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開炮
「是，大人。」
但所有人都知道，變化就在方寸之間，也就是在張居正的方寸之間。
張瀚那樣的，好不容易已經巴結到吏部尚書大天官的位子上，離內閣只有一步之遙，結果就是在這關鍵性的一戰中當了出頭鳥，重量級的人物沒放個響屁，蔫不乎乎的就被拿了下去，很多知道內情的都是感慨……張天官這一次實在不值，太不值了。
這幾個傢伙其實是宣府的逃兵，蒙古韃官韃兵在邊境效力的也多了，他們換了大明的衣袍，打著明軍的旗幟，轉頭就能去燒掉自己人的蒙古包，殺害自己的同族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明末的蒙古兵算是標準的雇傭兵，只要有銀子就會效力，只是這些傢伙的忠誠度和職業操守太差勁了，不能完全信任。
這奪情和丁憂之爭，在未來幾年內還會影響到大明的政局，餘波幾十年後還未徹底消失，而在當時的人來說，是「卑者蟻附，高者鷙擊」，也就是說，不少中低層的青年官員附和上奏彈劾的同輩官員，議論紛紛之中，對博擊的這幾人都是充滿同情，高層者，如閣老尚書侍郎這一層級的，則隱忍不發，等候機會。
聽著張四維的警告，李植果然有點不以為然的表情。
在張四維的書房之中，這位內閣閣老一臉的嚴肅，用最鄭重的語氣，嚴厲的警告著自己的這個心腹門生。
「多謝大人！」為首的那個蒙古人叫巴沙兒，跪下謝過惟功之後
「汝培，你同外頭的人講，千萬不要動，切切，切切！」
「屁話！」
「請老師開釋……」
在明年大閱之前，惟功希望將自己八個司近四十個百總都訓練合格，展現出一支強軍應有的風采出來。
兩翼游騎之後，則是持著火器的戰鋒隊，他們負責掩護自己一方的游騎，並且在第一時間對敵人的主陣進行火力覆蓋打擊。
……
「大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又明日，刑部主事艾穆和沈思孝一起上書，這兩人的火力就比吳中行激烈多了，不僅要求張居正回鄉奔喪，同時也要求張居正在家居喪二十七月，盡人子應盡之義務，同時還攻擊張居正秉承朝政，「今日之宰相，異日之天子」這樣的話也出來了，火力之猛，令人看到之後，觸目驚心。
最前頭的兩翼以游騎展開，壓制對方的游騎和游兵，不使敵游兵輕鬆的破壞自己一方的陣列，同時，破壞對方的陣列。
「廷仗的罪容易受么？就算挺過來，楊慎回來沒有？沈練呢？他們是有名了，陞官了沒有？當年陽明公也是被貶到邊地為驛丞，在邊地領悟了心學和格物致知的本事，汝培你有陽明公的天份么？」
當下誠心正意，起身謝罪道：「學生知過了，請老師放心，學生再不會胡思亂想了。」
「老師，學生只是在想，如此巨
連續兩天開了兩炮，朝野之間都是精神大振，各方勢力都是睜大了眼，很多人都是十分好奇，不知道這第三炮，究竟由誰來開？
而最為叫萬曆欣賞的，當然是奏摺中說他已經是快十五歲，即將成年，而且也要大婚，已經不是「主少國疑」之時，所以張居正應該適時退讓，回鄉終制，此議無疑是說居喪是假，力勸萬曆早日親政為真。
「嗯。」聽到馬光遠的話，惟功點頭道：「所以我不會任命他們為軍官，不使他們領軍，不過以他們的能力，做教官是夠格了。打散開來，由趙雷等人編成兩個旗總，漢蒙雜處，不給蒙古人單獨抱團的機會。」
「你若不怕死，就儘管去試試。」張四維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來，自己這個心腹門生，心比天高，有點難制了呢。
張居正的兩個門生打響了頭一炮，十八日清晨，吳中行的奏疏直入禁中，到中午前後，京中所有關注此事的人都知道了消息和奏疏的內容。
吳中行奏摺內容並不算太激進，他沒有強烈要求自己的恩師一定要守孝三年，只是說如果張居正不奔喪的話，那麼就是有虧人倫，一旦人倫有虧，想再調元載熙就缺乏說服力了……在某種層面上吳中行的話也是對的，帝國以孝治天下，以宗族治天下，官員缺乏道德，缺乏先天正義光環，不要說宰相了，知縣這種小官都玩不轉。
「群起是
對這幾個蒙古人的請求，惟功想了一下，便道：「我會下令趙雷他們考核你們的能力，如果你們夠資格成為夜不收，我會按趙雷的標準給你們發銀子。」
廷仗這事兒肯定是揚名的，但無非就是虛名，騙了廷仗得大名又陞官的，還真是沒有。就算是海瑞吧，雖然名氣大了，現在又在哪兒？無非是在家養老了，名聲有什麼用，能叫自己入閣？
所謂的大三才陣根本就不會叫這些少年陌生，當然，千總們這樣的職業軍官更不會不知道大三才陣是什麼。
這兩個算是納了投名狀了，萬曆心裏一定十分欣賞，可惜的是他不能自主，奏摺留中不發。
不僅是馬軍的人，步軍的少年們也是紛紛跑到校場上，用艷羡的眼神打量著那些成群的雄駿戰馬，連馬宏駿這樣完全沒操守的軍官都跑到校場上了，並且在和後勤官打著招呼，顯然是要在分馬的時候，給自己也留上一匹。
其餘幾個千總官沒有徹底放下臉皮和節操，不過看到老馬不要臉的去挑馬的時候，楊千總和劉千總王千總郭千總都是面色陰沉，似乎還在交頭接耳商
惟功在營中迎接戰馬，開始正式訓練騎兵的時候，關於奪情和丁憂的白刃戰也開打了。
整個大三才陣由百餘人組成，攻守兼備，十分犀利。
但不論是誰來開，所有人都知道，張居正和馮保凌厲的反擊即將倒來，估計數日之內，大戲就會唱完了。
年輕氣盛，功利心重，李植真的是想嘗試一下呢。
李植的脾氣他是明白的，好出風頭，名利心重，膽大包身，這樣的人對這一次的事件會有想法的，一旦搏擊得中，就會成其大名，就算搏擊不中，十年之後皇帝親政，有著直言敢諫的名聲，起複還怕困難嗎？
其實就是鴛鴦陣的加強版，列成小三才時就是鴛鴦陣的橫陣，還有一頭一尾兩翼，就是微型的在狹小地形的鴛鴦陣法。
到十八日時，第一炮終於打響，這也是張居正宣布接旨，在京守制不回鄉丁憂的五天之後了。
他們這種層面的大人物一旦上了陣，那就是非要打出一個結果來的，要麼張居正丁憂，要麼他們被免職還鄉。
在眾人離開之後，舍人營的校場上仍然是歡聲雷動。
頭炮打響，各方勢力精神抖擻，等著接下來的大戲。
馬光遠答應一聲，立刻滾出去安排去了，不過他的責任也就到此為止，等編成之後，會有營通事官出來接手，編成編組，建立檔案，然後訓導官會了解他們的姓名和特點，軍
元輔是立刻還擊，痛下殺手，還是等出頭鳥們全部跳出來，然後一網打盡？
十月十八日，京師積雪猶存，各衙門的注意力卻並沒有落在救助因大雪而受災的京中貧民和京郊的農民，所有官員包括勛貴，武臣，當然還有太監們的眼光都是落在交戰的雙方身上。在此之前，京中大佬雖然暗流涌動，但並沒有赤膊上陣的，從呂調陽到馬自強，再到張四維，都是在後慫恿鼓動，自己上陣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話說到一半，李植心裏就明白過來，自己想事想的左了。
戰鋒隊后，就是跳蕩隊，也就是殺手隊，以長槍刀盾鏜把旗槍組成的殺手隊是對決時的決定性的力量，他們負責衝擊敵陣。
大三才的陣法則是步兵和騎兵，加上火器的多方配合，是一種攻守兼備的陣法，比起戚繼光在薊鎮搞的車營，大三才陣的真實作用是無需懷疑的。
「那也會名揚天下吧。」
在跳蕩隊之後，則是分成兩個長方形方陣的駐隊，他們是預備隊和接應隊伍，前方破口成功，他們就緊接而上，擴大戰果，如果戰事不利，他們會負責接應退下來的游騎和殺手隊及火器隊。
周晉材已經在召集人手，軍訓官們聚集在一起，還有站成一圈的局百總和副百總們，他們在和軍訓官一起商量和制定馬軍將士的訓練大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