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大爺
李青等人，反應也是不慢，而且武功也是極高，此時當然是感受到了嚴重的危機，立刻要衝上前去替惟功抵擋敵人。
而當他大開大闔，連續發力還擊的時候，對面的灰袍漢子已經是連連後退，有抵擋不住的感覺。
斜風細雨之中，他的對手卻已經漸漸氣力不支，氣息散亂，呼吸粗重，拳法也是開始破綻迭出了。
惟功這一拳，卻是將自己的全部力氣打了出去，只留有一點點餘力，回勁之後，又是感覺四肢回復了氣力，丹田氣海，又是充盈如初。
「只要動手的地方，在我李如松眼中，就是戰場！」
在這幾個漢子的眼前，惟功猶如山巒一般的高大，使出來的勁力，也是根本叫他們有無可抵抗之感。
他冷笑道：「原來閣下是視人命為草芥，果然是豪傑好漢，不過閣下的手下命不值錢，我的手下命卻是值錢的。」
「痛快，真痛快！」
說話的是第一時間攻擊羅二虎的那個灰袍大漢，他的手腕被惟功一掌擊裂，已經腫的厲害，但這人並不怎麼在意，形若無事，反而站在被惟功擊敗的大漢身邊，一臉慶幸的模樣。
也不怪他們著急，這裡是中城外圍，往裡不遠，到處都是公侯的府邸，一旦生事，他們有多少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對方的實力很強，而且殺氣充沛，令得他不得不使出大半的實力來拚鬥，數年之來，還沒有這樣一場激戰，令得他能將自己的功夫使到如此的地步，這樣的一場戰鬥，當然是令得他十分開
「大人小心！」
在這一刻，惟功感覺到由衷的欣喜……這長街雨夜一戰，儘管衣服濕透，但還是太值了。在這一刻，他停滯了幾年的境界，又是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在對力道和拳意的領悟上，他又繼續向前了一步。
看到這樣的兵器和那些面色桀驁不馴的大漢們，李青等人均是面色大變，立刻圍攏簇擁在惟功的身邊，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一拳之威，竟是叫五六個身手高明的灰袍漢子，全部失去了戰力！
「大人退後，我等來迎敵！」
兩人從門前一路對戰，一直已經戰至大街之上，轟隆隆的拳腳之聲猶如雷鳴，此時也是天公湊趣，天冷風寒，卻並沒有下雪，而是有秋雨落下，時不時的夾雜著一兩聲雷鳴之聲。
每個人臉上，都是驚駭欲絕，有人手酸軟疼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有人頭暈眼花，睡在地上，無法起身，有人連聲咳了起來，卻是被這一拳傷了氣機，一時難以回復。
轟然一聲，當即這一拳便是轟飛了所有人，搶上來的幾個身影，均是被惟功這一拳擊中，擊飛，四散而落！
那個「大爺」過了半天才回過氣來，神色冷峻的對著惟功道：「閣下好功夫，領教了。」
「那是戰場上，這裡是戰場么？」
他的武學，大成入道，幾無蹤跡可尋，以一敵百，毫無困難，養氣之法，更是將門家傳，自幼學習，加上近二十年的實戰，殺氣盈然，尋常武者，根
最後關頭，惟功使出衝天炮，一拳猛然向對方前胸轟去！
他展開拳架，竟然也是用當初吳惟賢教授給他的查拳來迎敵，拳架拉開，立刻就是有一種宗師風範，盡顯無餘。他的拳意，浸淫至深，雖然不如對方那麼凌厲而無保留，嗜血而狠辣，但一招一式，無不是大開大闔，招招都是重力而出，不論是砸，掄，沖，甩，拍，架，每個拳式，都是中規中矩，沒有絲毫的瑕疵可言！
隔著一條棉布門帘，叫惟功感覺到的就是門外有一頭狂野之極強大之極的凶獸，嗜血而勇悍，令人不寒而慄！
還是躲在一邊，靜靜看風雲變幻罷！
不僅如此，他還感覺到了勃勃生機，似乎又有新的氣力，在自己的身體孕育而生。
在此時，五城兵馬司的人終是聽到動靜，有百余兵丁，在一個兵馬指揮的帶領下，急急趕了過來。
這樣的打法，當然是他十分吃虧，難以為續了！
他打的痛快，在李青等護衛要衝上來的時候，居然還有閑暇擺了擺手，止住李青等人的動作。
這人是四十左右年紀，被惟功擊退的當是三十來歲，其餘的伴當，均著灰袍，年紀最小的在二十左右，除了少數上前又被惟功擊退的之外，剩下的人手中都是牽著高大的戰馬，戰馬
眼看灰袍大漢陷入危機之中，立刻有好幾條身影搶了過來，都是全力出手，勁風匯在一處，形成了龐大的氣流。
這樣，也是遮蓋住了這一場驚天動地的比武鬧出來動靜，若是不然，在這樣的京畿核心的中城區域附近，早就不知道驚動多少人起身看熱鬧，而這一場激斗，也必定會成為明早京城最大的新聞了。
「手下留情！」
細雨之中，惟功絲毫不受影響，專註于眼前這一場拚鬥。
「好險，好險……大爺，可以收手了。」
身在大明，他還是有一個後人的靈魂，武學之夢，從來沒有停止過。
但惟功此時猛然砸出去的，卻是毫無疑問的千斤之力！
但一看到眼前的情形，帶隊的指揮只得在心裏叫一聲苦，豎起手掌，喝住自己的部屬，一步也不敢繼續前行了。
與惟功放對的漢子身後，還是有十幾個人影，與惟功的護衛一樣，他們也只是在後頭掠陣。
看惟功打拳，幾乎就是一種美的享受，他的拳意，已經是領悟至深，直指核心，很多查拳招式，他已經不拘泥於原本的套路，而是將查拳去蕪存精，加入自己對拳法武道的領悟，在他手中使出來的拳法，更精警，更大氣，毫無匠氣，而是一派宗
這個灰袍漢子的眼中，也是有掩飾不住的驚駭之色！
每次兩人對拳，雖然這個灰袍漢子也是有千斤之力，但對比惟功的拳勁，仍然是要遜上一籌！兩人對拳之時，惟功紋絲不動，這個漢子卻總是要晃一晃，或是後退一步。
惟功早就猜出此人是誰，兩人說出真火來，彼此眼中都是火光四濺，李如松昂然報出名來，在場諸人，也都是為之一驚。
惟功垂手而立，淵渟岳峙，神色也是冷然，他淡淡道：「閣下功夫也不壞，閣下的伴當更是好功夫，不過上來就下殺手，這說不過去吧。」
擺明了的，一邊是少英國公，雖然年少，但在京城已經是垛垛腳全京城都得抖三抖的強勢人物，另外一邊，看這架式模樣，領頭的兵馬指揮已經心中有數，來的不管是什麼身份也絕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厲害角色！
場面一時詭異起來，軟綿綿的細雨仍然在半空中不緊不慢地飄落著，四周數十盞燈籠或遠或近的散發著柔和的亮光，將這小食店的四周照的通明透亮，在場中，是惟功與那公子及其部屬對峙著，在四周，則是摸魚兒裝沒事的兵馬司的人，更遠處，就是更夫，坊丁，火兵一類的人物，遠遠站著，更是不敢靠近過來。
而在這一刻，惟功仍然長笑搶前，將勁力全使了出來。
除了這些兵器，還有幾支鳥銃，斜斜放在馬身上，甚至還有短短的三截銃管連接起來的古怪火器，如同有三根鐵管的鐵榔頭一般。
「這是我下的令。」那個「大爺」不以為然的道：「此行是專程來領教張大人的功夫，早就聽說張大人是京城第一高手，所以特別來領教。如果不上來先動手，怎麼能試出真實的本事來呢。」
……
這樣的力氣，已經近神近妖，最少在大明的傳聞之中，只有劉顯之子劉鋌有力舉千斤的傳聞，但是否屬實，也並沒有人能證實。
他這一拳，使出全力，他的兩臂早就各能舉起六百斤的石鎖，如果有十二石的強弓，他也能左右開弓，運用自如。
惟功心中原本只是不愉快，平白無故的就這麼大打出手，好沒來由。此時聽著這人的話，看著他視他人性命為草芥的冷漠淡然，心中就是一團火燃燒起來。
「轟！」
對面那人原本就是性傲之極，輸了惟功一陣心中極為不悅，正盤算著如何找回場子來，此時聽了惟功的話，心中更是不悅，當下便道：「我的部下性命也是值錢的，但若是有升哥有什麼意外身故，那也是男兒漢子戰死疆場，死得豈所。」
惟功也是第一次遭遇如此強敵，對方的拳腳勁力已經不下千斤之力，而且拳招老辣，已經脫離了「技」的範疇而入「道」！
惟功本人卻是覺得爽快！
所謂的飛花摘葉，均可傷人，三花聚頂，五鳳朝陽，這樣的武學，事實上是不可能出現的，但蓄力為爐，燃燒身體的每一份潛力，將身體錘鍊到最強，使身體成為最強的兵器，這倒是一條現實可行的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