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四戰之地（二）

機要秘書梅迪輕聲地在李想耳邊說：「今天你不喝這碗酒，恐怕走不了路。」

午後16時，國民革命軍對外市溝發起全線攻擊。

人群突然靜了下來，他們在等著李大帥喝光這一碗感恩之酒。

他向第一團排以上幹部說：「打下邯鄲，可以學會攻堅戰，學會打大城市，還可以打通進軍中原的堡壘，在軍事上、政治上、經濟上的意義都很大。」在李想的提議下，野戰軍司令部由總司令林鐵長主持，在安國召開了炮兵、工兵會議，集中研究陣地攻堅戰；研究如何打低堡、找暗堡的問題；研究如何進行坑道作業和炮兵、工兵如何配合的問題。

李想越說越溜，還系統的歸納出了幾點：「一是要精心計劃，統一指揮；二是要加強組織性紀律性，規定民兵不進城，野戰軍不住城；三是要愛惜民力物力；四是要加強黨委領導和支部工作的保證作用；五是要培養出能攻善守的作風。他著重講了各級指揮員能打下大城市，而且能很好地管理大城市。」

會後，野戰軍司令部把李想提出的「勇敢加技術」的號召作為一個口號傳達到所有部隊，要求堅決貫徹執行。

16時30分，第8旅第22團由祝村西北架梯突破，第23團于振頭從東村以西突破。兩個團鉗擊蘭海要塞，守敵趙縣保警隊大部被殲。

李想站起來，慢吞吞的點起一支煙，他接著這個時間整理一下思緒，然後開始忽悠：「戰鬥不是勇敢就能包打天下滴。我們國民革命軍從不欠缺勇敢，從不畏懼敵人。但我們，更加需要的是智慧，是技術！我現在要求指揮員認真發揚軍事民主，通過打邯鄲學會攻堅戰。我們這支隊伍什麼苦戰都打過，但是沒有打過攻堅戰，蘭州戰役那不算，蘭州守軍馬家軍不是像邯鄲的敵人，北洋軍是受過現代化軍事訓練的現代化軍隊，武器裝備也很先進。

說著，他接過一隻酒碗，舉過頭頂。

第三日17時，第4縱隊第10旅，在旅長邱蔚、政委傅崇碧的指揮下開始攻擊彭家寨。彭家寨聽起來氣勢不凡，實際上此山寨高不過四五丈，周長六七十丈。但在一馬平川的邯鄲西北部，倒算是個龐然大物。清末，此山有一橫行邯鄲的杆子在此立有山頭，上面修有碉堡。雷震春剿滅這伙杆子后，以山上的寨子為核心，用水泥修了三層地堡。山下有兩道深壕，兩道電網，守敵為保警隊的一個加強連，有重機槍4挺、輕機槍9挺、60炮4門，成了交叉火網，敵人稱之為「鐵打的彭家寨」，準備長期固守。這個「山寨」是4縱從西北方進軍的攔路虎。

野戰軍制定了周密的作戰計劃：攻擊邯鄲后，如果北洋軍抽調主力南下增援，就在半路殲滅他一部，將其擊潰後繼續攻城；如果北洋軍不增援，則一舉攻克邯鄲。

當天，李想又給炮兵旅團以上幹部講話，指出：「要研究運用炮兵為步兵打開突破口，把敵人碉堡打掉，支援步兵向縱深發展。」

攻擊是激烈的，戰至拂曉，第3縱隊佔領了西郊和南郊的林譚鎮、南城鄉、辛庄營、康莊、淑村、康二城等地。

「大帥，說兩句吧。」林鐵長忽然說道。

我看大家討論的很好，這時候不懂的就應該好好討論。我們將在這場戰爭里，學習怎麼像西洋人或是日本人一樣進行一場新式的、高效率的殺戮――儘管我們並不見得喜歡這種方式。」

但不管他怎麼解釋，如何謝絕，幾十隻碗仍然高高舉起，誰也不願放下。

對於戰場上的大多數人來說，這確是一場陌生的戰爭。軍中還有很多在大刀弓箭迷信中成長起來的年輕軍人，現在卻不得不在鋼鐵火藥所營造的槍林彈雨中，對舊式的勇敢精神、戰略戰術、軍力評估、後勤補給、部隊管理，以及戰鬥開始前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或是恐懼，重新加以定位和審視。

這天，林鐵長和季雨霖主持召開軍旅以上幹部參加的前委擴大會議，研究分配作戰任務和布置戰前的準備工作，李想出席會議。

為了確有把握攻克邯鄲，李想同林鐵長、季雨霖等野戰軍領導人一起，進行了緊張的戰前的動員和攻堅準備，一起擬定了周密的作戰計劃。

凌晨，外圍攻擊戰開始。

「唔。」李想抬起頭，這種專業的領域，他還真插不上話頭，但是好歹掛這傳奇「名將」頭銜，架子不能倒。

第二日拂曉，太行山軍區獨立第1旅、第2旅，分別由東北。西北兩面夾擊，殲敵保安第9團一部，佔領黃梁火車站，切斷了敵人向外的唯一通道，敵人成了瓮中之鱉。

戰鬥至第二日晨，敵內、外市溝之間的據點，除郝村、蘇曹、龍湖、邯山四點外，全部為國民革命軍攻克。邯鄲外市溝防線全部被突破。

心生化為歌聲，突兀的響起太行山上……

大家一起嚷起來，最靠近他的一張臉由於激動漲得通紅。

攻堅戰就要打響了，李想被軟磨硬泡的給送上回武昌的飛機。

第10旅就是要啃下彭家寨這塊硬骨頭。配屬給第10旅的野戰軍炮兵群在300米距離向彭家寨核心工事進行直射擊。炮彈在核心工事上爆炸了。硝煙散盡，但從望遠鏡里發現工事竟完好無損。頭一次進攻未能奏效，顯然，第10旅碰上邯鄲大戰中第一塊難啃的骨頭。

沒有人會喜歡，除非真是戰爭狂人。

同時，西北第4軍分區解放了北張庄鎮。

李想向人群鞠了一個深深的躬，大聲說：「我喝，我一定喝。」

「不願做奴隸的人們，起來……」

人群中，驀地啞然無聲，只有淌不盡的淚水在默默地流淌。

第3縱第7旅第20團首先在外西兵營爆破成功，將外市溝炸開了兩個8米至10米寬的缺口，該團第2營乘著爆破的煙幕跨越市溝，奪取了敵人的前沿陣地，向兩翼發展，佔領了馬庄。第1、第3營隨後，佔領了孟忤村和南十里鋪。第21團也相繼突人，佔領了西大屯村、西邢台村等要點，並擊毀敵駕駛在鐵路上改裝的裝甲列車一輛。

李想飲了半碗酒，然後把剩下的半碗酒輕輕地澆在地上。陳酒入土，霎時冒出一層細碎的銀白色小泡。

此刻，同樣在進行作戰準備的是解放區內幾十萬的百姓。不到十天，近十萬民兵、民工和萬余副擔架、萬余口牲口、四千多輛大車，八萬多發各種炮彈、一百五十多萬發各種槍彈、六萬多斤炸藥、二十多萬斤各種攻堅器材以及二十四萬斤主副食被送到了前線。

會上，前線指揮員共同研究擬定了攻打邯鄲的作戰部署，李想被這個陳長繁瑣的會議折騰的昏昏欲睡。

……

李想趕到攻打邯鄲的野戰軍司令部，同野戰軍領導人一起，進行緊張的戰前動員和攻堅準備。

「革命軍的將士們都喝了，你無論無如要喝俺們一口酒吧！」人們依然大聲地喊道。

一招不行再來一招。第10旅領導指示部隊挖壕接近敵人，把幾百斤炸藥裝到核心工事前，一聲爆炸，部隊冒起濃煙沖了上去。敵人並沒有被炸死，核心工事依然完好，但敵人已被震暈了，失去了抵抗能力。10旅第30團3營8連沒等敵人清醒過來，已經衝到跟前，從射擊孔中塞進爆破筒，一個加強連的敵人被消滅得乾乾淨淨。外市溝外面的最後一個據點拔除了。第10旅領導及時指揮部隊把大炮架上彭家寨向敵人的發電廠轟擊，擊毀了發電設備，整個邯鄲的燈火忽然間全部熄滅，守軍用以阻擋我國民革命軍進攻的電網再也不起作用了。

李想風塵僕僕地來到駐紮在邯鄲西北的西伯章村軍區炮兵旅陣地視察。

午夜，戰役打得正酣時，李想打電話給正在前線指揮作戰林鐵長，詢問攻堅戰情況。李想再次提出要親自到前線看一看，林鐵長等堅決不同意，李想才沒有再堅持，他在電話中勉勵大家說：「打得好，祝賀你們！按照原定計劃，繼續打下去，後邊的同志都在望著你們哪！一定要拿下，而且要打得漂亮！」

李想滿懷感激地說：「我謝謝大家這麼看得起我李想。要說我有什麼功勞的話，就是你們對我的信任和支持，我才能帶著部隊打擊萬惡的北洋軍閥。其實真正的功臣是你們，是我們英勇不屈的為自由民主而戰的軍民，你們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漢。借今天這個機會，我還要代表大家把這碗酒敬給我們在戰場上犧牲的戰友。」

李想雖然沒有說出那怕一條明確的作戰部署，卻贏得滿堂喝彩。

第4縱隊佔領了東郊和東北郊的北頓頭、南頓頭、東填池、東軍師堡、劉家村、柳林、陳上宋村、中保村；太行山軍區部隊佔領了東南郊的南上宋村、西城子村、南堡、李南榴庄。

「不，不！」李想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