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的死亡筆記》目錄

第九十一章 她曾經的男朋友(二)

第九十一章 她曾經的男朋友(二)

掛掉電話,劉嫣挽住了我的手臂,說想多看會兒柳絮,於是我們緊挨著坐在河邊的石椅上。
「誰呀?」我問劉嫣。
正走著,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剛一接聽,師父的聲音就在那頭傳了過來。
那個膽大包天的兇手在公開與警察叫板!師父他們憋著一股勁,恨不得掘地三尺,把那個魔鬼挖出來!
整整一個晚上,大家原以為插翅難飛的那個兇手,卻始終沒有被找到。
警察忙這忙那,最後從床鋪下搜出了襲擊受害人的兇器。
「不認識。別理他!」她拉著我的手起身走開了。
爭辯的結果,是公安局領導聽從了師父的觀點,把那起案件單獨立案偵查。因為就算是賴四作的案,大不了查清后一併結案就是,而如果不是這樣,那就是草菅人命!林顯著以大隊工作繁重,抽不出人手為由,讓師父和當時還是普通民警的潘雲兩個人負責這起案件!法醫屍檢和現場分析是師父的強項,但真正到調查走訪,就明顯感覺吃力了很多,畢竟那是不同的另一項需要經驗和體力的專門工作。好在潘雲在這方面表現出了過人之處,他在調查中得知,死者是一個獨身女人,死之前與一個男青年打得火熱。男青年名叫沈禹,案發後不知去向。據鄰居反映,兩人曾以夫妻的名義同居一起,但前一段時間發生了爭吵,不知因為什麼事!
還沒等到有什麼收穫,轄區又發生了一起相似的案件!值得慶幸的是,這次兇手襲擊受害人時,那女孩沒有被一下擊打暈迷,於是大聲叫了救命,周圍鄰居聞訊趕來,將兇手堵在了一棟居民樓里。
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時候!案件的轉機,出現在最後的那起案件中,兇手遭到了受害人的反抗,師父他們在做屍體檢驗時,在死者的指甲里發現了罪犯的皮膚組織。——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可憐的受害人也讓罪犯吃了點苦頭,雖然最終還是沒能挽救自己!
後來,公路上開過來一輛車,停在不遠處。車裡坐著一個男子,朝劉嫣招招手。
那天下午格外迷人,連天邊的夕陽都遲遲不肯沉下,紅艷艷地懸在西山頂上。我的心情同眼前的柳絮一起飛舞著!
但那次,林顯著因為著急沒有採納他的意見,固執己見地認為應該立足於追蹤偵查,這樣才能在時間上抓住主動,儘快破案。因此安排了幾組人員,在一些可疑場所布控,守株待兔,等待兇手出現!
「但性無能並不是絕對的,也是有葯可醫的,你能保證賴四沒有就過醫?或者說受什麼刺激,情緒被激發了出來?」林顯著當時就跟師父爭辯了起來,甚至把自己了解的一些知識也說了出來。
原來,他們以為兇手已經逃脫,無法再找到他時,就收隊回了公安局。等到第二天上午,同一居民樓里的另一個女孩子被發現死在家裡,受害的情景與前幾起案件一模一樣!
喝下農藥后,賴四本來還很清醒,他凄然地笑笑說:「我知道你們都恨死了我。可我也沒有害你們誰的姐妹呀!麻煩你們幫我叫輛救護車!」這個殺人惡魔,居然感覺到了害怕!這讓警察感覺有些意外。
「有些心虛!我怕我死了,那些人會在下面找我!」賴四道出了自己怕死的原因。
……
師父很固執地擺出了自己的觀點:賴四作案時,對受害人有明顯的特定選擇範圍,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女性,外貌出眾,而那個死者四十多歲了,面容平庸,不在這個範圍之內;其次,賴四每次殺人後,除了變態地分割了受害人器官外,並沒有實施性侵犯,而這起案件的受害人被強姦過,現場還丟棄了保險套,明顯是兇手畫蛇添足,欲蓋彌彰,企圖誤導公安機關往賴四的頭上懷疑,而他根本就不清楚,賴四雖然實施了變態殺人,但卻是個性無能,根本無法實施強姦!
然而這樣所謂的主動,往往因為抓不住問題的關鍵而貽誤時機,沒有人知道兇手長什麼樣,這樣做顯然徒勞無功。
經過檢驗,兇手的DNA數據被破譯了出來。師父說他們當時盯著那些排列組合的數字,就像罪犯就站在那幾張紙裏面,所有人的怒火幾乎能將那份鑒定燒著。
林顯著認為案件是賴四做的,可以一同結案,大部分人也持相同的觀點。但師父沒有同意這樣的看法,認為作案另有其人,這讓其他人很不高興,認為他是沒事跟自己找事!
記得當時有人給劉嫣打了個電話。劉嫣對來電者說她在河邊散步,還說了一句讓我飄飄然的話:「你問那麼多幹嘛?和男朋友呢!」
有了嫌疑對象,案件就容易辦得多,經過一系列的調查工作,賴四最後被公安民警堵在一處租住的簡陋民房裡,無路可逃。當警察衝進屋內時,賴四正握著一瓶農藥坐在床上,嘴角流著白色泡沫,他笑笑對民警說:「我今天剛好找到一個目標,晚上準備動手呢,是你們救了她!可她哪裡知道你們這些救命恩人?」
那時候,林顯著是北江的刑警大隊長,與法醫鍾任之、犯罪痕迹檢驗的裴仁是公安局有名的鐵三角,人稱「鍾裴林」,鍾任之的法醫、裴仁的痕迹、林顯著的偵查,各有擅長。然而在形容這個鐵三角時,大家調侃他們是等腰三角形,林顯著特種偵察兵出身,作風雷厲風行,凡事容不下半點優柔,是三角形的頂角,所有人必須以他的意見為準。其他倆人是底角,雖然沒有同等話事權,但意見卻至關重要,是頂起林顯著的底座!
「哲兒在哪裡?」他永遠當我孩子一般,讓我感動不已。
「在談戀愛呢!」我半真半假地開玩笑。
林顯著本來就不高興,聽了師父的嘲諷,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師父的意思,是試圖以兇手的簽名行為做為依據,收集同類案件的線索,找到其中的規律,發現蛛絲馬跡。這也是類似案件的通常做法!
「據我所知,性無能還是科學難題,除了貼在電線杆的牛皮廣告,沒有哪個醫生敢說一治就能治好的!不知林隊長所說的就醫,是在哪裡就的?」師父笑著對林顯著說,「至於說到情緒激發,不知道是否有實踐依據呢?」
林顯著得知后大發雷霆:「你們是不是故意的!就不能讓他交待完再死嗎?」賴四一死,所有的罪惡都隨之消逝,可是他到底做了多少起案,也成了迷。也許有以前做了案,毀屍滅跡沒被發現的,也許有在外地做案沒查出來的,像他那樣瘤毒一樣的人,到底殃害了多少人沒有人敢確定!林顯著生氣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沒有結案,體現不了警隊的成績!
調查越深入,賴四的疑點就越大,他原來在老家有老婆,但後來跟了別的男人,原因是賴四性無能。這可能也是導致賴四仇恨女性的最主要原因!而案發時,賴四已經回到了北江市,具有在北江作案的時間。
警察趕到后,對居民樓進行了仔細地搜查。
沈禹浮出水面后,師父和潘雲加緊了對他去向的調查。而那個時候,也正是我與劉嫣開始正式相戀的時間。當時劉嫣笑著說這就是命,看來我們有緣,那就談一段戀愛吧,她正想有一段戀愛呢!說這話的那個下午,我們一起在河邊的垂柳下漫步。柳絮有如飄雪似的,在我們倆的四周飛舞,盡興完畢,才輕伏在地上,踏上去,柔軟得入了人的心扉。
賴四死後,所有人以為案件到此就可以結束了,北江市上空的恐怖烏雲也終於散去。沒想到此後的第三天,又有一個女的被發現死在了家中,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兇手的作案手法與賴四一致。北江的居民更覺害怕了,有人傳聞是賴四的鬼魂不散,依然在北江作惡。但據師父他們屍檢,發現那個婦女已死亡一個星期左右,只是家裡沒住其他人,沒有及時發現而已。
師父說到這裏時,臉上總是顯出無比難過的神情:「如果我們再堅持搜查下去,或者多守一陣,後面的事也許就不會發生了!這是血的教訓!」
接下來案件的偵破就峰迴路轉了,警察將罪犯的DNA數據放到網上進行搜索,查中了一個叫做賴四的人。這個賴四是外地人,曾經在北江市打工,因為偷竊年輕女性的內衣褲被派出所抓過,拘留了幾天然後被遣送回了原籍。師父他們在調查時,還發現賴四在北江打工時,曾經多次調戲單位的女孩子。女孩子咒罵他時,他居然毫不在意,還說女人就是言不由衷,明明心裏喜歡,卻裝做清高的樣子!
「當然沒有人是故意的,但可能也不會有人反對這樣的結果!」師父後來這樣說。
後來,賴四還沒被送到醫院,就死在了路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