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無休止的死亡（一）
但潘雲說的那個地方並不屬於我們的轄區，按說不需要我們過去！
又是殺人案！我的心不由得縮緊了起來。
我忽然明白，鬼旺拿刀砍人的那件事，潘云為什麼沒在鬼旺前出現了。——鬼旺是他的線人！
「疤哥讓你放心，他絕對不會再找那個女的麻煩了！只是這錢你得收下，不然我交不了差。——實話跟你說，我收了疤哥跑腿費的！」鬼旺裂嘴笑了，笑得很難看，表情明顯謙卑了下來，「如果鄧警官有什麼顧慮，請放一百個心，我是知道你們的規矩，這事只有你知我知！不妨告訴你，你們潘隊長和我還是朋友呢，不然我也不會打聽到你這裏！」
「就是和你上次在一家早餐店為一女子打架的那個人！人稱『刀疤』。」鬼旺說。
這件事我是不能說出來的，這是我們的紀律！
我看看信封，厚度不小。
「出獄了。當時只判了兩年，已經出來一年多時間了！」潘雲說。
「他出獄了么？」在我的印象里
我們的職業就是這樣，好人平常不會在意，而那些惡人則趨之若鶩，唯恐交之不及。如果一個人光明正大，大可不必如此謙卑跟我們說話！越是謙卑，越說明此人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明白舉報毒販的線人就是鬼旺！
潘雲這天通知我回單位，說要交辦一個任務給我和李智林。
「今天凌晨，在市區的一家醫院門診部里發生了一起謀殺案，受害人是門診部的值班醫生。兇手還在牆壁上留了幾個大字！……」潘雲對我和李智林說道。
「疤哥是誰？」我有些奇怪。
想想還真是，鬼旺砍人是三年前的事了！
潘雲安排我和李智林去替一個小混混澄清事實，並不是因為和他的感情有多深，而是職業道德使然。那是一種責任，可以無形中將人拔高！正如董建國所說，他年少無知時曾跟著別人在街上瞎混，直到當了警察，才走上了「正道」。後來還親
「他要我跟你說，他上次有眼不識泰山，請你多原諒！」我正疑惑刀疤怎麼知道我的身份時，鬼旺從身上掏出一個信封，有些放肆地看著我，「這是疤哥給的湯藥費，說不成敬意，還請鄧警官收下。」
「是砍了別人幾刀后裝瘋的那個鬼旺？」我有些驚奇。
「行了，那件事我根本沒放在心上！」我說，「只要以後別再找那個女孩子麻煩就行了！大家都不容易！」
「叫我鬼旺就行了！是疤哥讓我特地向你道歉來的！」他說。
我想起那個紋身男子。
「你不收下，我可就倒了霉！」鬼旺哭喪著臉，將信封放在了我的辦公桌上，「我是在疤哥面前打了包票的，沒辦好非得挨揍不可！」
「他不再找別人麻煩，我就很滿足了！」我把錢推開，「如果你不拿走這個，我可不
給小念找父母的事被一件突如其來的凶殺案所打斷。
「既然這樣……」鬼旺把錢拿了回去，「萬一疤哥問起來，你可要替我擋著。」
「是鄧警官嗎？」他問。
時間就是這樣，流逝得讓人不知不覺。就像被打散了的零錢，揮霍得不明不白，使完還不知道都花在哪兒了！
「是我膽小，這樣的錢不敢收！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笑著說道。
「案發以後，分局的同志通過走訪調查，找到一些線索。有凌晨打掃衛生的環衛工人看到鬼旺從門診樓的窗戶爬了出來，初步懷疑是他作的案。」潘隊長說，「分局的技術人員已經進行了勘查現場，但我心裏老大不踏實，不太相信會是鬼旺殺人！他也主動打電話給我，說不是他乾的！雖然這不是我們轄區的案子，但已經請示了領導，他們同意我們派法醫去看看。所以你們去一下現場，實事求是地把情況弄清。」
我們平常就是這樣，始終無
「你是誰？有什麼事？」平常叫我警官的很少，大多稱呼「鄧法醫」。
所以，我們不會認為，因為黑過就永遠不會白，白過就永遠不會變黑。
「你放心，我不會和他有什麼交道的！」我說。
「是的！」潘雲點點頭。
老實說那次並沒有吃太大的虧，我沒有把事情放在心上，只是記住了教訓，從此把警官證帶在了身上，以備別人的報復。——說實話，我並不確定亮明身份後會發生什麼。但後來鬼旺的出現，打消了我心裏的顧慮。
那是打架后不久，有人找到我的辦公室。來者體格弱小，形容猥瑣，一張削瘦的臉上顯出臘黃的顏色，在我們公安的眼裡，這是一副標準的「癮君子」的形態！
我第一次認識鬼旺，還是因為姍姍和別人打架的那件事。
我快速地聯想起以前的事，從側面印證這個猜測。一次刑偵隊抓住了一夥吸毒
「案子有些特殊，得弄清真相！不能只局限於轄區了！」潘雲說，「還記得那個鬼旺嗎？」
自那以後，鬼旺給我的印象還是一個八面玲瓏、替人了難的社會小混混。但他個子瘦小，膽小如鼠，如果要懷疑他殺人，確實不太令人信服。所以潘隊長不相信他殺人是有道理的！——當然，是不是他殺的人還得看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