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五百八十章 燒鋪草（二）
「林司令員，我懂了，我們一定要徹底消滅整3師！」七縱司令員的聲音把電話機震得嗡嗡直響。
「突突突」、「叭叭叭」，被炮火震昏的敵人醒來了，拚命用機槍封鎖前進的道路，子彈打得像飛蝗一般。
季雨霖點了點頭：「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到六縱去。」
匆忙加固的戰壕里，54團營的官兵們嚴陣以待。等待著炮火之後，北洋軍的進攻的開始。
深夜，23點30分。
掩護的幾門九二式步兵炮則是開始精確的炮火壓制，猛烈的轟擊著毫無動靜的54團所在土圍子防線。尾隨而後的北洋軍散兵線就如同一浪接著一浪的潮水般接踵而來，中隊、小隊級軍官紛紛的前壓，以小隊為單位，連續起衝擊。
林鐵長放下一個電話，又拿起一個電話。
天空中不斷的升騰起一團團火光，將四下里照得一片昏黃。一枚82毫米迫擊炮彈穿破重重夜幕，帶著摩擦空氣的嘶鳴聲，轟然砸落，在衝擊的北洋軍散兵線前，炸開一團火球。
輕重火力旋風樣的橫掃過來，劈頭蓋臉的砸在54團的防線。一發發的炮彈如同雨點樣的砸在54團的陣地上，擂鼓樣的狠狠敲擊著大地，掀起陣陣腥風血雨，騰起高高的煙柱。黎明前的黑夜中似同鋼鐵與鮮血潑灑的油畫一樣。
這顆釘子顯然把敵人楔痛了，輪番向54團陣地發起衝擊。
與此同時，擔任主攻的54團1營3連戰士們，
路彥山集中全團輕重火器，組成了一道環形火網，遏制著來自四面八方的進攻。
一名半身探出在土堆后的北洋軍軍官挎著軍刀揮動著手裡的手槍，指揮部隊對54團的陣地起進攻。
聽了七縱司令員的彙報，林鐵長進一步說：「冀魯豫解放區，是你們親手創建的，是你們用鮮血從敵人手裡奪來的，假如我們不把這股敵人消滅，這裏的人民不但要遭受敵人屠殺，你們也將前功盡棄！」
轟—轟—轟—緊急飛落下來的82毫米迫擊炮彈接連炸開，無數的破片急潑灑而出，疾風樣的橫掃出去。接連響起的爆炸聲中混合中垂死者不甘的掙扎哀嚎。
由於敵人火力太猛，一連出動兩個爆破組，都沒有成功。
夜空如墨。
隨著一排炮彈猛然的砸落下來，北洋軍的炮火在54團的陣地上瘋狂的潑灑著鋼雨。死傷慘重的北洋軍步兵在前壓的軍官們的呵斥、督令下，怪嚎著起新一輪的衝鋒。
感覺到危險的北洋軍士兵呼啦啦的趴倒在地，劉徳華這個大個子微微擠出一絲冷笑，快的瞄準下一個目標，一個傻愣愣的北洋軍通信兵成了新的獵物。
兩聲巨響，敵人的機槍啞巴了。1營的戰士們像決堤的洪水卷了過去。
早就已經一片混亂的戰地被打的如同開了鍋
一發接著一發的炮彈從天而落，將早已經是宛若月表的河岸邊再一次的耕犁一遍，爆炸的氣浪將岸邊上的累累疊屍掀得七零八落，殘缺的肢體和著漫天血霧到處都是。
探身指揮的北洋軍軍官的腦袋上噗的跳起一團血花，被呼嘯而來的7.92毫米狙擊彈帶走了生命的屍體無力的癱軟下去。
紅了眼的金輝順手抓起九顆手榴彈，一氣掖在腰裡，「嗖」地站起來，親自帶著爆破組沖了上去。
「大個子，幹得漂亮。」看著再次斃殺了一個敵人的大個子，路彥山翹起大拇指誇道。
戰士們依附著殘垣斷壁沉著地射擊著，一排排密集的子彈，一陣陣冰雹般的手榴彈，把大土圍子攪得像龍捲風的中心。
「團座，咱們被包圍了！」
「轟！轟！」
「娘西皮的！」
數百名北洋軍在炮火的掩護下拉開數道散兵線、藉著夜幕的掩護，悄然的摸了上來。
……
北洋軍的攻勢頓時的為之而挫，在連排軍官的彈壓下，二線戰壕內的3營官兵立即組織起反擊，手榴彈如同冰雹樣的飛來砸去，不但的炸起死亡地煙火，各種火器瓢潑樣地噴洒著彈雨，一具接著一具的屍體橫七豎八地撂倒滿地。
北洋軍的那些擲彈筒打來的炮
突擊隊前進受阻，金輝急得兩眼冒火，手一揮：「爆破組！炸掉敵人火力點！」
眼看著天就要亮了，急於打開僵局的北洋軍再一次開始了全線的反擊。
北洋軍的散兵線遭受著炮火一遍又一遍的洗禮，鋼鐵破片四下飛舞，一陣血雨腥風。那面高舉著的北洋軍旗在漫天炮火中頹然而倒，衝擊的北洋軍步兵慌亂著趴倒在地，躲避炮擊，不斷有人在那陣陣爆炸的煙雲中如同落葉般被氣浪卷飛而出。缺胳膊少腿、鮮血淋漓的傷者呼號掙扎著。
「太謙虛了。」路彥山拍了拍大個子的肩膀。「以後專給我挑敵人的軍官和機槍手干。」路彥山又叮囑道：「打他那些拿指揮刀的軍官，讓敵人的多嘗嘗咱們革命軍的子彈。」
大量的國民革命軍的「蚊子」機群對整個大楊湖東南角整3師師部及其59團團部的結合部進行了全面的密集轟炸，炸彈如同雨點樣的落在已然面目全非的鎮區內，暗夜裡的大楊湖東南角濃煙滾滾、化作一片火海。
最後，林鐵長又同陳建聯、井勿幕兩位縱隊司令員一
瘋狂的北洋軍已經攻入陣地邊沿。
三顆紅色信號彈從六縱主攻旅的前沿指揮所升起，如同瑰麗的朝霞染紅了半個天空。
藉著微弱的火光，狙擊手劉徳華靜靜的將準星壓在了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的腦袋上。微微舒了一口氣，扣動扳機。
忙碌著的國民革命軍迫擊炮陣地上，一枚接著一枚的迫擊炮彈呼嘯而出，打著旋的劃開道道弧曲的彈道，而後尖嘯著落下，轟轟轟的炸響成一片。衝擊的北洋軍散兵線被接連的崩開一個又一個的豁口，煙火騰起之處血肉橫飛。煙塵中殘缺不全的肢體、人體組織被高高炸起。
路彥山指揮著身邊的一個機槍組，拚命的壓制著北洋軍的火力，掩護著3營他們的反擊。
「放心吧，團座。」劉徳華笑道，大塊頭齜開的笑容之間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在團座的叫罵聲中，二線戰壕內的弟兄迅點燃了埋設著的炸藥包、手榴彈捆地導火索。
緊接著，密集的炮火砸向大楊湖東南角整3師師部及其59團團部的結合部。75毫米炮也紛紛對準著側翼陣地來。對著北洋軍防守的陣地一陣狂轟濫炸。一批批國民革命軍的「蚊子」戰機瘋狂的壓低高度，強行低空進入。猛烈掃射轟炸。防禦在陣地上的北洋軍團官兵死傷慘重。
2營、3營相繼從左右兩翼突進去，團長路彥山也帶著指揮所隨之跟
「媽的，給我引爆炸藥。炸死這些狗曰的。」路彥山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著：「一定要頂住。」
火炮全部對著54團陣地發起猛烈的炮擊。如同破帛撕裂般的聲音中，一接著一的炮彈接連而下。黑夜中，一道道橙亮的火球接連炸開，衝天而起的煙柱間，飛濺著劈頭而下的泥土。北洋軍的炮火打得很猛，幾乎每一秒鐘都有炮彈落下來。
轟轟轟，爆炸接連而起。一柱接著一柱的氣浪混合著漫天血泥將衝上陣地的北洋軍步兵湮沒，高急射而出的火光、鋼鐵如同疾風樣地摧枯拉朽而過，留下滿地殘碎不全的屍。
在漫天的硝煙中，1營教導員朱輝拎著一籃子手榴彈，帶著突擊小分隊釘子一樣往村裡楔去。隨後，1連在左，2連在右，成剪刀形撕開缺口，突入村內。
「團座，我這槍法還很希松。」劉徳華齜牙咧嘴的笑道。他想起在武昌首義的那天晚上，呂中秋和熊秉坤神乎奇迹的槍法。那兩槍，拉開辛亥首義的序幕。
敵人驚慌了，集中主要兵力，在強大炮火的配合下，向54團堅守的大土圍子包抄過來。
「我艹你姥姥！」
在此起彼伏的炮火中，敵人的塹壕、鹿砦、鐵絲網、掩蔽部，像是大火燎著了的馬蜂窩，紛紛揚揚飛向半空。
來自東面北洋軍陣地上的掩護炮火對54團的陣地開始了最後一輪的炮擊，而緩緩推進的北洋軍進攻波隊則則漸漸的加快了衝擊步伐。