天下黃冊,重新編造戶冊是很贊同的。黃冊還是在國初編造過,現在里甲逃亡,丁口明明日增,但地方官府編造的白冊之上,人丁反而是一天比一天減少,這使得光是米就少收了幾百萬石……這和江南一帶士紳太多也有關係,國家的賦稅減少是再荒唐的皇帝都不願看到的,何況丁口一少,就說明力役也是不足,這對國家的統治有不小的危害,萬曆現在還沒有到心灰意冷的時候,對自己如何治國還是有不少的憧憬的,所以最少在這個時候,萬曆對張居正的不滿更多是小孩子想要掌握權力的急切心理,而不是幻想破滅后的仇恨,張居正的鐵腕和決心,皇帝也是很佩服的,所以一開始說沈榜是去清理丈田,編造新黃冊時,皇帝並沒有什麼抵觸心理,但聽到張惟功也參与進去之後,萬曆露出明顯的吃驚的神色。
張惟賢很誠摯地道:「據坊間傳言,呂次輔意欲接任,馬大宗伯態度首鼠兩端,清丈之事,在有心人看來是對元輔權威的挑釁,臣弟很重情義,既然遇著了,就一定會幫元輔這一邊……事情是很明顯的,元輔對臣弟向來十分關照,坐營官之事,還有好幾件事,都是如此。」
帝王是最多疑的,絕不可能有無條件的信任,張惟賢抓住這一點,隱約點明了張居正對惟功的多般照顧,而張惟功也投桃報李。
為了叫皇帝對自己的工作有深刻的印象,張惟賢又是大筆的銀子送出去給人,每日買來的消息確實是比劉守有在的時候要豐富的多,特別是注意加強了市井上的消息的彙編,比如某軍官在酒樓與百姓鬥毆的詳細經過,某大臣新納小妾,夫人和如夫人打成一團,揪掉了某大臣一縷鬍鬚云云,這一類的報告,不妨寫的詳細一些,生動一些,至於國計民生一類的枯燥玩意,反正有東廠在,倒也不必太較真了!
但,何妨走著瞧呢?
「哈哈,你說的是,說的很是。」
這在萬曆的心裏是不可容忍的,哪怕就是他對張惟賢的話將信將疑,也不可能如以前那樣全盤相信惟功的忠誠了。
張元德最後被人扶走時,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那小子很聰明的人啊,一直很聰明,叫人捉不到錯處,這一次他怎麼這麼糊塗呢,沈榜是張居正的門生,乾的是張居正要做的差事,這種關頭,幫沈榜就是幫張居正啊……他真的這麼糊塗嗎?惟賢啊,咱們不會又上了他的套了吧?」
萬曆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躁,他向來是對惟功信任有加,幾年的相處,使得他視惟功為自己的第一心腹,惟功在他身邊也從來不提對張居正有什麼感激之情,在萬曆看來,張先生對惟功的照顧也是看自己的面子,而現在張惟賢的分析也是有道理的,從這一點來說,萬曆對惟功的信任開始有了明顯的裂痕。
一看到校尉們搜羅來的馬家莊衝突事件的經過,張惟賢立刻起身,說道:「此事不能耽擱,我立刻入宮!」
在這個時代,不管張居正掌握著多強勢的權勢,但皇帝就是皇帝,沒有人敢輕視皇帝的態度,這就是皇權時代的最顯明的特徵。
張惟賢神色如常的退出,萬曆也沒有留他,然後他一路穿出午門,承天門,繞道西華門那邊,直接返回了安富坊中的英國公府。
「回皇上。」張惟賢神色凝重,回奏道:「趣事是沒有,但有十分要緊的大事。」
「此事朕知道了。」萬曆很冷淡的道:「卿說說看,你家五弟為什麼會在那裡?」
皇帝起了狐疑,用凌厲的眼神打量了一眼張惟賢。
「你這一點說得很對……」惟功點了點頭,很誠懇地道:「我還是有英雄情節,其實英雄的結果多半是悲劇,我們不要做英雄。」
「唔,卿且說來聽。」
「因為……」張惟功笑的很平靜,但眼神之中也是堅不可移的神采,看著神色茫然的王國峰,微笑著道:「有一句話叫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國峰,我等都習武,理想是能保家衛國,殺滅韃虜,使我大明國富民強,自己也博一個青史留名,這是我和你們早就說起過的人生目標。為人,不僅是要富貴,也要有志向和抱負,否則和那些紈絝有什麼區別?每天醉生夢死,很好玩么?張先生和他的門生知縣,做的就是能使國家富強的事,他們對付的就是這個國家的蠹蟲,說到底,他們和我的理想和抱負是一樣的,如果為了我自己的安全,眼看不利於這個國家的事情發生也無動於衷,那麼,我所想做的一切就是鏡花水月,毫無意義。」
來報信的是他的軍情官的部屬,怎麼收買的,平時怎麼運作,惟功並不過多干涉,只是看他的工作報告,這樣當面聽取彙報也是頭一回。
最近劉守有身體不大好,已經請了病休,萬曆對這個錦衣衛的頭目還是很關照的,關照下頭,給了這個錦衣衛堂上官不短的假期,原本應該安排年資足夠的指揮使暫時接掌印信,輪流值班,不過張惟賢送上去的金子熱乎勁還在,反正劉守有不久就會回任,萬曆就決定叫張惟賢暫時署理掌印指揮。
張惟賢是父子幾人中惟一沒有喝醉的,但也是兩眼喝的發紅了,聽到父親的話,他也是哭笑不得,一股強烈的屈辱感和不服的感覺瞬間抓住了他,使得他抓住了父親的衣領,大叫道:「父親,我才是最聰明的那個,是這府里最高貴的那個,小五他算什麼,和我比,他只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