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匪患很嚴重（三）

段祺瑞聽清楚了，也記清楚了，卻不退下。

袁世凱一邊踱步，一邊火大的道：「你給李純發個電報，李純這個江西省都督，率近7萬人剿3萬烏合之眾，費時1個多月，一個勝仗也沒打。搞什麼飛機！」

李純升任行營主任，手下可用之兵已達10餘萬，便覺得此戰的勝利已是囊中之物。

兩次在小布設伏都沒有打成，有的指戰員便產生急躁情緒，有的還說起怪話。

二十九日，林動率領討袁軍主力由黃陂、小布地區揮戈向西，于當天到達龍岡以東三十華里的君埠隱蔽待機。

二十七日，林動來到第三團，在全軍指戰員大會上宣布作戰任務。

「總前委決定：你們第三團擔任正面攻擊。希望同志們努力打！要初戰必勝。」林動掃視一下隊列問：「有沒有信心？」

袁世凱思量半晌，默默點點頭道：「還是你考慮周詳，就讓李純兼行營主任吧。」

「堅決打垮張屠夫！」

「……方面軍決定改換目標，橫掃在我左翼當前之敵！」

段祺瑞一一記下，遂一躬身，便離開。

林動在當天下午一時發出命令：「方面軍決于明日先殲滅來犯小布之敵。」

「方面軍決于明日進至小布附近，待機由樹陂來犯小布之敵圍攻而殲滅之。」

林動站在兩條對聯間，一擺手笑道：「為什麼我軍必勝呢？第一、我們軍民一致，人民都積極援助討袁軍，這是我們取勝的主要條件。第二、這是我們的地盤，我們可以主動選擇有利於我們的陣地，預先設下陷阱，把敵人關在裏面打。第三、敵人別看多，卻拉成一串羊屎，我們可以集中優勢兵力，殲滅敵人一部分，然後再殲滅敵人一部分，最後把敵人全部消滅。第四、我們可以先挑弱的打，然後拖著敵人走，把較強的敵人拖弱了再打。總之，此仗我們必勝。」

二十四日，林動得到情報：在源頭的北洋軍軍隊王占元師，正在大量拉夫，準備向南進犯小布。

「李督為人謹慎，不打怕是感到兵力不足。」段祺瑞乾咳一聲答道。

林動把李想的「十六字決」編成一副對聯。上聯是：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游擊戰里操勝算；下聯為：大步進退，誘敵深入，集中兵力，各個擊破，運動戰中殲敵人。

可是，從拂曉等到天黑，仍然沒有見到動靜，只得再次撤回黃陂。

李想的回電是：「初戰要慎之又慎，只有撤回原集結地待機。我的態度是，堅持十六字決，初戰必勝。」

王占元師為什麼沒有進犯小布？並不是情報不確實。王占元確曾下達進攻小布的命令，先頭部隊並已出發。但由於王占元師力量較弱，膽子也已經在湖北戰場消磨乾淨，特別是知道江西匪軍是鄂軍的李瘋子在背後遙控之後，更加小心謹慎了，不敢輕進。

會議決定了第一團正面迎敵，第三團迂迴包圍的作戰方針。這兩個團都是人數在8000+的加強團，而且武器是討袁軍最精銳的。

第二天下午，林動正式發出命令：「張敬堯部經善和、藤田到達潭頭，現向上固、龍岡推進中……」

大會上，林動號召全體軍民努力殺敵，勇敢衝鋒，粉碎敵人的「圍剿」，保衛土地革命，保衛革命根據地，保衛家鄉，保衛工農的天下。

袁世凱在總統府召見陸軍總長段祺瑞等在京將領。

可是，從早晨一直等到黃昏，始終沒有見到敵軍的影子，只得撤回黃陂。

當討袁軍主力在小布設伏準備伏擊王占元師的時候，林動已派十二團會同地方武裝，將張敬堯師一步一步從東固引向龍岡，並指示十二團：在誘敵過程中，只許打敗，不許打勝。

林動得到消息后，在當天夜裡十點鐘又發出命令。

……

「總前委認為，敵人已被調動，運動中殲滅敵人的時機已經到來……」

林動說道：「王占元溜了，張敬堯來了……」

袁世凱在北京等了一個多月，並沒有見到李純的捷報，心中大為光火。

……

由於討袁軍的行動秘密神速，群眾嚴密封鎖消息，所以，張部進到龍岡后，根本不知道討袁軍主力已在君埠地區隱蔽集結，錯誤地判斷討袁軍主力尚在百里之外，毫無顧忌地準備由龍岡繼續東進。

「別看進剿敵人有12萬之眾，可他們分兵多路，每路又分成幾個梯隊，兵力就分散了。正好可以讓我們各個擊破。在這些敵人中，張敬堯的第18師和王占元的第50師，是這次圍剿的主力，消滅了這兩個師，我們就勝利了。因為別人都是來給李純壯膽的，出工不出力。張、王兩個師只有1萬4千人，我們卻是4萬人，一次打一個師兵力占絕對優勢。只要我們把中間這兩個師吃掉，敵人東西兩個集團就被分割了，也必將遭我殲滅。」

龍岡圩地形十分險要，後面是一座大山，前面是一條河，河的對岸是一座小山，東面不遠處有個黃竹嶺，是張師東進的必經之地。

林動命令第3團全部，第四團、第十二團一部北移到黃陂、麻田、另封、洋衣地區隱蔽待機，令第二十二團，第三十五團獨立活動於興國東北約溪地區，嚴密監視西面敵第18師、第28師的行動，將敵之注意力引向西面。

林動在大會上動員。

這裏的地形極有利於討袁軍隱蔽和集結。

事後，也有人說由於有人從根據地逃去報告了討袁軍在小布設伏的消息，王占元便下令部隊停止出發，並將已經出發較遠的前衛部隊撤了回去，盤踞在源頭一帶遲疑不前，源頭一帶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王占元師居高臨下，硬攻對討袁軍不利。

段祺瑞仰著臉想了半晌，突然一笑，說道：「馮國璋的兵入贛，江西就有兩路軍，李純雖然是省都督，可和馮國璋兵不對路，對馮國璋的兵影響甚微，弄不好會出現多頭指揮，影響剿匪大事。再者，王占元和張敬堯雖然只是兩個師入贛，名份上也是各自總指揮自己的人馬。你看是不是設個南昌行營，總轄三路人馬。」

次日早晨，指揮討袁軍主力由黃肢向小布以北輕裝疾進，設下埋伏。

這一天，張敬堯師的先頭部隊戴岳旅的第一○四團于上午十時進抵龍岡。

這山地的確險要。有些怪地方，山頂上的小路，一般軍隊都不能走，沒有人領路，那就會迷失在樹木草叢石壁中間卞。

這時，正已初冬時節，北風陣陣，寒氣襲人。

討袁軍指戰員在第二天拂曉前，再次進入原來的設伏陣地。

……

袁世凱楞了一下問：「還有什麼不明白？」

準備擔負正面攻擊張師任務的是第三加強團——江西討袁軍的王牌主力團。

於是他們決定在小布召開一個軍民殲敵誓師大會，鼓鼓勁。

當晚八時，林動命令討袁軍主力第二天由君埠向龍岡運動，利用有利地形，趁敵軍立足未穩，突然發起進攻，將它圍殲在龍岡山區，並在軍事上作了周密的部署。

北洋軍此時的戰線拉長，兵力分散，又不斷遭到討袁軍和游擊隊、少先隊的襲擾，士氣沮喪，飢餓疲憊等許多弱點都暴露出來，造成了討袁軍反攻的必要條件和有利態勢。

林動非常冷靜，認為討袁軍反攻的第一個戰鬥關係重大，它將影響全局，必須打勝，必須在敵情、地形、人民等備方面條件都有利於我而不利於敵的情況下才能動手，否則寧肯持重待機，這時，又探得張敬堯師正向龍崗方向推進。於是便決定暫時不打王占元師，先打張敬堯師。

袁世凱半天沒有說話，拉開巨大的作戰地圖看了看道：「那就給他人馬，讓南京段芝貴的第十九師迅速入江西參戰，再給福建孫道仁去電，命其抽兩三個師由閩向贛推進。告訴孫道仁，這一戰打好了，之前宣布獨立反我的不快一筆勾銷。不然，他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林動總司令簡短的動員結束了，但他的話久久地迴響在指戰員和戰士們的心中。

兩萬多討袁軍主力在小布等了一晝夜，並沒有等到王占元師到來，這使討袁軍有點喪氣。

林動認為，小布的地形和群眾條件都好，對討袁軍有利，正是在運動中消滅王占元師的好機會，決定先打王占元師。

二十六日午後，王占元派出一部分兵力進到距小布十五華里的樹陂，前哨放到距小布只有七華里的假坑。

在軍事會議上，李純雄心壯志的做出作戰部署：「第九路軍第18師由永豐經古縣、白沙進攻東固，第77師主力守吉安，余部向安福清剿。新編第13師維護後方交通。第六路軍第24師由蛟湖攻洛口、寧都，暫歸該路指揮的第56師經建寧推向石城，第49師向瑞金、會昌推進。第十九路軍入贛后經萍鄉向萬安、泰和，第12師34旅暫歸第十九路軍指揮，守贛州。」

24日，討袁軍獲悉敵王占元師向小布方向移動，林動當即指揮部隊設伏，準備把王占元師誘到在小布設下的伏擊區中圍殲。

林動頗感為難向武昌報告：「他不來，咱不能動，這如何是好！」

隊列中爆發出響亮的回答：「有！」

討袁軍指戰員在冰冷的戰壕里等待著。

北洋軍中就屬張敬堯在南昌殺人最多，所以得到一個張屠夫的雅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