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四百六十四章 槍手
……
管家小妹匆匆進來：「李帥，日本調解代表內田良平與美國領事亨利來訪。」
他正在翻看著展示華工背部受笞和被烙的斑斑傷痕，拍攝的24張有關華工的照片。
一張張報紙標題奪人耳目：
大總統府里。
「好主意啊，最好帶個綠帽子。」李想坐在躺椅上，抬起頭說道。
……
全市各團體、學校、商店、機關、城郊市民赴會者，九城內外，相望于道。行人如水，車馬塞道，天安門前摩肩接踵。士農工商，軍政警民，從青年學生到六七十歲之老婦，無不爭先恐後，同表義憤。天安門前搭五台，傳單紛飛，旗幟飄揚。學生、市民多臂圍黑紗，胸佩白徽。耳聞目見，莫不令人凄然淚下。
「荷印軍警的暴行！」
各種口號呼聲響徹雲霄。
「海外華工受非人虐待！」
我想，國際政治的合縱連橫和一切計謀策劃都須重新考慮另作安排。即便這樣，我還是願意以袁世凱作盟友，而不願去找李想，當然這也還是須以袁世凱能接受我的勸告，聽我的指導為條件的。」
等人潮慢慢的安靜下來，袁世凱才說道：「華僑遭厄，自必竭力拯救，北京當局也屢次致電駐荷蘭公使劉鏡人，要求其竭力與荷蘭當局交涉！」
「連日接得各埠荷領事寄呈各該處中國商民抵抗荷約、禁購荷貨傳單說帖等件甚多，當即照會外部，請電致各省都督，一體禁阻等語。」陸徵祥說道。
在最近泗水的談判中，中國那位年輕的李大帥手段高明，
總督大人臉部肌肉抽搐，道：「謝罪有什麼用？事件曝光，給尼德蘭東印度造成被動，讓英、法都沒有了支持我們的借口。」
蔡元培冷笑道：「軟弱！」
段芝貴嗡聲嗡氣的說道：「必須示禁天津商民，令勿附和長江商會抵制荷約之舉。同時，北京宣布緊急戒嚴，出動大批軍警，連同馬隊，用刺刀、槍托、水龍等驅散鬧事群眾。」
唐紹儀欲言又止。
汪精衛長吁一口氣，對李想說道：「第一天交涉，荷蘭人已經釋放我被捕同胞，我們佔據了主動吧？」
白種人高級官員等會意地說道：「是。」
泗水交涉，我必須盡我的力量支持荷蘭，可悲的是我雖然有責任支持荷蘭，並且願為它盡我最大的努力，但我卻不得不贊成中國的目標和方法。中國去年的民主革命的進展是值得稱頌的，他們在各省所舉行的民主革命也引起我們的同情和希望。各國的政客們儘管怒斥中國引起了遠東的不安，但他們必定會覺得這新興的民國不是好惹的，特別是那位年輕的李大帥，你們應該還記得他是怎樣把漢口租界變成漢口經濟特區的。
李想還秘密利用新華財團的海外支部，花大價錢，找了一幫外國槍手做輿論宣傳，在洋人的報紙上對荷蘭發起輿論
「外部復照略謂：已電致各省都督，實力勸導矣。」
總督大人又問：「事件中打傷打死華人的兇手呢？有沒有白人參與那天晚上的暴行？」
歐美報紙在李想的銀彈槍手攻勢之下，對發酵后的泗水一案反響強烈。
鐵獅子衚衕的大總統府，工界代表、學生代表歷述荷印巡捕槍殺同胞之慘狀，聲淚俱下，泣不可抑。愛國熱情溢於言表。這使沿途觀看的群眾大為感動，許多市民隨著揮淚，外國人見了都欽佩地樹起大姆指，並脫下帽子以示敬意，甚至好些大總統府門前的巡警也流下了淚。
「荷蘭女皇有電致駐京荷使，囑我政府聲言，華人違背一千八百五十八年條約中第十五款，一切應由中政府擔其責任。又據倫敦函雲：英外部甚注視華人停銷荷貨之事……今探聞政界消息謂，荷國斷不許中國區區城鎮，迫脅荷政府許此無理之要求。」趙秉鈞盯著蔡元培冷笑。「法國總理近在中租界地方，演說華人不用荷貨問題。據言：中國切須留意，慎勿堅持其意。」
總督大人怒道：「發生這樣的事情，作為殖民地的高級官員，你們何以自處？」
「關於泗水慘案的消息很分歧，荷蘭幾已完全失去人們對它的同情，大家都希望中國能予痛擊。只有一家英
北京。
「荷印政府聽任對華工施行各種酷刑！」
實際上在地球的這一邊，中國的這場革命，成就的不是孫中山或者袁世凱的偉大，而是見證一個東方拿破崙的崛起，鄂州也必將是中國的普魯士。
副官擦擦汗，惶恐道：「我們一定想盡辦法，穩住英、法代表。」
「麻煩？」李想不陰不陽的道：「誰敢給我麻煩，我就給他麻煩！」
人流，旗幟，揮舞的手臂，匯成一股熱情的海洋，無所畏懼的學生和市民直奔東交民巷而去。
就在這個當口，大總統府的大門緩緩打開，之間身寬體胖的袁世凱走出來。
彙集在天安門前的，除各校學生外，還有許多陸續而來的旁觀者，他們多是前門外和東西長安街一帶的居民。當聽到學生們的講演和看到當場散發的傳單后，都對學生表示同情和支持，有的人就直接參加到遊行隊伍中來。
梅迪接過條款，疾步走出房間。
汪精衛忽然閑適的說道：「今天天氣真熱，出門應該戴個帽子。」
袁世凱猛的一掌拍在茶几上：「現在向荷蘭人低頭，等著被罵死吧！少川，致電駐荷蘭公使劉鏡人，要求其竭力與荷蘭當局交涉！笑話兒了，咱們還怕起荷蘭小國來了不成？」
袁世凱微微抬起眼皮：「外部怎麼回的？」
汪精衛急了：「我在談判會場並沒有看到這兩國
大總統府外，熱血青年們高呼著各種愛國口號，沿途市民都淚眼模糊，紛紛痛罵當權人物毫無心肝，匯合成一股忿怒。這時，鎮守大總統府的軍警哪裡還敢使出平日的威風，都面面相覷地退縮在一旁，相顧失色。
袁世凱端坐不語。
東郊民巷。英國領事館里，駐華總領事朱而典伏案正在起草倫敦去電：
荷蘭聯合英、法，以大言恐嚇，逼迫袁世凱政府壓制中國人民的愛國運動。
「白人全部免職，遣送回國。那些土著兇手，就交給法院公開審判。」荷蘭人總督發出一聲獰笑。「這樣還能挑起土著對華人的仇恨，我們馴養的土著猴子也不會拜拜犧牲。」
泗水，中國領事館。
這些高級白人官員將頭低下，惶恐地說：「使帝國的聲譽受到損害，我等向女皇陛下謝罪。」
什麼時代，國家裡面兒都少不了憤青，末世或變革時期尤甚。在清末民初這個時候兒，憤青的力量大得出奇。
朱而典寫完之後放下鋼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著這一張長得可怕的電報，想刪去一些，卻覺得每一句話都很重要。
「南洋華人與黑奴等同！」
副官再次擦擦汗，誰都知道，那天晚上製造的泗水事件是總督府默許的，可是現在事情變成這樣，就得有人來背黑鍋。他艱難的說道：「有！」
浩浩蕩蕩的學生遊行隊伍從天安門廣場出發后，出中華門，學生們一面散發傳單，一面來到東交民巷西口。
「嗯！」李
我恐怕這也是針對英國在東方勢力——特別是在中國——的一次打擊。我以為英國政府對荷政策是毫無意義的，可惜英國現在沒有一位巴麥斯頓或狄斯萊利！
「偌，英、法的麻煩來了。」李想陰陰一笑。
李想將那二十四張照片，以及在南洋同盟會和華領的幫助下，獲得不少見證人的見證詞交給了管家小妹：「立即將這些全部發往國內，請袁大總統酌情定奪，還有，請唐內閣將條款的抄件送各國駐華公使各一份。我手把手兒地將厲害得失都給那些內閣大佬分析清楚了這件事情其中的厲害得失，那些傢伙再笨，也該明白當中的輕重緩急吧？」
李想冷笑道：「荷蘭小國，現在還能玩出什麼花招？不過，英、法兩國在背後挺他，是有一點小麻煩。」
汪精衛站在陽台上，熱辣辣的陽光，深藍的海上，兩艘懸挂血色五星紅旗的巡洋艦在港口游弋。華人如朝聖般的一波又一波湧向碼頭，新馬各埠每天都有華人趕來泗水，整個南洋已經沸騰。
泗水總督府，荷蘭人總督將一摞報紙摔在副官和高級軍警督察等殖民地高級白人官員面前。
……
汪精衛道：「各省都督也最好能看看，並參与意見。」
總督大人發狠道：「這頭穩住英、法代表，北京那頭，讓駐華公使想辦法給袁世凱政府加壓力。」
汪精衛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李想哪來的自信。
汪精衛倒吸一口涼氣：「確實是好主意，不光身上涼，心裏也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