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妖孽
無非也就是如此，不值得重視！
只是要有法度，規則，吃相不能太難看了。
……
「七叔放心。」惟功不打聽那人是誰，大大咧咧的道：「多咱時候咱也沒吃過虧，想壓我一頭的妖孽，還真沒有生出來呢。」
「嘿嘿，七嬸真好。」
只是順字行的勢力在口外不穩，也沒有辦法往大同和山西發展，那裡是晉商的老巢！
「嗯，」惟功點頭，「正有此意。」
後來還是馬宏駿聞信趕去，憑著兩邊都崇高的威信壓服了趕來撐場子的舍人營的將士和大批的皇城禁軍，好歹是把這一場械鬥給平了下去。
「嗯，既然這麼說，那就一定要會會了。」
張元功能力一般，缺乏才幹，但德行還過得去，勛貴圈裡，算是受人敬重的。
「哼，中庸加老生常談！」
偏大家還都是樂在其中……得了，只能認了。
惟功只有嘿嘿一笑，倒是七嬸出來打抱不平，將挑頭的張元芳好一通埋怨。
「別自傲。」張元功也是知道消息，故意打壓惟功道：「人家雖然比你大十歲，但立下的戰功已經不少了，和你差不多年紀人家已經在戰場上了，砍下的人頭已經過百，你的這點成就雖然也說的過去，但也不比人家強啊。」
了無新意，就算是談出花來，制度上沒有突破，都是白搭！
他現在是大忙人一個，練兵離不得他，幾年功夫下來，舍人營的步軍和馬軍的技藝已經大成，但現在還遠沒有到鬆懈的時
一家幾口，真正坐下來閑聊的時間，也並不多。
無非就是用人，足兵，足糧這三個角度來說。
人皆有私心，不僅想自己過的舒服，也想推恩子孫，誰願子孫貧苦？
張元芳和張元功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憂慮之意。惟功個性太強，發展太速，現在已經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好象一把寶劍，鋒銳太盛，京城之中，已經成了太耀眼的存在了。
「咦，大伯也在。」
「小五，近來的大事，就是京營的事情吧？」
步陣對北虜數萬人規模的大戰時，採用何等戰法，如何訓練，現在還沒有解決。
「惟功回來了？都在上房，進來吧。」
惟功也被這兩人說出好勝好強之心，他很想知道，自己已經夠耀眼奪目，看眼前這兩位，對那人的評價還在自己之上，這樣的妖孽，他一定要當面看看是不是真正的三頭六臂！
這個兒子，優秀是足夠優秀了，幾年的日常相處，父子兩人的感情也彌補不少回來，就是這稱呼上，打死也不肯改了。
聽到這樣稱呼，坐在正中，一身家常衣服的張元功也是搖頭苦笑。
幾年時間，七叔和七嬸雖然往四十上奔了，但心境不壞，每年兩人生日時，惟功總是手筆很大，七嬸這幾年已經落了幾個莊園在手，總算圓了以前的夢，只是她已經勸阻惟功不必再買，有英國公府的龐大產業，已經無需求田問舍，叫人笑話和嫉妒眼紅了。
十個夜不收局的騎兵和皇城禁衛打群架，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十個先打二十，後來打四十，最後打八十，一百，仍然將禁軍們打的灰頭土臉，潰不成軍。
不然的話，就是和前面的于謙，後面崇禎朝的李邦華一樣，都是做無用之務，一時挑撿出幾萬兵來，不到一年兩年的，又被勛貴瓜分的乾乾淨淨！
局面如此，惟功平時當然是忙的不可開交，但每次走近這小院時，他的心神就會變的特別的寧靜，一種靜謐安然的感覺就會湧上心頭，哪怕就是為了這一種感覺，一種真正回家的感覺，他也會儘可能抽出時間來，回家。
吃畢飯閑聊，張元功坐在上首，惟功下首，張元芳打橫相陪。
「好傢夥。」張元芳失笑道：「這般的大肚漢兒子，怕是除了招親高老莊也沒有別的人家養活的起。」
外頭的飯菜再好吃，也是吃不出菜的感覺，七嬸確實是做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都是惟功特別愛吃的，當下也是不必客氣，坐下之後，就是大吃大嚼起來。
只有這樣的大氣魄才能將已經徹底無用的京營真正整頓起來，重新煥發生機。
惟功的整頓叫勛貴們心慌意亂之處就在於事權全操于整頓京營者一人之手，事權歸一，而且是長久如此，兵，糧，權，皆歸於一，將舊有的框架打破，徹底推倒重來！
「嗯。」
火銃手與殺手隊之間的配合，也是需要在新的大規模戰陣演練的
親爹是大伯，過繼的爹是七叔，娘是七嬸，這哪兒說理去？
這件事之後，舍人營在京城之中更是橫著走了。
「七叔七嬸，我回來了。」
「坐下吧，知道你今天可能回來，給你做了好吃的。」
此時正是飯店，上房左間的暖閣里瀰漫著飯菜香氣，惟功聞的食指大開，幾步就竄了進去。
張元芳開口道：「此事過後，你還是自請出外一段時間吧。」
梨香院因為惟功的固執並沒有搬遷，只是現在他的身份和往日大有不同，財力也是十分充裕，所以小院中重新收拾過一回，上房當然也是，傢俱和擺設都陳列一新，擺放的錯落有致，只有整體的格局仍然沒有改變過。
張惟賢所說的，無非還是老一套，什麼嚴明軍律，御史清軍，勾軍，選賢任能，沙汰老弱，留其精壯，充實器械。
正是因為練出這樣的強兵來，惟功才有資格在整頓京營的事上說三道四，指手劃腳！什麼是實力？這就是實力！
看著他吃的香甜，在場的三個長輩也是微笑，到最後，張元芳和張元功吃畢，便只是微笑著看惟功吃。
這些天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耳邊吹風，他的話，也不是沒有來由。
也就是在這裏，他才有這樣不穩重的表現，在外，他可已經是與國公侯伯公廳議事的正經的大人物了。
張元芳笑意吟吟，看著惟功，道：「你可小心別和他碰上了，那人不是好相與的。」
也沒有南下保定和天津兩府的範圍，往河南和山東，親藩多，限制多，地方勢力深厚，不是北方可以憑藉官府和軍鎮的力量能安下身來，京城勛戚的勢力，過了一定的界限也就無用了。
商行更是順利，遵化，遷安，永平，一路往西以山海關，寧遠，再到義州，廣寧，再到錦州，遼陽和瀋陽。
「這道理我懂……」
這一頓飯，風捲殘雲一般，待惟功抬頭時，桌上的飯菜已經掃蕩一空。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來興兒打來洗腳水，侍衛們在窗子外頭警衛侍立，在燭光剪影之下，猶如一根根固定的木樁子，惟功將腳放在木桶之上，將張惟賢的奏摺打開來看。
現在的大明勛貴，就是吃相太難看，要麼不掌權力，憑祖蔭享樂，自是由他們，要麼掌握權力，就要勤謹奉公，不能兩頭都佔著好處，卻只管索取，不願付出。
薊鎮，遼鎮，宣府，順天，這幾個強鎮的幾十個州府，幾乎每個府城和州城都有順字行的分店了。
好在值得欣慰的就是這些傢伙的個人技戰術確實已經修練的個個大成了，一個個最少都能開四十個力的強弓，有三成以上能左右開弓，幾乎人人能使馬槊這種高難度兵器，什麼開山斧宣花斧紋眉刀更加不在話下！
再有騎兵科目，也在頭疼的研討之中。
「小五，事緩則圓，事急則敗，我不能給你出什麼
「高老莊也不成啊，只能去做凈壇使者了。」
「大伯放心，我只從一片公心，現在有元輔整頓吏治，財務，刑獄，邊鎮也在調理，但中樞不強，遲早還會出事，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大明天下長治久安，大家現在不明白這個道理，將來遲早會知道我的一片苦心。」
「最近有消息，也有一個逆天的傢伙，家世比咱們家差點，但實權還在咱們家之上，脾氣比惟功還要大的傢伙，也要到京城裡頭來了。」
這年頭西遊故事已經成型，眼前這兩個尊長拿二師兄來打趣惟功，信手捻來，倒也合適。
惟功倒是神色安然，其實他對勛貴享樂倒也沒有什麼成見，就是幾百年後，君主制的國家也還有大幾十個，勛貴一樣存在，仍然是比百姓過的富裕，階級之分，在所難免。就算非君主制的國度，想做到完全的公平，最少在他來的這個時代還沒見過。
就張惟賢這樣的見識，無非就是矮子裏面挑大個，萬曆讚賞的，無非就是此人還算有公心和忠誠，條陳也算腳踏實地，不是那麼虛頭八腦的。
「小五。」
黃昏時分，惟功走入了居住多年的小院。
最好是出外十年八年的，雖然捨不得，但磨礪一下鋒芒，掩蓋一下自身的實力，總比留在京城被人忌恨的好。
張元功搖頭一嘆，知道惟功自有主張，而且已經陷在局中，就算自己這個國公也沒有辦法左右事態的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