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出擊
甚至換了內地軍伍前來，可能要過半個月，一個月！
在雞鳴狗吠聲中，還能聽到號角聲聲和戰馬嘶鳴。
「哦，小五啊？」張惟賢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和這個平素人畜無害的七叔頂真，說實在的，他恨的是張惟功，對張元芳倒不是怎麼怨恨。
張惟賢正好回府，見這裏鬧這麼大動靜，自是踱了過來，先沒出聲，這會子才笑道：「何必呢，仔細傷著自己的手。」
「再有人辱我，可能就會污著我的寶劍了。」
「七爺，帶的東西還是得查看一下。」
……
「回大人的話。」馬維和曹應魁都是指揮使，正三品武職官，在張惟賢面前，卻是老實的跟孫子一樣。當下兩人還打了個千，動作漂亮得很，一邊打千一邊答說道：「大人給我們倆的差事，是帶一隊人馬，趕赴遼陽，按皇上詔旨所說，捕拿張惟功回京。」
由開原出發，過賈道站，漢州站，歸仁站，到韓州為止。
「按大明律，以奴毆主，斬首棄市。」張元芳面色沉靜地看著他，還有幾個打算上來的健仆，靜靜地道：「你們誰要找死，我可不會攔著你們。」
倒沒想到，自己家裡這七叔，一個退職的都督，居然有這麼硬挺的風骨。
曹應魁是萬曆十二年查抄張居正府邸的經手人，在地方上很撈了一筆，對這樣的差事興緻頗深，當下搓了搓手，笑嘻嘻答道：「他再凶，還敢真的抗旨不成？只要他不敢造反，
張惟賢微微一笑，對著張元芳道：「小五可不就是快回京了么？」
這麼一說，眾人自然不敢再上。
京師大時雍坊原本就有一個小院，來興兒已經帶著一個小廝去打掃了，再雇兩個老媽子，一個丫鬟，也就安下身來了。
在搭建浮橋，各部隊有條不紊的過河之時，瀋陽中衛和撫順關駐將曾經派人來哨探，看到鐵甲耀眼，將士川流不息，牽馬過河，數萬大軍，一天之內全部渡過河流之後，所有的當地駐軍都為之失聲，瀋陽城甚至關閉大半的城門，只留下一個城門供人出入！
張元芳沒有說話，掄手一嘴巴子，便是抽在了這廝的臉上，使的勁大，頓時就腫了。
說話的是梁清忠，張元德夫人的外甥，當了二管家，平時就欺男霸女，沒個規矩，弄的府里烏煙瘴氣。
看到他夫妻二人過來，府中的人都是用各色的眼光打量著，多半人面無表情，小半的人幸災樂禍，還有一些人，要過來再踩乎他們幾腳，以討上頭歡心。
「七爺，你憑什麼打我？」梁清忠面色猙獰，攘臂揮拳，頗有還手的打算。
遼鎮在瀋陽等諸關一共有三萬餘人，但現在騎兵和家丁數量十分有限，不過三千人左右，精銳家丁，因為上次出擊板升一戰，損失十分慘重。
以這樣的實
另外，威懾右路的海西和建州女真各部，建立邊牆外的補給站，出兵當然要多，聲勢要十分浩大。
這話說的倒也差不多了，這些年雖然年年兵變，最多也就是動手毆打上官，弄到巡撫被掌擊，總兵跳牆而逃，但從來不曾當場出什麼人命，朝廷大的格局還沒有出岔子，底下的人就算被欺壓的再狠，除了極少人外，倒還真的沒有敢稱兵造反的。
三路齊出，左路兵馬最盛，右路則是人數最多。
「七叔你何必同幾個小人較真？」
右路他親自為主將，打出六站地，攻擊重點是實力不強的福余部，也是出擊近五百里地，一直到懿州為止。
至於攻擊的主要地點，也是惟功親自擔任主將的一路：開原西陸路。
中路是「開原北陸路」，這也是一條重要的驛站，接近終點站的地方有一個站叫龍安站，它有一個更顯赫的名字叫「黃龍府」。
原因很簡單，惟功這一次出擊，不僅要打擊福余部，而且還要打擊科爾沁部，這些年科爾沁漸漸強盛，福余部已經淪為附庸，這一次要打，當然是一打兩。
可惜到永樂年間，驛站只剩下各部貢道的作用，到宣德之後，當初的三百八十多個衛所已經很少有部落繼續入貢，他們與大明的聯絡，也是基本上中斷了。
這會子看張元芳過來，他便是皮笑肉
「倒也未必。」張元芳也是呵呵一笑，答說道：「看惟功什麼時候回京罷了。」
「多謝大人！」
張惟賢點點頭，勉勵這兩人道：「好生辦差，等你們回來將張惟功送到北所里去，我保你們換一身補服。」
只是要給惟功去一封信，提前說明，免得回來找不著地方。
近七年光景過去，張元芳已經四十來歲，這兩年過的越發不如意，額角的鬢角已經有明顯的白髮痕迹。
但心裏就是有一股子邪火，當下便轉身對身邊兩個錦衣衛官道：「馬維，曹應魁，說說你們過幾天要幹什麼差事？」
搭浮橋或是以舟過河，如果換了瀋陽和撫順關等地駐軍，同樣的數字，最少要過七天到十天時間！
「啪！」
在主力出征之後，屯堡兵和治安兵會配合留守部隊，組成留守兵團，將遼陽在內的各地，防守的固若金湯。
在山坳中稍微平坦的地方，都能聽到將士們跑步和操練的聲響。前鋒部隊是由幾個獨立千總部和第九營的營總部構成，他們早就開拔，在一個多月前就在瀋陽附近待命，等軍令一下，立刻源源不斷的開進瀋陽中衛，再繼續往前，少量哨騎連鎮南關，鎮北關，青陽關和撫順關等關隘都在哨探之內，大軍源源不斷地進入瀋陽中衛腹地，越過渾河。
張元芳聞言心中怒極，怒目看了張惟賢一眼，不想再與此人爭
越往東北，在當時就是越地廣人稀，所謂的野人女真是對很多未開化部落的統稱，國初時，篳路藍縷，一路開闢，征服了三百八十多個衛所，幾乎每個衛所都設立統治，並且有驛站相連，每個驛站地點，基本上是遼、金到故元的府州縣地點，經過數百年的歲月，已經殘敗不堪，洪武年間那幾十年裡重新修復使用，再次煥發生機。
張惟賢自掌重權以來，倒還真沒有人這麼和他硬挺著說話，就算是徐文壁那樣的公爵，現在也越發客氣了。
對朝中的反應，惟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眼下的這一仗才是最要緊的！布置多年，積蓄了這麼強大的實力……現在遼陽鎮已經有十二個步兵營，兩個騎兵營，還有在建的四個營，十幾個獨立千總部，光是正式的戰兵人數已經超過十萬人，還有大量的屯堡兵，治安兵，最少也在十萬以上。
這一次肯定打不到黃龍府了，路途太遠，而且這一條驛站現在是海西部女真為主，只有接近開原站的地方有部份蒙古人居住，打擊的目標是這些北虜，現在惟功還不想把刀伸向女真人。
張元芳夫妻就有幾個小包裹，梨香院的傢具擺設都算是原本府里的，他們動也不曾動。
「對嘍！」
……
遼陽軍以自己優秀的表現，在一開始就粉碎了可能出現的抵抗。
由開原出發，西行經慶雲站到繞陽河上游，後世阜新縣境內塔營子，這一條驛站路線是國初洪武年間就定下來的，一共是開原到慶雲，再到熊山站，洪州站，再到懿州，一共六站，在遼東邊牆外廣袤數千里的龐大地方，六站如果是在內地可能不到二百里，可在遼東，光是開原到慶雲站這第一站就有八十多里路，接近百里的路程。
兩人聞言大喜，深深打下千去。
軍隊的戰鬥力是以部伍約束為主的行動力來體現的，組織力越高，訓練越精，則約束越嚴，行伍越發整肅，能令行禁止，有條不紊，反之，則會越來越混亂。
韓州已經是後世吉林地界，也是要出邊牆四百里左右。
黎明時候，開原城外十里左右的山谷之中，出征大軍漸次醒來。處處炊煙繚繞，雞鳴狗吠之聲相聞。
整個出徵兵團，主力會慢慢增加到十萬人以上，第一波攻勢就要完全把北虜各部主力打垮，在入冬之前，戰線要穩固在遼東邊牆千里地域之外。
他呵呵一笑，伸手道：「七叔請吧，知道你在這裏住不慣了，侄兒也不強留。只是出去之後，日後想再回來怕是難了。」
軍中不帶雞狗一類，發出這些聲響的是跟隨大軍行動的民夫隊伍。
惟功這一次的攻擊，廣寧到當年的大寧都司，十個驛站，四百八十多里地，現在是泰寧等部的放牧地，這是左路攻擊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